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Hello Kitty”粉色面具的被叫做【貓咪】的女人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男人,從廚房出來後就只是靜靜站在那看著被砍成兩半的屍體,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或許是不耐煩了又或者是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女人轉過身就要離開。
一瞬間,男人提著那把黑紅色開山戰斧,以比原先攻擊那個農民工還要快的速度衝刺至女人面前,藉著慣性直接下劈。
“嘭”,斧子在地面劈出一個大坑,女人在視野面前消失,男人沒有一絲猶豫,扭動腰肢,轉身平砍。
“咻”,男人強大的肢體力量加上斧子本身的重量斧刃在空氣中劃出破空聲,但還是砍了個空。
女人穿著高跟鞋的雙腳穩穩踩在男人的斧刃上,鏤空處嬌小皎白的雙足與黑紅色的戰斧勾勒出別樣的誘惑,斧刃上還沾染有暗紅色的血跡與紅色的高跟鞋又相得益彰。
“呵”,男人發出一聲冷笑,感受到了戲弄,又是一記自下而上的劈砍。
女人一個靈敏的起落跳離斧刃,落在離男人不遠處的玻璃大門旁,兩人在這短短一分鐘之內相當於互換了彼此位置。
男人平靜下來,雙手持斧面對著前面的女人,半蹲著紮起馬步,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身體周邊開始發出微微黃光像是覆蓋在男人身上,女人目光終於有了點波動,可剛要有所動作,男人突然掄起戰斧旋轉一週,然後迅速扔出。
“嗡,嗡,嗡”,暗紅色的戰斧此時也鍍上了一層黃光旋轉著割裂空氣朝女人飛去。
“唰”,“咔啦”,“嘭”。像是翅膀突然張開的聲音,然後一道血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是玻璃大門碎裂的聲音,牆壁倒塌的聲音。
男人衝出餐廳,餐廳外剛好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落在男人身上,男人卻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住對面還是毫髮無傷並且站立在自已戰斧身上的女人。
正對著玻璃大門的小巷牆壁此時已經倒塌,塵土飛揚,好在下起了小雨視野很快就變得清晰。
而恢復黑紅色模樣的戰斧已經衝破小巷牆壁深深嵌入另一座樓房牆壁內,女人此時就如先前在餐廳內一般,清冷的立在戰斧斧柄一端之上。
唯一不同的是,面具中露出的女人的雙眼,眼白變為了黑色,而瞳孔呈現出血紅色。
在身後差不多肩膀的位置,還長出了一對如紅褐色火焰般絢麗的翅膀。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對翅膀其實是由像水晶一樣的紅色晶柱體組織構成,層層疊扣,相互嵌合得天衣無縫。
水晶之間又互相折射出奪目的流動著的紅褐色光彩,並且越靠近肩膀位置的翅膀顏色越深,由紅,紅褐,黑紅色組成,使得整對翅膀看起來就像有著液態的燃燒著的火焰一樣。
而事實是,翅膀周邊確實有著極高的溫度,雨水一靠近女人身邊就被身後的絢麗翅膀蒸發成霧氣繚繞著升騰。
此時的女人,周邊水汽蒸騰,黑色露肩禮服的下襬被冷風吹的微微鼓盪,胸口處的粉鑽被水晶翅膀對映得更加明亮。
紅色鏤空高跟鞋,白色蕾絲手套,背後的紅褐色水晶翅膀筆直的張開聳立著,妖異嗜血的雙眸,看起來極度妖豔美麗,可清冷的氣質又讓人望而卻步。
男人的目光在那對即便是在自已心目中都可以稱之為美麗的翅膀上停留著。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你的‘獵子’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
“很好,很好,我要把它做成我的另一把‘魂器’,你—— 是屬於我的了——小貓咪——”!
男人呼吸急促,伸手扯了扯黑色領帶,讓它變得寬鬆一點,覆蓋在男人身上的黃光越發耀眼。
一直被叫做【貓咪】的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微微皺眉,居高臨下看著男人越來越強盛的氣息似乎在思索什麼。
男人剛要衝上前,“咻,咻咻”,女人背後絢麗的翅膀輕輕煽動,幾根由水晶組成的紅褐色鋒利羽毛破空而來。
男人向前的趨勢被阻,猛然側身,避開了攻擊。
一轉頭,戰斧之上卻不見了女人的身影,而遠處的樓房之上一道血色光影在幾個起落之間就不見了蹤跡。
“艹”,男人憤怒爆了句粗口,突然感覺左側臉頰有絲絲涼意,伸手一摸,點點血跡沾染在手上,左邊的臉上靠近眼睛下方的位置有著一道細小的傷口,此刻正滲出血珠。
男人回頭看了看餐廳裡面,正插在收銀臺後面菸酒櫃上的三根紅色水晶羽毛。
“哼哼”,男人不禁笑了。
“嗒嗒,滴答”,雨水落在地面又綻開,化為更小的水珠。
男人身上覆蓋著的黃光漸漸消散,沉默了一會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跟局裡說一聲,讓他們派人來海屯路大學城拆遷工地這邊做一下清潔工作,還有準備一下,向總部請求重啟【貓咪】的檔案”。
“恩,對的,我遭遇【貓咪】了,她現在還在五華區,具體情況我會在大會上向局裡彙報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男人抬頭看了看被烏雲佈滿的陰沉的天空。雨水肆無忌憚地打落在男人臉上,沖洗掉身上的血跡,也打溼了原本還是半溼的頭髮。
“呸”,男人甩了甩頭,吐掉嘴邊的雨水,又抹了把臉,把貼在頭皮的頭髮往後捋了捋。
“雨,要下大了啊”。
……
雨,越來越大,李希言渾身上下整個人都已經溼透了,塞在耳朵裡的耳機也被寒風吹落在地。
但李希言猶如一尊沒有任何溫度的雕塑,還是一動不動抱著肩膀低著頭蹲在路邊。
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許只是想逃離現實,或許是不想再抬起頭看一眼這個世界。
李希言突然發現自已已經找不到存在著的意義了,世界似乎遺忘了他,偌大一個城市沒有一個地方是他的容身之地。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大多都已經在一些店裡面躲雨,還在街上的也都打著傘步伐匆忙。
沒有人會注意一個跟自已毫無相關的人,更不會去在意這個人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樣一個鋼鐵城市裡,你需要一個人去對抗整座城,就算有人的目光不經意瞟到了李希言也只會在想,這個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整個世界昏暗陰沉,天空烏雲密佈,一輛輛車開著燈呼嘯而過,一個個行人步履匆匆。
就在李希言身後,一個剛從一間婚紗店出來,打著粉色可愛“Hello Kitty”貓咪雨傘的人路過李希言,寒風捋動女孩的粉色髮絲,她看了他一眼,隨後消失在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