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內。

還是那處皇家別院。

昨日陰雨綿綿,今日卻是個風晴萬里的好日頭。

如此時機跟天氣,怎會少得了垂釣一杆?

於是在別院的一汪湖水中,在一條深入湖中的木棧上,一箇中年男子盤坐木棧之上,手持一杆垂釣於此。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個滿頭大汗的佩刀壯漢匆匆而來,來至木棧正在垂釣的中年男子的身後。

來人正是那日被這位中年男子稱作‘木頭’實則是叫做硯臺的人。

壯漢硯臺,來到中年男人身後,跟往常一樣先是秉持一禮,隨後一聲。

“殿下!……”

只是剛說出了稱呼,便被中年男人抬手遏止住了。

叫做硯臺的壯漢有些不解但也是迅速止聲的看著他的這個主家。

只見中年男人手中釣竿微微移動,水中魚漂也是跟著慢慢移動見魚漂移動中上下竄動著,中年男人也是心中一喜。待魚漂突然被拖入水中,中年男人見機迅速挑杆收鉤,剎那間魚線緊繃魚鉤也是迅速彈出水面。

只是彈出水面的魚鉤之上竟沒有魚。見魚鉤空空如也,中年男人之前的喜色也是蕩然無存的變成一聲哀嘆。

釣了幾個時辰,終於見到有魚咬鉤,卻沒有能釣上來,中年男人也是一臉鬱悶的將魚竿丟置湖中。再怨氣的回頭看著壞他好事的壯漢硯臺,便氣哆哆的起身沿著木棧而去。

中年男人去了,壯漢硯臺也只能大氣不敢喘的跟隨其後。

待跟隨中年男人來到一座觀湖角亭,中年男人從石桌果盤裡捏取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崴趟倚靠在角亭護欄之上後,看著一直雙手秉持的壯漢,仍一臉嫌棄的問道:

“什麼事?”

叫硯臺壯漢聽問後,不再向那日的雙手空空的稟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本手冊翻開之後讀了起來。

“聽您吩咐,我們埋在隱龍衛裡的暗子調取並複製出一份三個月來隱龍衛的外勤事宜記錄。”

中年男人聽到此時,迅速起身搶過硯臺手中冊子看了起來,只是初看一眼手冊之上的文字如烏龜亂爬,實在是常人難以辨認,於是又一臉無語的甩手還給了他,示意他繼續講。

壯漢硯臺慌亂接過手冊,再翻開那頁繼續講道:

“我查驗過那份記錄,大都是在臨安都城周邊,和孤山營的調配事宜。”

“只有幾處是去了兗州,密州一帶。”

中年男子聽後,有些好奇的說道:

“臨安城周邊,跟孤山營的調配聽不出沒什麼問題。”

“但兗州?密州?隱龍衛不在皇城周邊待著,跑那麼遠幹什麼?”

思慮過後於是繼續詢問著壯漢硯臺。

“那這幾處的任務,人員配備與以往有什麼不同。”

聽到主家詢問,他也根據那份外勤記錄回覆道:

“因為只是簡單的剿匪行動,所以人員配備也沒有羅列清楚,但當地的確……”

他還未說完就被主家打斷。

“等等!你說是幹什麼?剿匪?”

壯漢硯臺聽到主家的疑問肯定點頭道:

“是的!”

中年男子再起思量並來回踱步的呢喃著,只是越想越覺得好奇。

“剿匪……剿匪?”

“什麼樣的匪需要隱龍衛去剿?”

“而且要跑那麼遠到兗州跟密州去剿?”

思量過後他也是尋求的問著壯漢硯臺的看法。

“你覺得隱龍衛去剿匪這事有問題嗎?”

壯漢硯臺也是對主家這個突然的問題摸不著腦筋的解釋道:

“隱龍衛去剿匪,的確有些不合時宜,大材小用,可能匪變太過棘手,當地的軍政處置不了?”

中年男子思慮片刻對這個解釋不苟同的搖著頭。

“不對……不對……”

“你都說隱龍衛剿匪不合時宜了。”

“而且人員配備記錄不清。”

“為何跑那麼遠剿匪?為何人員配備又都會羅列不清?”

想到這裡他又回想起隱龍衛莫名奇妙的少掉的那批人。

三者一再聯絡後,他似是篤定了兗州、密州之事必然不會那麼簡單,需要查上一查。

如果少掉的那批人真與兩地之事有關,就說明兗州、密州兩地之事必然是大事,而且還是非常神秘又隱蔽的不想別人知道的大事。

那會是什麼事呢?他思量一番,也是沒有結果。

但沒有結果,卻有了一個眉目。於是對著壯漢硯臺說:

“你可能得去一趟兗州和密州了。”

硯臺聽此也是應聲。

“遵命!”

他繼續囑託道:

“一定要甩乾淨尾巴,秘密前去調查!”

硯臺再次應聲:

“請殿下放心!”

他看著領命的硯臺,也是擺手示意他可以去了。

壯漢硯臺也是應命轉身離去了。

壯漢硯臺離去,他也是坐在角亭中的石凳上沉思起這背後之事到底是個什麼秘密,也或許真的是他自已真的想多了。

但沉思很快就被去而復返的硯臺打斷。

“啟稟殿下,還有一事!”

去而復返的硯臺,打斷了中年男子的沉思,也嚇了他一個激靈。

於是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他說道:

“你還真是個木頭!有事不能一氣講完啊?”

硯臺也是慚愧的的說:

“剛才接上命令就忘記了。”

中年男人對著他沒好氣的斥責著:

“趕緊講!”

硯臺得令,再次翻開了那個手冊道:

“今日二殿下去了孤山營,進了最底層。”

中年男子再次思慮一番後問道:

“他自已去的?帶沒帶隨從?”

硯臺回覆道:

“二殿下隻身一人,只帶了一個車伕。”

中年男子疑惑一聲。

“嗷?那後來呢?”

硯臺繼續道:

“後來就直奔永珍寺而去了。”

中年男子聽此,也是一抹笑意露出。

“四弟跟二哥這是槓上了呀。”

“行,你只管去調查兗州和密州的事情,剩下的我會安排別人。”

硯臺再次作揖準備退去,卻被他又叫住的問著。

“這次可真說完了?再沒別的事了?”

壯漢硯臺不自覺的呃了一聲。

中年男人看著他的不知所措表情,也是說道:

“行了,退下吧。”

硯臺聽命退去。

待壯漢硯臺退去片刻,中年男人莫名對著亭外一聲:

“宣紙!出來!”

一聲過後,亭中迅速閃來一勁裝女子,臉若桃花甚是好看,只是冰冷氣質又讓人不敢靠近。

見叫宣紙的女子出現,中年男子也不做作,直接開口吩咐道:

“城中之事由你接管,剛才的事都聽到了吧?”

“先查清楚孤山營裡到底關著什麼人。不要打草驚蛇!”

女子宣紙乾淨利落領命而去,只留角亭中的中年男人看著波光湖水呢喃著:

“李煜弘,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