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帶著十名兵士,在前面開路。

晏辰言和祁文君跟在其後,杜斌走在最後斷路。

幾人進入山中,發現山中雖地勢複雜,但防守的山匪並不是很多。

賀雲道:“看來這幫馬匪是剛到這裡不久的,這山腰間的防備還沒徹底做好。”

祁文君道:“好啊,這樣我們能救出他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山上傳來,幾人迅速趴下隱藏。

“他們一隊人馬往山下跑了。”祁文君小聲說道。

晏辰言道:“不知他們去做什麼,但是山上的人員力量如此也會少了一些。”

賀雲略顯憂慮道:“我們得趁著這隊人馬回來之前,救出韓先生和盛小姐,否則待他們回來,成了前後夾擊之勢,我們就退無可退了。”

“好,走。”祁文君將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些。

山路途中陸續遇到一些守夜的馬匪,賀雲手起刀落,一劍封喉,很是利落,也沒有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距離馬匪的駐地大約還有兩公里左右的距離,一行人遠遠看見一片燈火通明中,靠近東側的方向有一個茅草屋,屋子前有兩棵樹,上面吊著兩個人。

祁文君心下一緊,見那樹上吊著的男子蹬了兩下腿,心中才放鬆下來,還好,沒死。

已是後半夜,幾人悄聲繞至那茅草屋之後。

賀雲悄聲說道:“這一處守衛的人太多了,恐怕是不好辦呢。”

杜斌聞言道:“不若我先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你們趁機上前救人。”

祁文君擺擺手道:“不可,太危險了,最好不要單獨行動,我們不能再白白折人了。”

說完,定睛望著茅草屋的窗戶內閃出的微光。

那微光下面隱隱約約有許多的鐵桿子。

“是籠子。”晏辰言也看到了茅草屋內的景象,輕聲說道:“那裡面都是鐵籠子,應當關的都是他們拐來的人。”

賀雲咬牙切齒:“畜牲。”

祁文君眸子微暗,在一旁說道:“把他們都放出來,他們往外跑的時候可以製造慌亂,吸引守衛注意力,我們便可趁亂解救盛儀他們,之後帶著那些被抓之人一起逃。”

幾人紛紛看向祁文君,今日這幫馬匪的注意力都在韓墨和盛儀身上,守衛全在茅草屋前方,茅草屋後面沒有人看守,這些被關押之人確實是個突破口。

賀雲道:“好,我從後面翻進屋子,將人都放出,待這些馬匪去追人時,我們便解救韓先生和盛姑娘。”

祁文君按住要前行的賀雲補充道:“等等,放他們的時候給他們說,沿著石階路直直往下跑,不要轉彎,半腰處留著接應咱們的十名兵士,會救他們。”

“遵命。”

賀雲翻進屋子,剛一落腳,這屋內的景象卻讓他怔怔愣住半秒。

屋內昏暗的燈光下可見五個大鐵籠子。

每個鐵籠子內有五至八名女性。

年齡小至十來歲,大至四十有餘。

衣不蔽體,傷痕累累。

賀雲顫抖著手,一一斬斷鎖鏈。

“跑,沿著石階路直直的跑,不要轉彎,那會有人救你們,用你們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賀雲一刀斬斷門鎖,重新見到明亮燈火的她們,仿若一下從噩夢中驚醒,驚恐著、叫嚷著衝出茅草屋。

屋前本有些打瞌睡的守衛先是被茅草屋的幾聲鐵鏈之聲吵醒,他們互看一眼,不以為意。

這些被關著的人動輒嚎啕大哭,動輒拍打鐵籠,動輒拽著鐵鏈妄想拽開它而逃離,他們早已經習慣了。

直到聽到茅草屋門鎖被斬斷的一聲響,他們才回過頭去,見到的卻是那些被關著的人,蜂擁而出,發了瘋似的向外跑。

馬匪們反應過來,衝著逃跑的人方向追。

賀雲從屋中衝出,一刀封了一個馬匪的喉。

隨行一行人即刻上前。

一名兵士一腳蹬地,斬斷樹上綁著盛儀二人的繩子。

晏辰言和杜斌將盛儀接住,祁文君扶著韓墨。

一馬匪突然衝至祁文君身後,欲向她砍來。

杜斌上前踹開馬匪,馬匪很快站起身欲再次來襲。

杜斌衝著祁文君說道:“用無我拳。”

祁文君雖一時不知何意,但還是照做。

只見祁文君對著那馬匪每出一招,杜斌便能在她出招之時,與之配合打出一個招式,既有力道能制敵,又恰好將她護在其中,不至於受到馬匪攻擊。

很快那馬匪被祁文君和杜斌最後的合力一擊打倒。

此時,突然從茅草屋後方走出一男子,四十餘歲。

身著布衣,身後跟著五名同樣裝扮之人。

走至杜斌身旁,與他們一同抗擊馬匪。

來不及反應,剛才的一番爭鬥比想象的時間長,硬是拖到馬匪的大部分人馬都被吵醒趕來了。

此時能多幾個人幫忙就算幾個,管他是誰呢,總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賀雲突然心中一驚,噠噠噠噠,馬蹄聲從半山腰向上而來。

剛出去的那支馬匪隊伍回來了嗎,若是在此被包夾,那便是死定了。

賀雲有些絕望。

不一會兒,祁文君也聽到了馬蹄聲,她渾身顫抖著,全身上下被恐懼包圍著,緊閉著雙眼。

“世子!”賀雲的一聲嘶吼劃破天際。

祁文君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匹高大的赤兔馬赫然立於營地中間。

馬背上那人身穿黑色戰袍,玄色連環鎧甲,紅色的披風隨風揚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驟然給周圍帶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距離他最近的幾個馬匪,打著哆嗦,腿一軟,跪了下去。

晏敖修將長劍從腰間抽出,一股寒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那劍的頂端,閃著一抹銀光直指馬匪頭子,“殺!”

祁文君心中一鬆,一股熱淚湧出,掩面痛哭起來。

“君君。”

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祁文君一抬頭,便看到晏敖修暗沉的眸子凝著自已,眉眼緊緊皺著。

“還好是你,你來了。”祁文君撲入晏敖修懷裡,緊緊抓住他的小臂,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晏敖修一手將人環住,一手扯下披風,將她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輕拍著她的背。

“不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