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頭戴面紗的女人,午時耀眼的光打在她的白裙上,飄渺如仙,出塵絕豔。

“落魄江湖載酒行,大夢一場嘆無名……”

解下腰間的酒壺,她仰頭喝了一口,這才幽幽看向三人:“何必對一個娃娃痛下殺手,三位,再過一刻鐘,你們真正想殺的人可就殺不了。”

大鬍子作為三人中的老大,最先聽懂了她的意思。

明白她不是朝廷派來破壞自已計劃的,頓時鬆了一口氣,扶起痛的滿地打滾的高個子,三人轉身就跑。

待他們三人離去,牆頭上的人才躍下來,身子輕如飛燕。

檢視完江縱的傷勢,她收回佩刀,單手拎起江縱,飛身離開。

在她離開之後不久,旁邊的臨安廟裡突然燃起火光。

三個乞丐衝進廟中,突破官兵封鎖,砍下了新任江寧知府的人頭。

其中的高個子因為斷臂,戰力大減,不敵官兵,被當場刺死,另外兩人雖然逃脫,可就在兩個時辰後,二人屍首被官兵於城郊外找到。

此事震動南楚朝野,關於幕後黑手,朝堂上下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二皇子買兇殺人,目的是為了讓自已的人坐上江寧知府的位置,最後又將殺手滅口。

有人說此事太過囂張明顯,定是五皇子栽贓嫁禍二皇子。

刑部經過調查,最後將案件定為仇殺,因為三位刺客曾與江寧新任知府有弒父的血仇。

至於這到底是不是最後的真相……見仁見智。

*****

江縱迷迷糊糊甦醒時,發現自已正在躺一個小木屋裡,屋裡擺設質樸,而她身上的傷都已經被包紮好了。

包紮?誰包紮的,不會是男人吧?

江縱驚的想從床上爬起來,才動一下,就忍不住疼的輕嘶了一聲。

“呦,終於醒了?”

房門被推開,一個布麻衣裝、容貌不揚女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

“我是你師父啊。”

江縱一臉問號:“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師父了。”女人笑嘻嘻的把湯藥端到她面前:“喝了吧。”

“什麼東西?”

“毒藥。”

空氣凝固一瞬,兩人目光對上,女人笑意盈盈,江縱平靜無波。

片刻後,江縱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

女人鼓掌:“有勇氣!”

“如果是毒藥,你沒必要救我。”江縱上下掃了她一眼:“從你的裝扮和手指的老繭來看,你是練武的人。”

“挺聰明嘛,老孃名為陳沉晨,是雲水鏢局的一名鏢師,你叫什麼?”

“除廚廚。”

“放你孃的螺旋拐彎屁!你明明叫江縱。”

江縱本來也是隨口瞎掰,沒想到她已經知道自已本名,不由驚訝:“你怎麼知道?”

陳沉晨拿出關柔那封信,戳了戳上面的的字:“這不寫著嗎?江縱親啟。”

江縱搶回信封,“為什麼要收我為徒?”

“我在路邊撿到了你,一摸你的筋骨,不得了不得了,天縱奇才啊!”

見她說是路邊撿到,而不是救了自已,江縱輕鬆判斷出她不是救了自已的那個人,直言:“說真話。”

“你說你,這麼機靈幹什麼?真讓為師心塞。”陳沉晨聳了聳肩:“有個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說你很有天賦,讓我收你為徒,雖然我也看不出你哪有天賦,但無所謂,拿錢辦事。”

“是誰?”

“我怎麼知道,都說了拿錢辦事。”

“我的玉佩呢?”

“這呢。”

江縱伸手想搶回來,陳沉晨稍一轉身,輕鬆躲開了她的手,“拜師要有拜師禮,玉佩我就先收下了。”

“那十兩銀子算什麼?”

“我的天爺啊,給你治傷就花了老孃整整八兩!最後就剩二兩,你好意思嗎?”

反正自已也是要拿玉佩當掉換錢的,現在也沒什麼差別,江縱道:“那玉佩先放在你這裡,等我有錢了你再還給我。”

“等你有錢再說吧。”

陳沉晨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丟給她:“先從真氣開始練,放心,當我的徒兒,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碗湯喝。”

江縱看著冊子上“無涯霸卷”四個字,滿臉真摯的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只能喝湯?”

陳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