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在外邊和小夥伴們玩耍起來沒完沒了。我們在廣闊無垠的田野裡像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跑追逐,腳下的泥土被我們的腳步揚起陣陣煙塵,彷彿給我們的身後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黃色紗幔。

我們在高高的土坡上像頑皮的猴子般歡快地打滾嬉鬧,土坡上的雜草被我們壓得東倒西歪,宛如被大風吹過的麥苗。

我們還會在田埂間捉迷藏,藏在茂密的莊稼叢中,只露出一雙雙滴溜溜轉的眼睛,緊張地觀察著“尋找者”的動向,像一隻只警惕的小兔子。我玩得大汗淋漓、氣喘如牛,頭髮被汗水浸溼,貼在額頭上,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草。

玩得口乾舌燥時,我心急火燎地直奔水缸,用瓢舀起涼水,像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霖一般,“咕咚咕咚”地往嘴裡灌。我媽看到我這樣,氣得柳眉倒豎,雙手叉腰,大聲呵斥道:“不許喝涼水,會肚子疼的!”

我媽心疼我,會貼心地給我倒暖壺裡的熱水喝,可我卻覺得那水像滾燙的岩漿,根本等不及它晾涼,一心只想趕緊滋潤我那快要冒煙的喉嚨。

玩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我就風風火火地衝回家,從箢子裡抓起個煎餅,然後一邊大步流星地走著,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根本來不及給它捲上菜。

我媽瞧見我這副模樣,眉頭緊皺,滿臉無奈又帶著幾分惱怒地說:“這孩子,就不能慢點吃?”

煎餅在我嘴裡被嚼得“嘎吱嘎吱”響,我吃得就像餓極了的小老虎,滿不在乎形象。

那時候,我覺得能這樣無拘無束地玩耍、吃喝,就是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事兒。

還有許多有趣的事:

在下雨之前,天空彷彿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籠罩,顯得格外陰沉壓抑。此時,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蜻蜓像是收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一般,紛紛從四面八方飛來。

它們猶如一片片輕盈的雲彩,在低空緩緩飄蕩。有的蜻蜓飛得較高,翅膀快速而有節奏地扇動著,彷彿在與即將到來的雨水賽跑;有的則飛得較低,幾乎貼近地面,它們的身影在風中搖曳,像是在跳著一支神秘的舞蹈。

這些蜻蜓的翅膀在空氣中劃過,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彷彿是大自然奏響的一首低沉的序曲。它們的隊伍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秩序,像是在遵循著某種古老的法則。

蜻蜓的顏色也是五彩斑斕,有紅的、綠的、藍的,還有那常見的黃褐色,它們在灰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鮮豔奪目,宛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在黯淡的背景中閃耀著光芒。

看到這奇妙的一幕,我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內心的喜悅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整個人都沉浸在難以抑制的激動之中。

我會迫不及待地朝著家的方向飛奔而去,腳下生風,速度快得好似一陣旋風。

一到家,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拿起那平日裡用於掃地的大掃帚,滿心期待著能馬上出去捕捉蜻蜓。

於是,她雙手抱在胸前,表情嚴肅,態度堅決,斬釘截鐵地只允許我用那已經被歲月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舊掃帚。那舊掃帚的手柄都被磨得發亮,那光滑的表面在昏黃的光線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暈,彷彿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

它或許曾在無數個清晨清掃過庭院的落葉,或許在每個日落時分清理過廚房的雜物。那一道道細微的劃痕,像是歲月留下的皺紋,記錄著曾經辛勤勞作的點點滴滴。手柄上那被手掌摩挲出的凹陷處,彷彿是歲月的吻痕,見證了無數次的握緊與揮動。

它似乎在默默地向我傾訴,曾經在母親的手中是如何盡職盡責,如何陪伴著我們度過一個又一個平凡而又溫馨的日子。此刻,這把舊掃帚不再只是一件簡單的工具,更像是一位沉默的見證者,承載著家庭的記憶與溫暖。

於是,我滿心歡喜地扛著那把略顯破舊卻承載著我滿心期待的舊掃帚,腳下像踩著風火輪一般,興高采烈地來到寬闊的大路上。此時我的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砰砰直跳,滿腦子都是即將捕捉到蜻蜓的畫面。

每當有蜻蜓輕盈地飛來,那薄如蟬翼的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無彩的光芒,我便如同敏捷的小豹子一般,瞬間進入高度警備狀態。我眼睛瞪得溜圓,那漆黑的眼眸中彷彿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緊緊地盯著那靈動的蜻蜓,目光一刻也不敢移開,生怕稍有疏忽它就會從我的視線中溜走。

緊接著,我迅速地舉起手中那長長的掃帚,手臂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力量在這一刻匯聚。我微微彎曲膝蓋,身體前傾,重心壓低,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當蜻蜓靠近的瞬間,我猛地揮動右臂,手中的掃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蜻蜓,掃帚劃過空氣,帶起一陣微風,我的手腕靈活地轉動,控制著掃帚的方向和力度。

在掃帚即將接觸到蜻蜓的一剎那,我屏住呼吸,手指緊緊地握住掃帚柄,手臂的肌肉再次發力,確保這一擊能夠準確而有力。只聽“啪”的一聲,掃帚與空氣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期待著這一擊能夠成功。

如果這一次沒有捕捉到蜻蜓,我再次舉起掃帚,眼睛更加專注地盯著蜻蜓的飛行軌跡,準備下一次的出擊。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緊張和期待,每一次揮動掃帚都飽含著我對成功的渴望。

就在那一瞬間,那原本自由飛翔、肆意穿梭於天地間的蜻蜓,毫無防備地便乖乖地落入了我的“陷阱”。它那輕盈的翅膀瞬間停止了扇動,整個身軀被困在了掃帚之下,再也無法逃脫,被我成功捉住了。

我心裡別提多得意了,興奮的心情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我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夏日的陽光。我心裡想著:“哈哈,看你們往哪兒跑!這下可被我逮到了吧!”我彷彿打了一場大勝仗的將軍,驕傲地挺起胸膛,眼中滿是勝利的光芒。

我感受著內心的喜悅在身體裡四處衝撞,心跳也因為這份激動而不斷加快。那隻被我捉住的蜻蜓在掃帚下微微掙扎著,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它越掙扎,我就越覺得自已厲害無比。

我滿心歡喜地將這些“戰利品”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小小的瓶子裡,雙手微微顫抖著,臉上洋溢著得意洋洋的笑容,雙手緊緊地握著瓶子,歡快地拿著玩耍,還時不時地晃一晃瓶子。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蜻蜓在小瓶裡不停地撲騰著翅膀奮力飛翔,小小的身軀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而我卻沉浸在自已的快樂之中。

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快樂,那種快樂如同漲滿的潮水,一波一波地衝擊著我的心房,我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般。我暗自想著:“這可都是我的成果,我要好好欣賞。”

小時候的我,特別的調皮搗蛋,活脫脫像一隻消停不了的小猴子。我調皮得沒邊兒,只要我媽一個不留神沒看到我,那準能發現我又在搞一些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事情。

充滿挑戰和刺激的爬樹深深地吸引著我,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召喚著我去征服那高高的樹幹。

在一個陽光柔和的午後,微風輕輕拂過,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為我即將開始的爬樹加油鼓勁。每當決定爬樹時,我內心都會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和決心。

我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小獸,猛地雙手緊緊抱住樹幹,那雙手就像鐵鉗一般,彷彿要嵌入樹皮之中。我把小屁股使勁一撅,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腿部,此時我的雙腿就像強力的彈簧,充滿了爆發力。

接著,我一腳接著一腳奮力地往上蹬,一向上都充滿了力量和渴望,我的腳如同啄木鳥的尖喙,緊緊地啄住樹幹上細微的凹凸之處,以獲取更多的支撐和摩擦力。

小腿肌肉緊繃著,像拉滿的弓弦,腳趾緊緊地摳住樹幹,彷彿嵌入其中的釘子,每向上蹬一步,我都會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也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但我的眼神始終堅定,緊緊盯著上方的目標,好似一隻鎖定獵物的鷹隼。

我不斷地向上攀爬,樹幹也開始微微搖晃起來,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為我的勇敢加油助威。斑駁的光影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身上,彷彿給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斑紋。但我絲毫沒有退縮的念頭,依舊全神貫注地重複著蹬腿、抱緊的動作,一步一步地朝著樹頂靠近。

我那動作雖說有些笨手笨腳的,卻充滿了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那小小的腳丫子牢牢地貼在樹幹上,每往上挪動那麼一小步,都得費好大的勁兒。我的小臉蛋上滿是專注和興奮的神情,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方,心裡頭就只想著趕快爬到樹上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順順利利地爬到了樹頂上,洋洋得意地坐在粗壯的樹枝上時,心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成就感和難以言喻的喜悅。此時,斑駁的光影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身上,彷彿給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我的成功歡呼。

我興奮地朝著樹下的小夥伴們一個勁兒地揮手,大聲呼喊著:“快來看呀,我爬上來啦!”小夥伴們仰著頭,眼中滿是羨慕和驚歎。我坐在樹枝上,身體隨著微風輕輕晃動,感覺自已彷彿與大樹融為一體。

我放眼望去,遠處的田野一片碧綠,麥浪在微風中輕輕翻滾。不遠處的小溪水波光粼粼,歡快地流淌著,彷彿在唱著動聽的歌謠。天空中偶爾飄過幾朵潔白的雲彩,像棉花糖一樣輕盈。這一刻,我彷彿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主人,心中滿是自豪和快樂。

我感到自已的心臟在胸腔中歡快地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傳遞著激動與興奮。這種勇敢挑戰併成功的感覺,讓我彷彿擁有了征服世界的力量。我不再是那個被媽媽時刻看管著的小孩子,而是一個能夠突破束縛、勇敢探索未知的小勇士。

微風輕拂著我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卻絲毫冷卻不了我內心熾熱的喜悅。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著帶著樹葉清香的空氣,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自由。我知道,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小天地,一個充滿驚喜和冒險的地方。

此時的我,忘記了媽媽可能會因為找不到我而著急,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束縛。我只專注於當下,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成就感,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我喝彩,為我的勇敢和堅持鼓掌。這種心情,如同璀璨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絢爛而又令人陶醉。

從樹上下來,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微風不再輕柔,而是帶著一絲涼意,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為我的狼狽嘆息。我的衣服往往會被粗糙的樹枝劃破,那一道道口子就像張牙舞爪的怪獸,猙獰地出現在衣服上。腿上也會不可避免地劃出一道道血痕,那血痕猶如細長的紅線,醒目而又刺痛。

此時,天空漸漸陰沉下來,烏雲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緩緩地壓下來,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而等待我的,必然是一頓嚴厲的打罵。此刻,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慌亂極了。“完了完了,這次肯定要大禍臨頭了,媽媽肯定會暴跳如雷,爸爸也會對我失望透頂。”我滿心恐懼地想著。媽媽會氣得滿臉通紅,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神彷彿能噴出火來。她高高地揚起手掌,帶著憤怒和擔憂,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的身上。爸爸則在一旁緊皺眉頭,嚴厲地斥責著我,那聲音如同雷鳴一般在耳邊炸響。

我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耷拉著腦袋,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腳下的草地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蔫蔫地伏在地上。我心裡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和自責:“我為什麼就管不住自已呢?明明知道爬樹會有這樣的後果,還是要去冒險。這下好了,不僅自已受傷,還惹得爸爸媽媽這麼生氣。”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逃避這令人難堪的局面。同時,又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這麼魯莽衝動了,一定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

往往我爸媽都是嚇唬一下我,就不再跟我計較了。當他們看到我那可憐兮兮又充滿悔意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便消去了大半。媽媽原本高高揚起的手掌,最終還是輕輕地落在我的肩頭,那力度更像是一種安撫。爸爸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眼神中多了一份心疼。

他們嘴上雖然還在不停地念叨著,告誡我以後不許再這樣調皮冒險,但語氣已經明顯緩和了許多。我能感覺到,他們更多的是擔心我的安全,而並非真的想要狠狠懲罰我。

在我們北方,壓根就沒有甘蔗的身影。我小時候,和一群親密無間的小夥伴們常常會把玉米秸當作甘蔗來吃。

那時候,我歪著頭,咬一口玉米秸中間那一節,只要甜,就迫不及待地把玉米秸弄倒,小心翼翼地掰去頭部,一節一節地啃起來。

我每咬下一口,那甜甜的汁液在口中瀰漫開來,彷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讓我陶醉其中,忘記了一切煩惱。

吃玉米秸時,外層的皮鋒利無比,就像一把把隱藏在綠色外衣下的小刀子。我的手不知被劃破了多少次,那一道道細長的口子,彷彿在訴說著我對美食的執著追求。

每次伸手去掰玉米秸,都像是在進行一場冒險,一想到那甜蜜的滋味,我便什麼都顧不上了。哪怕手疼得厲害,哪怕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也要堅持把玉米秸弄到手,滿足自已的口腹之慾。

我對美味的渴望,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讓我完全顧不得手上的傷痛。我只要能品嚐到那一口甜蜜,所有的疼痛彷彿都變得微不足道,在好吃的誘惑面前,手疼根本無法阻擋我。

這些都是我童年時期無比珍貴的趣事,每次回想起來,內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層層波瀾。那些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畫面,如同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放映。

兒時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如今都快要變成老人了。歲月無情,匆匆流逝,一去不復返了。曾經那一張張充滿稚氣的臉龐,如今已刻上了歲月的痕跡;曾經那一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如今變得渾濁而滄桑。

我們再也回不到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只能在記憶的深處,小心翼翼地珍藏著那些美好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