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藍家資訊量極大的故事之後,眾人又一次離開了這裡,回去之後,各家針對藍家的情況做了一次暗地裡的安排,尤其是他們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也不能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所見之後,只能親力親為的去佈置安排,不能假手於人之後,暗暗將警惕性拉到了最高。
這個不知名的空間爆出來這麼多的事情,又有這樣的限制是為了什麼?
……是想挑起世家之戰嗎?
這次事情與亂葬崗關係不大,魏無羨與溫情商量討論之後,決定暫時封閉亂葬崗,等這一次機緣徹底結束之後再做打算。
但對於魏無羨的磕絆吐露的心事,溫情表示自己幫不上忙。
亂葬崗上好像也沒有人能夠幫他,溫寧沒有什麼戀愛的經驗,更不可能幫他出什麼主意。魏無羨只好把事悶在心裡,自己瞎琢磨了。
江家的氛圍一如既往的沉悶壓抑,尤其是從江澄從亂葬崗無功而返之後,江澄發了好大一通火,練武場上紫光漫天,讓一眾下人僕從都不敢靠近練武場,生怕惹來一身傷。
已經準備嫁入金家的江厭離聽聞這件事之後,馬不停蹄的帶著侍女回到了蓮花塢。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還好好的兩個人,眨眼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江厭離抹去眼尾的淚水,敲響了江澄的房門“阿澄。”
敲了好久,江澄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給江厭離開了門“阿姐。”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江厭離心疼的用帕子給江澄擦了擦臉上的淚“阿澄,阿姐在呢。”
不知道江澄與江厭離談了什麼,總之,那天之後,江澄的情緒好了很多,江厭離也不再拘泥於小小的後廚之中,不在全心全意的準備自己的婚禮了。
她的弟弟需要有人幫他,魏無羨不在江家了,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幫江澄了。
被家人忽略了半生的江家大小姐,還是走出了虞紫鳶給她畫的圈,開始嘗試去見外面的世界了。
金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奢靡享樂,金光瑤看著金子軒再一次踏入金光善的寢殿之後,嗤笑一聲,以金光善的性子,他能聽金子軒的才怪,他只會認為他這個兒子天真過了頭。金子軒想要勸服金光善,倒不如自己想辦法坐上這個金宗主的位置來的實際。
金光瑤最後看了一眼金子軒進入寢殿的身影,轉身離開。他不會給金子軒大權在握的機會。他看上的東西,不會讓給任何人。
聶懷桑看著聶明玦在練武場上揮汗如雨的高大背影深深嘆了口氣。聶明玦一回來就要召集長老商討對於藍家的看法,他是與藍渙交好,但這要建立在他對聶家沒有威脅的基礎上,他是聶家的宗主,萬事要以聶家為主。
但這一行為被聶懷桑攔下來了。想起聶明玦那不解疑惑的目光,聶懷桑抿了抿唇,卻罕見的沒有跟聶明玦解釋什麼。
藍湛和藍渙回到藍家的時候,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龍膽小築的所在。這裡還保持著青鸞在時的佈局,只是一旁的樹竹因為多年前的大火被燒壞了許多。又礙於射日之徵許久沒有人打理,已經有些荒廢的意思了。
推開飽經風霜的木門,看著處處充滿回憶的地方,兄弟二人目露懷念。這裡可謂是他們二人幼年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等到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眾人已經能平靜接受適應忽然來又忽然離開的節奏了,照例打過招呼之後,再一次看向光幕。
這一次講述的,又會是誰的故事呢……
【溫若寒站在沉悶幽深的大殿上,黑沉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唇邊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去藍家聽學?”
溫宗主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挺直脊背站在大殿中央的人“對。”
“為什麼?”溫若寒神色平靜的開口問他“你許了藍傢什麼好處?”藍家會這麼輕易接手自己,只怕是他與藍家達成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交易。
他這個父親很早之前就看他不順眼了,可這麼光明正大的讓他離開溫家,還是藉助藍家的名義……倒讓他有點意外。
面對溫若寒的質疑,溫宗主淡然一笑,眼眸中閃爍著溫若寒看不懂的光,卻讓溫若寒下意識感覺到不舒服“這是你母親的意思。”
溫若寒在聽見溫宗主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應道“我知道了。”
隨即不等溫宗主有什麼交代,便轉身離開昭陽殿。】
看來這次是關於溫若寒的故事。
魏無羨用胳膊肘戳了戳溫情,悄聲開口“情姐,看起來溫若寒跟他爹的關係不怎麼樣啊。”
溫情白了他一眼,小聲開口解釋“那是很遠之前的事情了。聽說溫若寒的母親似乎不是自願嫁給老宗主的。”
魏無羨很驚訝,溫情以為魏無羨聽明白了,卻不想魏無羨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說明白了“情姐,原來你也會八卦啊。”溫情攥了攥拳頭,她覺得魏無羨又欠紮了,白了他一眼“這件事在溫若寒的心腹中不是什麼秘密,溫若寒當年能成為宗主,似乎也是與這個傳言有關。”
魏無羨笑眯眯的點頭應和著溫情的話,漂亮的桃花眼暗暗瞥過溫情身後幾個聽‘牆角’的人,眼含警告。
魏無羨的亂葬崗陣營與藍聶兩家近些,江家也挺近的,金家是離的最遠的,但金光瑤曾經在溫氏臥底過,還曾是溫若寒眼前的紅人,溫若寒唯一的徒弟,他知道的事情,自然不是溫情一個旁系弟子能知道的,也就不在意溫情與魏無羨說了什麼,即便溫情在溫若寒面前頗為受用。
金子軒也知道金光瑤不是他表露出來的這般無害,那天他去找金光善談話,最後父子倆不歡而散。這自然也是金光瑤意料之中的結果。
金子軒卻在金光善那裡得到了一些關於金光瑤的訊息。金子軒瞥了一眼面相溫吞眼含無辜的人,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竟然沒有察覺到金光瑤在短短几年裡發展起來的勢力比他這個在金陵臺十幾年名正言順的金家少主還大,索性一切還來得及。
江澄面無表情的看著光幕上的人,對他來說溫家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但要說江澄最恨的人是誰,溫若寒卻不是他心裡仇恨排行榜的第一位。但他也知道,這個光幕不是他不願意就能不看的,因此,即便心中有萬般思緒,也沒有表露出來。
聶懷桑聽見了溫情與魏無羨的小聲交談,若有所思的看著光幕上的溫家父子,溫家宗主之位的更迭與藍家極為相似卻又有不同,聽說溫若寒是幹掉了溫老宗主所有的子嗣才坐上了這個宗主的位置的。
至於他聽過的其他傳聞……聶懷桑輕輕一笑,人都死了,再多再離譜的傳聞還有什麼用嗎?
藍湛和藍渙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射日之徵已經過了,他們也算是為父報仇了,因果迴圈,人死仇消,都是正常的事情罷了。只是……
藍湛有一些沒想明白,溫家從來不去別家聽學,為何這一次就把溫若寒送去了呢?藍家又為什麼會接收溫若寒?真的是因為那個傳言中的溫夫人嗎?
藍渙倒是對溫家的事情有點興趣,畢竟溫家的五大世家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藍氏聽學,倒是沒有溫若寒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這一趟收穫了不少意外之喜。
溫若寒第一次覺得,這個聽學要是一直能辦下去不要結束該有多好。
可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執念而一直停下不走,即便是再不願意,他們還是迎來了最後的結業考試。
與藏色一同離開的時候,溫若寒看著她怒意未消的眼神,不由得笑道“又被藍桁那個狐狸坑了吧。”
藏色瞥了他一眼,把東西塞到包袱裡裝好“藍桁是狐狸,你是什麼?”
看著炸毛的藏色,溫若寒不由得搖搖頭,看了一眼藍家豎在山門前的規訓石“藏色,念在我跟你的交情上,給你一個忠告。”
藏色疑惑的抬頭看著他,只聽溫若寒緩聲開口“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去招惹藍家的人,尤其是藍桁和藍析兄弟倆。”
“為什麼?”
“這麼多世家,只有藍家出過女家主,也只有藍家敢把一些修真界已經明令禁止的禁書放在藏書閣讓聽學的學子借讀。你想過藍家為什麼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做嗎?”
“藍家雖然是以君子起家,但骨子裡卻是離經叛道的,是瘋狂的。這種特徵在藍桁的身上格外明顯。”
“藍桁表面上看,是一個符合藍家標準的俊秀儒雅的繼承人,可他骨子裡,深受藍家的影響,至少未來百年內,藍家的動亂不會輕易結束。”
看著藏色迷茫的眼眸,溫若寒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用藍家人。”】
魏無羨看著溫若寒對藏色的告誡,幽幽一嘆,藍家的青蘅君是個手段狠辣的人物,看他能為了青鸞幹掉了那麼多的藍家長老就能證明,他不是不能掌控藍家的權勢,他只是不願意去掌控藍家的權利。
藍桁厭惡爭權奪利,卻又不得不陷入權利慾望的漩渦中脫不了身。
青蘅君為了所愛放棄權力,著實是一招昏棋。金光瑤暗笑搖頭,再清高自傲的人,只要有了軟肋,就不會是無堅不摧的人,只要被人抓住一點把柄,不管棋局多大,都會滿盤皆輸。
聶明玦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對他來說,權勢這個東西,不如實力讓他安心。
至少,修煉成功的實力是自己的,而權勢是會消失不見的。
與其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謂的瑣事上,還不如把這些時間用來提升自己,至少,提升的實力是自己的,可以保證自己在險境中安危。
聶懷桑同樣也懂權勢的好處。仙門世家為什麼會對五大世家這般推崇,不就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了他們想要的資源利益嗎?一旦他們幾家露出疲態,露出弱點,態度疲軟,就會有站在所謂道德制高點上的人來指指點點。
想要保護自己的所愛,權勢便是最有利的武器。這一點藍渙深有同感,把權勢攥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全的。不管是為了胞弟藍湛,還是為了叔父藍析,他都要把藍家掌控在自己手裡,不然,他便會和他父親一樣,成為藍家長老的傀儡,藍湛也會像叔父藍析一樣,受制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