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的聲音不大,只有臨近的宋溪雪和楚敏聽到。
她們二人自然不知道所謂冰鱗蟲是什麼東西,滿臉不解,蕭明卻不多做解釋。
宋溪雪無奈之下只好拿出銀針,一時間有些犯難。
中醫一道博大精深,即便是同一套行針手法,面對不同的病症也會有所不同,殺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間。
上次她幫助蕭明排毒,也是在蕭明的指點之下進行的,雖然過後她也研究過這套針灸之術,卻摸不到門路,只是記住了來回下針的手法,但是憑感覺來看,這套針灸之術肯定比想象的還要深奧。
蕭明不動聲色的結果真囊,低聲說道“從肩井穴開始,針入三分.”
宋溪雪聞言一怔,猶豫片刻銀針落下。
一旁的楚敏看的莫名其妙。
這女人不是市醫院的主治醫生麼,怎麼看起來好像是這個男的在做主,這是鬧什麼?人的名,樹的影。
有的時候一張證件確實比什麼都好用。
蕭明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別人信不過他。
可宋溪雪有著醫院的工作證就能夠讓警察同志放心。
“肋下兩寸,針入五分.”
“譚中穴左半寸,針入五分.”
蕭明低著頭,不斷從針囊內取出銀針遞給宋溪雪,看起來就是一副在打下手的模樣,嘴裡卻不斷的低聲唸叨著。
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蕭明在針灸之術的上的見解,但這一次她的震撼比上次絲毫不弱。
蕭明讓她下針的很多穴位明明是醫術上公認的死穴,貿然下針會有危險。
可她按照蕭明的指點一針一針落下去患者卻並沒有任何反應,更不要說那些醫學界上沒有發現的穴位了。
只不過……一連十餘針落下,宋溪雪的額頭微微冒汗,四輪車上的人並沒有甦醒的跡象,仍舊是死氣沉沉。
周遭圍觀的群眾不由得議論起來。
“我就說嘛,這丫頭的什麼資格證肯定不是正路來的.”
“對呀,我聽說針灸術是中醫裡面最複雜的,那都是老大夫才會的,多大年紀就敢給人胡亂下針.”
“我看呀,等會別把人扎死了,宋大戶真是不省心,這下怕是要擔人命官司了.”
一旁的楚敏自然也聽到這些話,不由得焦急起來,低聲問道:“你們倆行不行?”
宋溪雪還沒有說話,蕭明已經滿不在乎的開口:“不行你來呀.”
“我……”如果不是清楚的看到蕭明才是這場救治的主要負責人,楚敏很想把他的嘴縫上。
不得不說,這傢伙在惹人生氣這方面段位很高。
另一邊,原本已經嚇傻了的周平漸漸來了信心。
“我就說嘛,冰鱗蟲的毒哪有那麼好解,以前那麼多回都沒出事,不過他是怎麼知道冰鱗蟲的呢?”
就在周平自我安慰的時候,突然一怔驚呼傳來。
回頭看去,隨著宋溪雪一陣落下,四輪車上的男人彷彿詐屍了一樣,猛的直挺挺坐起來。
這一幕嚇壞了不少。
宋溪雪離得最近,腳下踉蹌險些栽倒,卻撞到了一個溫暖懷抱裡面。
側目一瞧正是蕭明。
此刻的蕭明臉上沒有了笑容,相反滿臉嚴肅,頗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意味,宋溪雪一時間看的痴了,忘記了所謂的假結婚,男女授受不親。
“他,他這是怎麼了?”
楚敏的話將宋溪雪驚醒,她連忙閃到一邊,暗恨蕭明這個時候佔便宜,可定睛一看,這回好像是真的冤枉他了。
此刻的蕭明神色肅穆,盯著那個詐屍的傢伙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有人能把冰鱗蟲培養到如此地步.”
“冰鱗蟲,你到底在說什麼?”
宋溪雪不解地問道。
楚敏不是醫生不覺得奇怪,可宋溪雪卻早就是疑惑在心,這個名字她聞所未聞,究竟是什麼樣的蟲子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
“這是一種聚集了濃郁鬼氣的生物,很難養活,毒性極大,一旦接觸人體便會不斷蠶食魂魄,你所看到的中毒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
“鬼氣,魂魄?”
宋溪雪只覺得匪夷所思,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
可不等她反應過來,蕭明已經搶先扣住那人的手腕,同時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報出數個位置。
“愣著幹什麼,再晚他就沒命了.”
一聽這話,還在猶豫的宋溪雪也顧不上其他,急忙按照蕭明指點的位置下針。
霎時間,那人的胸膛欺負,猛的嘔出一口鮮血。
這回可是嚇壞了所有人。
楚敏急的直跺腳自然不用說,其他村民也是連連後退。
“完了完了,宋家丫頭治死人了.”
“我就說這事不靠譜,哪有救人還吐血的.”
“哎,這下宋大戶一家怕是完了.”
不遠處的唐清看到這一幕更是肝膽俱裂。
兒子剛剛做了上門女婿,親家就遭了這事,這還讓不讓活了。
“撲哧,撲哧,撲哧.”
隨著宋溪雪一連幾針下去,那人大口的向外吐血,看得人頭皮發麻。
突然,蕭明鬆開扣住的手腕,拂過針囊,旋即朝著地面上狠狠一甩。
整個動作快的匪夷所思,只有臨近的宋溪雪和楚敏看到些許端倪。
“你在幹什麼?”
楚敏剛要上前卻被蕭明攔住。
“別過來.”
說話間,剛才吐血的地方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響聲,大地彷彿燃燒般,一縷縷黑煙不斷上升,發出腥臭的味道,最終竟然留下了巴掌大小,寸許深的小坑。
楚敏和宋溪雪哪見過這種事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我,我這是在哪裡.”
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宋溪雪和楚敏,她們是當事人,距離最近,震撼也是最大的。
四輪車上,剛剛還昏迷不醒,氣若游絲的男人此刻竟然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向四周。
兩個女人再向蕭明看去,眼中剩下的只有驚異和好奇。
尤其是宋溪雪,自負學貫中西醫學的她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用醫學來解釋。
“老爸招的這個上門女婿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