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色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魏長澤的變化,發現最大的變化是他的眼睛。
魏長澤的眼眸原本是墨色的,如同黑曜石般迷人,現在,他的眼中似乎添了一抹紫色,整個人的氣質頓時不一樣了。
這樣的魏長澤,對藏色來說,更加魅人。反正藏色是沉迷在了他的美色之中了。
在二人即將離開月息穀的時候,谷外一個美人兒正雙手抱著一把長劍,右腿微彎,抵在身後的土牆上,一襲華麗的紫紅色衣袍在她身上,像是量身定做一樣,讓她本就豔麗的臉龐添了幾分顏色,似是感應到了有人靠近,眼睫微動,一雙漂亮的淺色琉璃眸出現在了澤藏二人眼中,藏色驚歎,原來這世上還有琉璃色眼睛的人啊。
青鸞在他們二人出現時,眼睛就落到了魏長澤的身上,準確的說,是魏長澤手中的長劍上。
“把它給我。”她的嗓音比一般的女子而言,較為低沉。
魏長澤看著藏色,藏色對他搖了搖頭,“抱歉,不能。”
青鸞眼眸一沉“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抽出手中的劍,藏色才發覺,她手中的劍跟魏長澤手裡的有幾分相似,通體都是紫色的,劍鞘也十分相似。
青鸞的靈光也是紫色的,藏色和魏長澤對視一眼,難道是她是江家的人?
青鸞未來得及動手,魏長澤手中的劍紫光大盛,這讓青鸞更加確定了,它就是自己要找的劍,劍鋒直指二人“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看著二話不說就要動手的人,藏色驚了,現在的人這麼不客氣的嗎?冷笑一聲,霜雪出鞘“那就得罪了。”
霎時,紫光銀光相互交織,二人的實力竟是不相上下,可青鸞的臉色依舊不好看‘該死,一個小小的法則不全的世界,竟然還有法則壓制。’
藏色臉色凝重,她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實力遠不止於此,不知是因為什麼,體內的力量竟然被禁錮了。
忽然,藏色想到了什麼,兩把長劍相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同時退開,手中長劍嗡嗡作響‘好身手。’
藏色仔細觀察著對面的女人,猜測‘難道她便是那個星外來客?這麼漂亮的嗎?’
青鸞甩了甩胳膊,這是她來到這裡,第二個能與她一戰的人,這感覺還不錯,微微勾了勾唇。
“在下藏色,這是魏長澤,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青鸞。”
藏色也喜歡這種乾脆利落的勁,把頭一揚,馬尾一甩“青鸞,是個好聽的名字,不知青鸞到此為難我二人,所為何事?”
青鸞眼神從魏長澤手中的劍落到藏色身上,沾染了紫色唇泥的唇微勾“為了他。”劍鋒指向魏長澤,看著藏色臉色變了,心裡舒坦了,接上了話語“的劍。”小樣,還想騙我。這倆人之間的氣氛就不一樣,還遮遮掩掩的。
藏色黑著臉,這人說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大喘氣幹啥。
魏長澤看著手中的劍“閣下與此劍,有何淵源?”
青鸞也不隱瞞“此劍是我魔界流傳至今的劍,是歷代魔尊的象徵。”
澤藏二人面面相覷,魔界?魔尊?這是啥?
藏色因為對她的身份有所猜測,所以可能能聽明白一點,魏長澤是真真正正迷糊了。】
這突如其來的坦白讓眾人措手不及,藍氏兄弟懵了,雖然有所猜測他們母親的來歷可能不似族中說的那樣,真正聽見的時候還是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的母親,真的不是此界之人。
其他人也只是擔憂的看著他們,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別人不太好插手。
魏無羨皺眉看向畫面中的長淵劍,暗自思索,魔劍?這劍還在這個世界嗎?
【青鸞看著他倆迷糊的樣子,一拍腦袋,她好像忘記了,這個世界跟她原本的世界不太一樣,可讓她跟完全不理解她們世界體系的人接受她的解釋,有點難。
看了看藏色,再看了看魏長澤,摸了摸下巴,既然魔劍准許他們二人帶著它,是不是證明這兩個人比那個人聰明一點,能聽明白她的話。
此時,遠在姑蘇的藍桁忽然打了個噴嚏,藍析抬頭“兄長可是身體不適?”
藍桁笑笑“阿析放心,兄長無事。”
話音未落,又打了個噴嚏,藍析擔憂的起身“兄長好好休息,啟仁先告退了,待兄長康復,啟仁再來。”
說完,不等藍桁反應,轉身出門關門一氣呵成,藍桁哭笑不得,還未等他回到內室,藍析就帶著醫師敲了門“兄長,忌諱行醫可不好,啟仁帶了四長老來了。”
藍桁無奈,又回去給藍析開門,看著站在藍析身後的白鬍子老頭,藍桁生無可戀的讓他們進來了。
藍氏四長老,醫術高明,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醫生,就是有點小毛病,喜歡捏小輩軟乎乎的臉,不給捏就往補藥中放黃連,一碗藥湯,半碗黃連的那種。
誰讓藍氏的藥補都是由藍四長老掌控的呢,因此藍氏小輩見了四長老都打哆嗦,看著笑眯眯隱在四長老身後的藍析,藍桁欲哭無淚,阿析這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另一邊,藏色和魏長澤聽著青鸞的介紹解釋,這才明白了長淵對她的意義,魏長澤抱歉的向她一笑,雙手把劍遞給她“是長澤失禮了,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青鸞無所謂的擺手“魔界兒女不在乎這些,魏兄還是叫我青鸞吧,這樣聽著舒服。”
藏色也在朝他擠眉弄眼,魏長澤笑著嘆了口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青鸞要接過魏長澤手中的劍時,長淵劍卻牢牢賴在魏長澤手中,不願意去青鸞的手中,青鸞愣了愣,魏長澤也皺眉不解,藏色繞著長淵劍轉了兩圈,忽然不好意思的向青鸞笑笑“這柄劍,青鸞你應該是帶不走了。”
“為什麼?”青鸞皺眉,怒氣上頭“難道你們要反悔?”
藏色擺擺手“不是不是。”
“剛剛青鸞你不是說,你不能與此界之人產生因果,不然你就回不去了,對嗎?”
“對。”青鸞毫不猶豫的點頭“外界之人不能與本界有因果,否則她就會既不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這個世界也不會容納她,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無界之人,會受反噬的。”
藏色指了指魏長澤手中的長淵劍“長淵應該是從百年前就跟我們這裡產生了因果。”
藏色臉色有點不好看,撓了撓臉“長淵身上有我師兄的魂印,前不久又吸了長澤的血,吞了長澤的劍。”
“什麼?!!”青鸞很驚訝,緊跟著藏色繞著長淵轉,看到長淵的變化,又抬頭看了看魏長澤的變化,依舊不死心,伸手握緊魏長澤的手腕,魏長澤眉一挑,就要把手抽回來,還未等他動手,青鸞便把手收回,心如死灰“長淵與你簽訂了契約。”
契約?
什麼契約?
他怎麼不知道?
魏長澤臉色不停變換。
青鸞蒼白無力的解釋讓他明白了,他是什麼時候掉進了一把劍的陷阱裡“長淵的契約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劍靈契,就是長淵的劍靈主動簽訂的契約,這種情況下籤訂的契約,劍靈會反饋自身的力量供持劍人突破修為禁錮;還有一種是主僕契,一般是長淵劍為主,持劍人為僕,這種情況是長淵劍吸食持劍人的修為來孕養自己的劍靈,使自己強大。而你這位夫君,他簽訂的,是我從未聽說過的第三種契約,持劍人為主,長淵劍為僕的契約,還是長淵主動的。”
青鸞有些崩潰,她是在不能想象,這裡有什麼好,讓長淵在這裡簽訂了契約。
澤藏二人有點不知所措,而青鸞的那句你的夫君讓兩個人都紅了臉。
藏色低聲“還不是夫君。”魏長澤卻是微微挑唇,現在不是,以後是。】
看著青蘅君和藍啟仁之間的互動,被藍啟仁教導過的學生都撲哧笑出了聲,這真的是他們的藍老先生嗎?不會是被誰給奪舍了吧。
魏無羨好奇的看著藍湛,藍湛和他哥的互動也很有意思,就像現在。
藍渙溫柔的摸了摸藍湛的發,又趁他不注意摸了一把藍湛的臉,看著藍湛面無表情的模樣,藍渙溫柔笑笑“手感果然很好。”
“怎麼了,阿湛?”
‘兄長變壞了。’
“兄長沒有變壞哦。”
‘欺負阿湛。’
“沒有哦,兄長只是跟阿湛在交流感情,就像父親跟叔父一樣。”
藍湛的眼睛瞅瞅他溫柔款款的兄長,再瞅瞅雞飛狗跳的上一輩藍氏兄弟的相處,眼裡明晃晃的兩個字‘不要。’
藍渙又摸了一把藍湛的臉“阿湛真好。”
魏無羨看著藍渙摸了藍湛的臉,心裡突然間不舒服了起來。用手捂住心口,臉上有些迷茫,為什麼,這裡會不舒服?
【從青鸞那裡知道了,谷口外有很多人在堵他們,於是三人從一旁的山上翻了過去,幸好山不算太高,倒也不是很費力。
出了月息穀,三人結伴同行,沒有目的地,哪裡有難去哪裡。過了好一段快活的日子。
三月後……
魏長澤攪弄著火堆,藏色躺在他的腿上,青鸞倚靠在木樁上,火光映照著三個人的臉頰,紅彤彤的似是喝醉了酒的模樣。笑眯眯的談天說地。
許久,長淵劍的劍光閃了閃,長淵劍上沉寂已久的延靈魂印快速閃了幾下,三人緩緩睡去,在睡夢中被拉入了延靈的記憶,只可惜,只能看,卻不能觸碰。
魏長澤藏色青鸞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忽然身後傳來巨大的震動響聲。
“延靈道人入魔,殺害無辜百姓,櫟陽城竟無一人生還!”
“還有啊,河沂闕家滿門全滅,也是此人所為!”
“還有還有,眉山嶽氏也是滿門全滅!”
“濱陽,汵和,振蜀三地的血債……”
“青陽,雪域,赫連三家……”
“定要那延靈道人百倍償還!!”
“要延靈道人償命!!!”
“魔頭就不該活在世上,識相的話,他就該自裁謝罪!!”
三人聽著耳邊傳來的嘈雜聲音,從中得出了一些有用的訊息,藏色臉色陰沉,她相信延靈師兄不是這樣的人,她不信延靈師兄會濫殺無辜。
魏長澤皺眉,只怕這是延靈道人身隕之前的記憶影像啊,擔憂的看向藏色,就是不知她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青鸞倒是無所謂,在她看來,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則,只要你實力夠強,拳頭夠硬,這一切陰謀就是無稽之談,想審判,那好,拿實力說話,只要你能勝得過我,隨你處置。
在她看來,藏色的修為不俗,她師兄的實力也定是佼佼,憑這些酒囊飯袋,還不夠送人頭的。
三人順著人流一起移動。
蕭山虞氏,秋山薛氏等中小宗門叫嚷的最厲害。
雲夢江氏,蘭陵金氏,清河聶氏,姑蘇藍氏,岐山溫氏五世家領導者只是皺眉,在他們宗主到來之前,不能輕易迎合任何人的話。
圍剿延靈道人的訊息不知怎得飛速傳到各地,各地的散修百姓紛紛湧入夷陵此地。
他們有的是來看熱鬧的;有的是來真心為恩人求情的;有的是不相信恩人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有的是像藉機揚名立萬的,總之,各路人馬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即便是五大世家,否則他們也不會准許下屬來湊這個熱鬧。
藏色黑著臉看著在場的所有世家,心情很不美好。
夷陵附近:
延靈手持拂塵,身後揹著兩把長劍,一把是他從山上帶下來的,伴他成長的靈劍,一把是他此行下山的目的——衝破星門禁錮,擾亂修真界靈怨平衡的魔劍長淵。
世人不懂,平衡一旦被打破所造成的後果,只是一味的追求眼前的至寶靈藥,可他們不知,魔劍雖強,稍有不慎便會化為供養魔劍的養料,身魂聚散。】
看著聶明玦氣憤至極的模樣,藍渙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就是所謂的世人,這就是所謂的世家。
從古至今,有多少大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喪失了救世的心,徒留一眾貪瞋痴怨留在世間為禍一方。
金光瑤倒是悠哉遊哉的笑,這樣的世間,才配嘛,像他和金光善這樣的人,不配擁有人人都向往的那種美好生活,他們只配活在地獄,而現在的時代,便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