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寫了好久,這篇還算符合我心中的結局,先這樣,有時間會回來修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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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剛出客棧,夫妻倆就感受到一股十分明顯的惡意,強大的妖氣裹挾著濃郁的血腥氣味迎風而來,隱隱有些熟悉。
二人立刻警覺了起來,藏色面色不變笑眯眯的拽著魏長澤的衣袖,對窩在他懷裡的阿嬰說“阿嬰告訴阿孃,阿嬰是不是乖孩子呀。”
小孩子認真的點頭,眉眼彎彎,奶聲奶氣“阿嬰是乖孩子,阿嬰是最乖最乖的孩子。”
藏色笑著摸了摸孩子的頭“那現在阿爹阿孃要去打怪怪,你自己在這裡等阿爹阿孃回來可以嗎?”
孩子有些不解,歪歪頭“為什麼,阿嬰不能一起?”
藏色儘量用他能明白的話解釋“阿嬰是小孩子,如果阿孃帶著阿嬰的話,怪怪會傷害阿嬰的。”
“阿嬰不怕。”孩子握了握自己的小胖手“阿嬰可以打跑它們。”
藏色捏了捏他的臉,擰了擰鼻“可這樣的話,阿嬰會受傷,會痛痛,這樣的話,阿孃和阿爹會傷心的。”
“阿嬰不想讓阿爹阿孃傷心的,對嗎?”
阿嬰看了看阿孃的眼睛,仰頭看了看阿爹的眼睛“阿嬰不想讓阿爹阿孃傷心。”漸漸鬆開了攥著藏色衣角的小胖手,藏色彎了彎眼睛,捏了捏阿嬰的肉臉“阿嬰真乖,阿孃最愛阿嬰了。”
“阿孃不可以帶著阿嬰嗎?”小孩子還不想放棄,仰著頭看向藏色。
可藏色不能帶著他,她從那股妖氣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阿孃和阿爹一起去,會很快的回來,帶著阿嬰,怪怪就不出來了”
“可是阿嬰……”
“這樣吧,阿孃跟阿嬰拉鉤,只要阿嬰乖乖的待在客棧裡,認真寫完阿孃教給的你的大字,阿爹阿孃就給阿嬰帶紅彤彤的糖葫蘆好不好呀。”藏色認真的看著小孩子的眼睛,伸出手指“阿孃跟阿嬰拉勾勾的事情,從來沒有騙過阿嬰,對嗎?”
“嗯。”小孩子也認真的伸出小拇指,跟藏色拉手指,一下一下晃動的極為認真。
“阿嬰最乖了。”
“嗯,阿嬰是最乖的。”】
悠遠的回憶伴隨著畫面上的聲音一起在腦海中炸開,魏無羨頭疼的捂住頭,額頭上迅速佈滿冷汗,低聲“……阿嬰最乖了……阿孃騙人……”
魏無羨漂亮的桃花眼中迅速噙滿了淚,阿孃騙人,阿嬰抄了好幾遍大字,可阿孃和阿爹還是沒有回來,阿孃和阿爹都是大騙子。
藍湛淺色眼眸中佈滿了心疼,不由得向前走了兩步“魏嬰……”
魏無羨下意識的伸出手拽住了藍湛的衣袖,眼神朦朧“別走……”
看著魏無羨不慎清醒,藍湛罕見的柔了聲音“我不走,我在。”
魏無羨聽著溫柔清冷的嗓音在安撫他,一聲聲的不走,我在,讓魏無羨緩過了神。
睜開眼睛,迎面看見了藍湛溫柔的眼神,卻很快又消失不見,快的讓魏無羨以為自己看錯了。
【把小魏嬰放在客棧,是不得已之法,如果真的是他們想的那個……
夫妻倆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藏色輕珉唇,那整個夷陵都會陷入萬劫不復。
藏色抱起小魏嬰,往樓上走去,趁著魏長澤與客棧老闆說話背影的遮擋,在小魏嬰懷裡塞了一個什麼東西。
小魏嬰糯糯的鼻音在藏色耳邊響起,藏色悄聲說“阿嬰要保護好阿孃剛才給你的東西。”
小魏嬰小手攬住藏色的脖“阿嬰會的。”
藏色斂下眼中的愁思,從隨身的乾坤袋裡抽出一疊宣紙,認真的寫下信件,放到小魏嬰的懷裡,魏長澤在樓下跟客棧老闆商量,萬一夫妻二人回不來,小魏嬰該怎麼辦。
魏長澤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把小魏嬰送到甘隴,一來溫若水不會在意多養一個小阿嬰,二來溫若寒應該會去甘隴吧,不管是受傷求醫還是巡視夷陵異常,只要溫若寒見到了阿嬰,就能明白一切。
客棧老闆看著魏長澤給出的銀錢,笑彎了眼。
財帛動人心,果真不假,魏長澤垂眸,裝作沒看見客棧老闆見錢眼開的模樣,壓下心中沒來由的慌亂,與從樓上下來的藏色對視,如果真是二人所想的那般,夷陵這片城的百姓,可要受苦了。
夫妻二人迅速離開,循著妖氣去往離夷陵最近的荒山,也是最靠近亂葬崗的荒山,越靠近這裡,妖氣越重。
進入荒林之後,一陣幽香襲來,伴隨著陣陣笛聲低吟,藏色腦海中迅速拉起警報,卻不可避免的晃了神,該死,中計了。
一陣入骨刺痛喚醒了藏色的理智,看著穿透身體的劍刃,藏色不可置信“長澤?!”
只見魏長澤雙目無神,眼中並無焦點,長劍暗淡,沒有任何靈光附帶,藏色咬牙,該死,又是巫蠱之術。
噗呲——
鮮血濺出血線,藏色臉色蒼白,迅速服下止血藥,看著撲面而來的劍鋒,藏色抬手格擋。
鏘——
劍身碰撞劍身的金屬聲狠狠刺激著藏色的神智,未癒合的傷口隨著力道再度撕裂,鮮血伴隨著藏色的動作,很快染紅了衣衫。
“藏色散人,好久不見。”
陰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一金一紫身形聯袂而來,藏色一把震開魏長澤,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臉色蒼白,咬牙切齒“江楓眠,金光善。”
利用妖氣引他們夫妻來到這荒郊野嶺,真是好算計。
不過,這兩人在這裡,是不是說明,夷陵沒有危險?藏色鬆了一口氣,斂住眼底的殺意,那就好辦了。
金光善看著藏色迅速蒼白下來的臉色,眼底寒光乍現“四年前的賬,我們該算一下了。”算計了他,就想全身而退,做夢!
藏色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四年前澤藏二人的兩封信造成的世家亂,其中雖然金光善也在裡面摻和了一筆,但最後清算的時候,只能查到金家的蹤影,金光善百口,只能吞下這口氣,還險些沒有保住自己的宗主之位。
一時的得意忘形卻沒有想到造成了這麼大的後果,讓五大世家各有損傷,卻讓漩渦中心的澤藏二人平安離開了,想到那潑天的紫光,金光善眼底的寒光更甚。
藏色長劍一指“你們對魏長澤做了什麼?”令她震驚的是,四年之久,她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江楓眠冷笑“你不必知道,交出魔劍,就給你一個痛快。”魏長澤面無表情的守在江楓眠的身前,肢體僵硬,眼神麻木渙散。
藏色掀了掀眼皮,從上而下緩慢的掃了一眼金江二人“憑你們,也配得到魔劍?”
左手一握,一把被黑布包裹住的長劍憑空出現在她手中,手中銀光一閃,震碎劍身上的黑布,紫色劍鞘出現在幾人面前,冷眼看著兩人“有本事就來搶啊。”
金光善和江楓眠的目光瞬間落到沒有靈光的魔劍上,卻沒有人敢上前,他們沒有把握戰勝藏色散人,即便是受了傷的她。
江楓眠後退一步,對著魏長澤哼出一小段異域曲調,魏長澤動了動眼睛,長劍一揮,帶起一陣勁風,掃向藏色,藏色被勁風掃的連連後退,利用樹幹躲過這一擊,迅速做好決定,她現在有傷在身,不能與他硬碰。
藏色嘲諷的看著躲在魏長澤身後的二人,眼底寒冰蔓延,抿了抿唇,她要想辦法接近魏長澤。
眼神瞟向金光善,她不信虞紫鳶那個女人會輕易放過他,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可薄得很“可這把劍只有一把,你們三個人要怎麼分呢?”
一擊得手,魏長澤被江楓眠召回,機械地站在江楓眠身後,低垂著頭,像提線木偶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而金光善與江楓眠中間隔開一把劍的距離,像一條河一樣,看來他們也知道合作物件的不可靠,不敢全身心的相信對方。
“散人數錯了。”二人以為她把魏長澤也算進去了“您的夫君不算。”
藏色笑著搖頭“我說的,可不是長澤,而是她,”蔥白的手指指向江楓眠身後不遠的粗壯樹幹,一抹紫色衣衫漸漸從樹幹旁向江楓眠身後走近“江宗主的夫人,有紫蜘蛛之稱的虞夫人。”
江楓眠臉色難看的看著虞紫鳶,他沒跟她說過這次的計劃,就是怕她會打亂整個計劃,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
金光善冷笑“江宗主管教不嚴啊。”
虞紫鳶冷眼看著金光善,手中紫光乍現“我江家的事,用不著金家摻和。”
看著虞紫鳶手中的紫光,金光善不由得摸了摸手臂,被紫電抽中的疼痛感彷彿還在。
金光善似笑非笑的看著江楓眠,江楓眠拽住虞紫鳶“等我回去跟你解釋。”
虞紫鳶甩開他的手“解釋什麼?深夜拋妻棄子也要不遠千里來夷陵會老情人,怪不得要控制住魏長澤,你也知道沾染下屬之妻的名聲不好聽。”
金光善本來笑著的臉色慢慢落下,要不是他知道虞紫鳶就是個沒腦子的女人,還以為她在故意刺激膈應他。
“不對,什麼下屬,是家僕,江楓眠,你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虞紫鳶!你夠了沒有!”江楓眠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拳頭攥了又攥。
虞紫鳶抱臂冷笑“怎麼,惱羞成怒?還想打我?”
“我告訴你江楓眠,就算魏長澤死了,你也休想把藏色接進蓮花塢,蓮花塢是我兒子的,不是那個賤人的。”
江楓眠被她煩的不想說話,轉過頭去不想看見她,卻不知這一幕在虞紫鳶眼裡就是預設,臉色鐵青。
藏色看著扯不清自家事務的江楓眠和虞紫鳶,再看看看戲的金光善,悄悄靠近了目光呆滯行動僵硬的魏長澤,沒有驚動任何人。
藏色偷偷把手中的魔劍放進魏長澤的手中,他和她的手交握,順著光亮的劍身用力狠狠一劃,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出現在魏長澤和藏色的手中,汩汩流出的血液頃刻之間佈滿了紫色長劍,藏色咬牙忽略身體上傳來的不適,隨著血液的流出,臉色越發蒼白。
可想要解開她多年前印下的魂印,就必須要讓魔劍上的魂印吸收夠足量的血氣,啟用魂印。
當年她趁著魏長澤閉關封印了魔劍,也順帶封印了魏長澤的一部分修為,只要解開魂印,魔劍衝破魂印的那一刻所造成的衝擊應該能夠讓魏長澤清醒。
長劍被血色染滿,血液被長劍吸收時候發出的血色光芒籠罩澤藏二人,吸引了吵架幾個人的注意,看著藏色舉動大驚,她什麼時候過去的?
魂印的失效伴隨著巨大的靈力魔氣灌注到魏長澤的身體中,魔劍造成的巨大沖擊瞬間把藏色逼離,震傷了在場的所有人,而藏色本就身負重傷,此舉一出,更是傷上加傷,嘴角沁出血色。
魏長澤一雙墨瞳霎時被紫色覆蓋,勁風掀起他黑色的衣角,手中長劍散發著零碎的微光,金光善強撐著最後的神智,從懷裡抽出一根玉白色的笛子放置唇邊,幽幽的笛聲響起,魏長澤卻只是晃了晃身體,劍鋒直擊金光善的面門,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金光善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笛子,鋒利的劍尖剛觸及玉白笛子,笛子便碎裂了。
殺意凌然的劍鋒瞬間逼近,迫使金光善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移動讓帶著凜冽殺意的劍刺入了金光善的肩胛,金光善的臉色霎時一白,被巨大的力道衝擊衝的直直後退幾步。
魏長澤手下一動,金光善的傷口被撕裂成一個血洞,汩汩流出鮮血。
疼痛使金光善的臉色變得蒼白,鮮血的迅速流失讓金光善的唇慢慢失去顏色,金光善咬牙後退,額頭上因疼痛而迅速佈滿的冷汗順著臉頰滴落,汗珠在長劍上碎裂。
電光火石間,金光善咬牙後撤,他必須要離開魏長澤的攻擊範圍,否則,以魏長澤失控的程度,他絕對不會懷疑,他會死在這裡。
看著劍鋒一寸寸離開身體,魏長澤手中靈光乍現,金光善猛的後仰,就地一側,離開魏長澤的視線,沒有受傷的手臂肩膀用力,一把推開魏長澤,自己則轉身朝藏色散人的地方躲去。
江楓眠見狀不好,金光善那麼看重臉面外貌的人連滾帶爬的離開,證明魏長澤真的失控了,他想要帶著虞紫鳶跑,可身體剛一動,裹挾著濃厚靈力的長劍鏘的一聲釘入江楓眠身側的土地之中,看著入地三寸的紫色長劍,江楓眠霎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藏色看著意料之外的情況,抿了抿唇,看來,剛剛的封印解開,提升了魏長澤的修為,也解開了魔劍之中雜亂的氣,而且現在看來是魔氣佔據上風,如果魏長澤繼續見血,只怕他會被長淵吞噬。
看著不受控制的魏長澤,江楓眠咬牙抽出佩劍,配合著身後漫天的紫色電光襲向魏長澤的面門,魏長澤腳步詭異一轉,躲開了江楓眠的襲擊,長劍直擊要害,逼得江楓眠連連後退,此時,一股強大的妖氣從背後襲來,一個巨大的身影瞬間撲了過來,準確的說,是撲向了剛剛江楓眠的所在,也就是現在魏長澤所在的位置。
魏長澤下意識舉起了長淵,擋住了兩個巨大的狼爪,鏗鏘的碰撞聲在江楓眠耳邊響起。
看到此景,江楓眠頓時驚住了“噬魂蒼狼?!”想到噬魂蒼狼剛剛是從自己身旁撲過去的,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藏色看著同樣震驚的金江二人,是真的相信了,妖氣引誘二人來絕對不是二人所為,畢竟他們倆的修為,是真的不可能製得住噬魂蒼狼的,即便只是噬魂蒼狼的一抹殘魂。
藏色神色嚴肅的看著把魏長澤壓在身下實力不濟的妖獸,長呼一口氣,當年那頭噬魂蒼狼被他們幾人聯手封印,現在及有可能已經沒有了生機。
面前這個想必是噬魂蒼狼為了留一條後路,不惜撕碎了自己的靈識魂魄,只為有一抹破碎的靈識能逃出去,休養生息,以便捲土重來。
它現在出現在這裡,要麼這裡是它的修養之地,他們此舉驚擾了它;要麼就是聞到了他們身上的血腥氣,感知到他們的情況處在虛弱期,來複仇的。
相比而言,她更相信第一種,這抹殘魂是在這裡休養生息的。
銀白色的長劍支起身體,警惕的看向那邊,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瞟向身後金燦燦的身影之上,眼神閃過狠辣之色,既然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地方,那就別怪我了。
自己選擇的埋骨之地,還是自己去體驗才好。
金光善正警惕著不遠處呲牙咧嘴想要噬人的噬魂蒼狼,以免它突然轉身。
此時身旁卻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推力,只見一條綠色柳枝破空襲來,將江虞二人捆在了一起,一併被推了過來,巨大的推力迫使三人撞向了殘魂,噬魂蒼狼被三人合力撞開,狼爪下的魏長澤順勢脫離了殘魂的控制。
魏長澤感受到身上壓力的驟然消失,唰的睜開了眼睛,瑰麗的紫眸中滿是瀲灩波光,如玉的臉頰上一道明顯的抓痕正泛著鮮紅,傷口浸滿了血液,右手用魔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立,魔劍閃爍著刺眼的血光,唇角詭異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站在藏色身後的模樣,彷彿讓三人又看見了那個神智清明的人,三人扭頭看著藏色眼神中透露出的狠意,夫妻倆如出一轍的神情讓三人從腳底生出一股涼意。
從佔據全部的紫色到現在的紫色瞳孔,魏長澤似乎有意識的漸漸好轉,藏色卻依舊放不下心。
看著神情漠然冷酷的魏長澤,再看看即將暴走的噬魂蒼狼殘魂,前狼後虎的局面,金江虞三人臉色鐵青,隱隱有些絕望。
看著金江二人難看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氛圍是多麼熱鬧。
魏長澤甩了甩胳膊,歪歪頭,瀲灩紫眸惑人心神,往常聽慣了的嗓音此時彷彿也帶上了蠱惑人心的感覺“藏色,我回來了。”
藏色咬了咬唇,此地靠近亂葬崗,不可輕易相信他,可看著他眼中熟悉的柔情,藏色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長澤……”
看著不由自主往前走的藏色,‘魏長澤’眼裡閃過滿意之色,緩步向前,卻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感覺到了疼痛,看著神情冷酷的藏色,‘魏長澤’緩緩垂眸,銀白長劍捅進腹中,鮮血染紅了藏色的手。
‘魏長澤’不由輕嘆,繼而握緊藏色的手又狠狠一捅,嗓音又柔又蠱,熱氣打在藏色的耳畔“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殺了我……”
藏色,殺了我,只要你下得去手……
看著‘魏長澤’詭異的神色,藏色神奇的讀懂了他未盡之言。
藏色的手死死握住霜雪的劍柄,不讓‘魏長澤’的手再進一毫,她還是抱有希望,萬一長澤能回來呢?
僵持間,魏長澤輕笑一聲“捨不得我死?”說著,乾脆利落的震開藏色“那就讓開。”
長劍帶出一串血花,濺紅了藏色的眼。
只見‘魏長澤’毫不在意腹部的傷,手中靈光翻湧,江楓眠的身形有了一瞬間的滯空,被噬魂蒼狼殘魂捕捉到這一瞬間的停頓,把他狠狠撞了出去,三角制衡狀態瞬間被打破,江楓眠被狠狠地撞到了樹上,粗壯的樹幹頓時出現了一道裂痕。
虞紫鳶眸色陰狠,紫色長鞭破空襲來,‘魏長澤’毫不在意的偏頭,躲過了這一下,紫眸微眯,薄唇輕揚“江楓眠,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可好?”
藏色和江楓眠的神情同步一滯,他這是什麼意思?
知道魏長澤過往的,只有藏色,江楓眠和江宗主三人,江宗主已過世,藏色所知皆是魏長澤告訴她的,江楓眠對此也不甚清楚,他這是……
‘魏長澤’身形一動,瞬間來到江楓眠身前,他的修為?!江楓眠十分驚訝,‘魏長澤’與江楓眠之間的距離十分靠近“你父親做下的孽,就讓你這個當兒子的償還吧。”
噗呲——
利器入體的聲音在二人耳畔響起,江楓眠昏過去之前聽見的,是‘魏長澤’又輕又戾的聲音“至於蓮花塢的下場,就等你醒來再看吧。”
看著魏長澤頃刻之間解決掉了江楓眠,虞紫鳶和金光善寒毛直立,也顧不上什麼噬魂蒼狼了,轉頭就要離開,金光善剛轉頭,就看見漂浮在空中的紫色長劍橫在自己的脖頸,頓時不敢動了。
虞紫鳶則是被一條柳枝捆住,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樹幹上。
藏色皺眉看向‘魏長澤’,他表露出來的實力不正常,不是他現在所能承受的住的。
正當藏色糾結不已的時候,‘魏長澤’忽然轉頭對藏色展顏一笑,此刻藏色心中的不安達到了頂峰“長澤……”
魏長澤此時只是強撐,他能掌控身體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世人都想要魔劍,可他們不知,魔劍雖能催長修為,卻是透支了使用者的壽命,魔氣入體,經年累月,一朝爆發,契主就成為了魔劍的劍奴,受魔劍所控。
魏長澤留戀的看了一眼藏色,決然的與噬魂蒼狼殘魂同歸於盡,若他沒猜錯,這抹殘魂絕不是偶然間到這裡的,它極大的可能是想利用亂葬崗來恢復自己,絕不能讓它得逞。否則,在場之人和夷陵百姓都會陷入危險。
藏色意識到魏長澤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刺眼的紅光閃過,魏長澤和噬魂蒼狼殘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清脆的鐵劍落地的聲音。
藏色怔愣的看向魏長澤消失的地方,什麼時候淚流滿面的都不知道。
金光善看著腳邊的魔劍,正要彎腰去撿,就被脖間的寒氣逼停了“金宗主……”
藏色幽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金光善訕訕地舉起手“散人……”
藏色手即將劃破他脖頸間的大動脈的時候,金光善閉上眼睛喊“散人可還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
藏色的手停滯了一下,垂下眼睫“放你走?”
金光善點頭,語速極快“放我離開,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
藏色冷冷勾唇,拿下霜雪“把魔劍留下,你就可以離開了。”
看著藏色轉身,金光善眼中閃過狠辣,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宗主了。
寒光一閃,金光善的劍捅進了藏色的腰側,若不是藏色先前受了重傷,這一擊根本不會讓金光善得逞。
藏色身形踉蹌,咬牙“金光善!”
金光善往下一撈,後撤幾步,哈哈大笑“藏色散人,咱們後會有期。”
金光善的劍抽離身體,藏色跌倒在地,唇色慘白,這一次只怕要死在這裡了……
隱約之間,藏色似乎看見了一道靛藍色的身影“師兄……”
她原以為延靈魂印黯淡,師兄的半魂已經消散,原來,他還在啊……
延靈從白霧中走出,看著眼前的狼藉,輕動唇角“魔劍若是落入你等手中,於修真界而言是一場災難。”
延靈伸手,蒼白的手中閃爍著銀色的亮光,與魔劍劍柄上的霜花印記交相呼應“既然魔劍存世引來了這麼多的貪念,那便與我們一同消散於世吧……”
延靈再一次選擇了與百年前一樣的結局,抱著白裙女子沒入黑霧之中,平靜許久的亂葬崗忽然翻湧起一陣黑氣,黑氣不斷衝撞亂葬崗禁制,金光善面色嚴肅,不好,這般大的動靜,會把溫家的人引過來,還是先撤為妙,捂住流血不止的胳膊臂膀,帶著昏迷不醒的江楓眠,身後跟著傷重的虞紫鳶,撤離了這裡。】
魏無羨面無表情的看著光幕中呈現出來的畫面,忽然放聲大笑,眼中含淚,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正確的,都是騙他的,魏無羨心神動盪,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蒼白的手捂住胸口,肋骨咳得發疼,渾身發冷,眼角滿是淚痕,原來這麼多年來,他的委曲求全是一場笑話,他以為的養育之恩,僅僅只是他以為的。
過往江家的畫面此刻在魏無羨腦海中迴盪,回憶頃刻化為碎片,紮了魏無羨滿身的血。
溫情皺眉,雖然心疼他的過去,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魏無羨!”
黑霧騰昇,銀針被黑色的怨氣阻隔,清脆的掉落聲讓溫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銀針竟然近不了魏無羨的身?此時,溫情才知道,如果魏無羨真的不願意讓人近身,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他。
他們這群人,被他下意識的放在了心裡,溫情心裡酸酸漲漲的,但這也不阻礙她黑著臉對魏無羨吼“你想死嗎?!”
“你若是這樣下去見伯父伯母,他們會怎麼想?你對他們的孝未盡,仇未報,怨未了,你甘心嗎?!”
“甘心嗎……”魏無羨低聲喃喃“不甘心。”
這是魏無羨第一次有後悔的念頭“大仇未報,兒孝未盡,不能如此……”
霧氣漸漸散去,露出魏無羨慘白的面容。
“魏無羨!”溫情手快,銀針一閃,迅速沒入魏無羨周身大穴,片刻之間,魏無羨被紮成了一個刺蝟。
“你有幾條命夠你這樣折騰的”溫情恨恨的說“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你數數,到現在為止,你失控幾回了。好在這裡有限制,要是在亂葬崗,咱一山的人就都被你嚯嚯沒了。”
魏無羨紅著眼,耷拉著腦袋聽溫情數落自己,悶悶不樂的回她“知道了,情姐。”
溫情也心疼他的遭遇,昔日印象全部推翻重塑,一定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一朝得知雙親身亡真相,弒親之仇和養育之恩撕扯著這個少年,一不小心,就會被逼瘋。
溫情抿了抿唇,雖然這個養育之恩的水分摻的有點大,但不妨礙這個心性至純的少年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