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以身補石的宿命

“界石神識已死，現在這界石跟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了。”胡靈韻思忖道。所以什麼牛鬼蛇神都可以跑出靈界了。

“交給我吧。”秦飛心中已有決斷。

“你打算——？”胡靈韻擔心地問道，來了來了，英勇就義的高光英雄主義時刻要來了嗎？

秦飛點點頭，“我看看能不能補一補。”

你以為你是女媧？眾人迷茫地看著她。“我們跟你一起。”幾人異口同聲。

秦飛左看看右瞅瞅，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哪怕他們幫不上忙，但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也是件暖心的事。

她率先飛向界石。像一道金光落在黑黝黝的石塊上。如今界石崩塌，東缺一塊，西缺一團，卻還保留著大體的輪廓。應該不難吧？

“我們能幫什麼忙？”姜裡溫柔問道。

“見機行事吧。”秦飛的聲音難得溫和了許多，沙啞中多了一些柔軟。她神情空明，神識開始運轉。自己只剩下一魂三魄，即使靈力足夠強大，可是用什麼補？

用五彩石彌合玄天神石，大概是唯一的方法了。她並不悲傷，也不猶豫。25年前界石震動，而自己橫空出世。25年後界石崩塌，自己以身補石。

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宿命。

她張開雙臂，擁抱著巨大的界石。用自己的魂魄之力與鋼鐵之軀，滋養著它殘缺的身體。

她的手臂率先變得模湖。而黑色界石缺失的一些角落開始重新膨脹起來，恢復如初。

“大老這是在做什麼？”小野豬擔心地問。

胡靈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只是跟眾人一樣默默地看著。臉上不知不覺已經熱淚流淌。

用自己的神識掰斷自己的四肢，進行熔鍊補石。比直接被砍掉手臂更痛苦一百萬倍。

一股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秦飛的神經，被獻祭的胳膊大腿像被灼熱的利刀反覆刺著。一陣又一陣的疼痛猶如浪潮般湧來，一波又一波。她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擰作一團，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流下來。

“飛飛……”姜裡心疼地望著她逐漸消逝的身影，死死咬住嘴唇。他很想上前阻攔，但他不能。他知道每一步都在秦飛的打算之中。這是她無奈之下的選擇。

小野豬用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視。過了好一會，又忍不住緩緩移開，他要將大老最後的形象牢牢印在腦海裡。

楊為寧幾名鋼鐵直男，無聲地低下頭去，雙手捂臉，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幾分鐘時間如同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

漸漸地，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了。今生的記憶像走泰山壓頂般襲來。在神魂的天涯處，往事的影子被一點點拉長。二十五年的路，此刻是那麼遙遠卻又觸手可及。

到了最後，像一片安靜的落葉，散落地悄無聲息。

秦飛消失了。

界石完好無缺地，高高地持續地聳立著，世間的一切彷佛從未發生過。

沒有誰會一直在身邊，一些人留下，一些人離開，一些人變成了石頭，永遠陪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