秋臻：“我的母親因你鬱鬱而終。”
靈神無所謂地笑笑，“是她太一廂情願。”
聞言，秋臻心裡翻湧起一陣噁心，“而瓏薏母親因你自刎而死，她們，你對得起誰！？”
靈神：“是我太縱容你了嗎讓你敢這麼對我說話！？”
“來人，拉他下去！”
書房外守門的棘靈山弟子上前，然而面對秋臻，他們卻猶猶豫豫。
靈神嗤笑一聲，“怎麼，連我的命令都沒用了嗎？！”
“你們是不是沒搞清楚，誰是棘靈山的主人！”
弟子們一驚，還是聽從了他的命令，打算將秋臻拉下去。
靠近時，不少人對他小聲說了句“抱歉”或“冒犯了”。
秋臻都看在眼裡，但他沒有讓他們碰到他，一揮手臂，說：“不勞各位相送了。靈神，我最後提醒你一句，無論你之後有何計劃，我都會盡全力阻止你！”
說完，他一揮袖，轉身離開。
靈神氣得怒目圓瞪，猛地將手裡的書摔在地上。
“呵，和我作對？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秋臻沒走幾步便撞見了路過的邢蕩。
他無視他，打算徑直走過。
但邢蕩卻叫住了他，“秋臻。”
秋臻停下腳步，他本不打算與他廢話，只想快速離開這裡，但如果對方主動找他麻煩，他也不介意在這與其動武。
邢蕩走到他面前，笑著，卻沒有笑意，只有冷冷的嘲弄，“期待與秋少俠日後的合作。”
秋臻握緊了拳，二話不說撞著他的肩離開。
他知道邢蕩在書房外聽到了自已與靈神的對話，而他這樣的行徑也單單是想找他不痛快。
他不想遂了他的意。
回到季霜兒和千一冥的弟子宿舍後，秋臻終於清靜片刻。
季霜兒：“秋臻哥哥，你還好吧？”
千一冥：“靈神他，沒對你動手吧？”
秋臻搖搖頭，“放心，我沒事。真要動手，我也不怕他。”
季霜兒點點頭，“那就好，秋臻哥哥，能和我們說一下那日的情況嗎？你讓我和千一冥回棘靈山後就和蕭女俠離開了，這之後……發生了什麼？”
秋臻將蕭瀲用青丘禁術以命換命救了瓏薏的事告訴了二人。
聞言，二人都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
季霜兒：“那這對瓏薏姐姐……豈不是很大的打擊？”
千一冥：“並且蕭女俠到死都沒有報仇成功……”
一陣沉默。
秋臻：“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秋臻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季霜兒頓了頓，問：“那秋臻哥哥，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啊？”
千一冥：“靈神明顯打算與魔族同流合汙。”
秋臻：“無論他們要做什麼，竭盡所能，我們必須阻止。”
季霜兒：“嗯！”
千一冥：“明白！”
秋臻見二人的堅定，稍微放了心。
“我下山一會兒。”
二人愣住。
季霜兒：“秋臻哥哥，你是……要去找瓏薏姐姐嗎？”
千一冥也看向他。
秋臻點頭，然後像是知道二人要說什麼，搶先道：“你們不用一起。靈神雖然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但說不定在暗中觀察你們。我剛才與靈神鬧一頓，不擔心此事。”
“但不能讓他知道你們可能會有對他不利的動作，這對我們接下來終止他的行動不利。”
季霜兒和千一冥明白他的道理。
“好！秋臻哥哥，那你見到瓏薏姐姐一定要帶上我們的道歉。”
“嗯，我會的。”
……
魔龍族。
瓏薏從昏迷中醒來，一眼看到了守在床邊手撐著頭睡著的瓏菁。
感受到她的動靜，本就睡眠不深的瓏菁睜開了眼。
“你醒了？”
她給瓏薏倒了一杯水。
瓏薏接過喝了一小口，緩解嗓子的乾燥，“嗯，姐姐，我昏迷多久了？”
瓏菁淡淡道：“兩天。”
“這麼久！？”瓏薏急忙起身，卻被瓏菁阻止了她的動作。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瓏菁說：“報仇也不急在一時。”
“我知道……”瓏薏緩了過來，她剛剛醒來還不太清醒，太過心急了，“姐姐，給我講一下我昏迷前都發生了什麼吧。”
瓏菁回憶了片刻，說：“你獻祭龍翼去對抗龍息劍的反噬，最後成功了，也使龍珠的威力一分為二，一半留在你體內，一半影響了眾弟子，使他們內力飛昇。”
瓏薏笑了：“太好了……”
“但你的龍脈受損，”瓏菁繼續道：“雖然龍脈斷裂的趨勢被暫時壓制，但你過度使用內力後便會加速斷裂！”
瓏菁：“我竟不知道原來你的龍珠被棘靈山的碧良劍給封印了！你可以啊，瞞了所有人，不要命的去喚醒龍息劍！”
瓏薏：“……姐姐，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還活著嗎……”
“可你會為了報仇無限制地使用內力，”瓏菁知道她的打算，也知道自已阻止不了她，“那之後呢，龍脈盡斷。龍脈全部斷裂不亞於失去半條命，而你為了報仇絲毫不會在意自已的性命。”
瓏薏：“失去半條命……那不還有另外半條嘛，姐姐，我也不一定會死啊……”
聞言，瓏菁嗤笑一聲，“你倒是自信，自信到認為自已對上整個棘靈山和魔族可以輕鬆應對，自已只需要忍受龍脈斷裂的疼痛就可以了！”
瓏薏：“可是姐姐，如果換作是你，你不也會這麼做嗎？”
瓏菁一頓，她說的沒錯，為了報仇，自已也會毫不猶豫搭上自已的命。
瓏菁：“行了，我知道我勸不動你。”
“但你答應我，不到最後，千萬不要輕易放棄生的希望。”
瓏薏淡淡一笑，“知道了，姐姐。”
她眼神悠遠，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不到最後，千萬不要輕易放棄生的希望……
她曾經也勸過一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逃生，可那個人最後卻為了救她而死。
以命換命。
瓏薏閉上眼頓了片刻，復又睜開。
“姐姐，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帶我去見見父親和龍叔吧。”
瓏菁：“……好。”
瓏菁領著瓏薏去了魔龍族後方的一片墳地，然後離開。她知道，瓏薏需要自已一個人待會兒。
除龍王和龍叔的兩座墳有墓碑外，其餘的大多是無名冢，沒辦法，要麼不知道名字，要麼面目全非……
瓏薏分別跪拜了龍王和龍叔，她不說話，也沒有流淚，好像眼淚早已流乾。
但她的眼裡竟是難過和悲涼，每一次跪拜都彷彿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每一次跪拜她都用了很久……
涼風吹過枯葉落在她的肩頭，天色昏暗，她只一個人，困在悲涼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