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城山之變。

拉扯著老孟頭的那人面黃肌瘦，看著不遠處的王也，眼角都在顫抖，甚是畏懼其人。

要知道，此前他們也曾是周遭的土匪，不過也是被逼無奈，種地根本活不下去，徭役太重，世道害人，只不過他們從不傷人，只為求財，只求一個溫飽而已。

但這段時日以來，卻是不知為何，突然來了一夥強人，將周遭盤踞的山寨強人，盡皆屠戮殆盡。

他們所處的山寨因為較為破舊，加之地處偏僻，這才躲過一劫，但饒是如此，在這夥強人來了之後，也是處境艱難，根本不敢在從事先前的勾當。

就在前幾日，他們糧食吃盡，眼看就要餓死，老孟頭這才帶著兩個孩子欲要前往青城山上換取些食物果腹。

但怎料，半路遭到了馬匪，小山楂與小雀兒被衝散，後更是被抓入了青城山中，老孟頭更是被打的武功盡失，還斷了一條腿，苟得一條性命……

如今他們的人都已經快死盡了，他可不能看著老孟頭再死在這……

而聽聞此言，一旁的徐鳳年不由，面露不忍之色，想要出言，但卻是終究沒有開口。

畢竟此刻，他可號令不動王也，一路走來，他對這位姐夫的脾氣也有了些許瞭解，對方絕非鐵石心腸之人，但若是自已開口，可就不一樣了。

王也眸光平靜，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老孟頭幾人，旋即便是再度將眸光看向了不遠處的一眾馬匪。

他倒也記得這老孟頭這一眾人，原著中，便是徐鳳年第一次出江湖之時所遇到的一種山匪，只不過他們並不傷人性命，從來都是求財，而且甚至連打劫過後，還會給被劫之人足夠的盤纏離開此地。

頗有種，盜亦有道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他們根本無法與哪些劫掠雄厚的馬匪相提並論，甚至於一直都是保持在溫飽線上……

不過，這不是並不是王也在意之處，讓他在意的，是身前的這一幫馬匪。

於他的記憶之中，可並無這般存在，莫非是因為自已的到來發生了什麼變化？

而且，這些人雖然馬匪打扮，但剛剛那見頭領死後，果斷退去的姿態，可不是尋常馬匪能有的素質。

這些人，出身軍戎。

“不說麼？有點意思。”

王也眸光平靜，瞥得這一眾被自已定住的幾人，他們面色盡皆駭然、悚然，但饒是如此，竟然卻依舊不曾有絲毫開口，不但來歷神秘，甚至還經過專門的訓練……

“那就死吧。”

王也眸光平靜，五指緩緩捏合。

“嘭！”

又是一道身影的頭顱炸開，彷彿爆裂的西瓜一般，鮮血濺落一地！

“嘭嘭！！”

又是兩聲炸裂聲想起，荒野之上，周遭的百姓面色煞白的看著這一幕，震撼難耐，難以想象，這些時日以來，讓他們畏之如虎的恐怖馬匪，竟然在這位的手中如此脆弱。

也有的人，眼神中流露出快意，這段時日以來，他們不少親人都被這幫馬匪殺死，如今見得他們終有惡報，也是激動莫名。

尤其是這出手之人，更是讓他們敬若神明。

這般從容之態，宛如仙人一般，於他們的印象之中，唯有青城山上的仙人，才有如此手段……

“我說……我說，是——”

終於，隨著一顆顆人頭炸裂開來，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這恐怖的壓抑感，當即便是扯著嗓子吶喊，求生慾望不斷催使他出言，但——

“嘭！”

他的頭顱，一併炸裂而開，無頭屍體墜落馬下，砸在黃土之中，鮮血浸染地面。

“晚了。”

王也眸光平靜，其實對他而言，這幫人說與不說都沒有區別，他自可從內景之中求索答案。

眸光一閉一張之間，他便已然瞭然其中詳情，不由抬眸，看向遠處的巍峨山峰。

青城山。

這些馬匪是從青城山而來，乃是離陽王朝的諸多爪牙，於此地肆虐，為得便是截殺徐鳳年而來，只不過這幫人，卻是先行來到了此地肆意殺戮，頗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不過……

他們怎麼知道徐鳳年會途經此處？

須知因為有了他的存在，對方早已偏離原著軌跡。

王也眸光有些深邃，於他在內景之中詢問之時，同時還感受到了一個更為巨大的問題，以他目前的實力，尚且無法破壞，不過在他多方推測之下，卻也找到了一絲蹤跡。

離陽之地，同樣有著一位術士，對方算到了徐鳳年的行蹤，同樣，也算到了他的蹤跡。

不過對於對方的身份，內景之中無法解答，不過王也心中卻是有些思索，不過尚不能確定罷了。

不過不論如何，這青城山，倒是的確該登上一登。

無論是自身簽到，還是一窺其中究竟。

於他記憶沒錯的話，這位青城王，乃是離陽皇帝親封，乃是專為皇帝服務，看似好色如命，與北涼爭鋒相對，但這不過只是對方明面上的身份，真正的身份，乃是徐鳳年的姑父。

徐鳳年的母親吳素，乃是上任吳家劍冠，而這位青城王的夫人，便是吳素當年的劍侍。

按理來說，這幫馬匪如此猖獗，縱是離陽皇帝的手筆，那這位青城王，也應當有所管控，至少他有明面上掌控的資格，但如今對方放縱這些馬匪猖獗，卻是讓人不由沉思……

“何必去管這麼多，登山一問即可。”

他心中微定，旋即便是轉身看向一旁的老孟頭，見得王也轉過身來，老孟頭身子顫抖，但仍是重重磕下頭顱，但讓他驚駭的是，他的頭顱竟然在離地的那一剎，直接停了下來。

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磕下去，彷彿有這一層無法逾越的隔閡。

“起來吧。”

王也聲音平靜，卻是讓一旁的老孟頭心中一定，他混跡江湖十數年，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但也算是個老油條，眼下的情況自是知道這位公子不會過多責怪於他。

但他仍是跪在地上。

“公子神威蓋世，還求公子能救救小山楂與小雀兒，他們才五歲啊……”

他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死死的抓著地面，跪地不起。

“公子，您別聽這老頭子瞎說，他是我爹，早就瘋了，瘋瘋癲癲的，您別跟他計較……”

那跟在老孟頭旁邊的漢子壯著膽子慌忙解釋，生怕王也因此動怒，將他們如馬匪一般殺了。

聞言，王也並未回答，只是轉身，邁步。

“呼……”

瞧得這一幕，一旁那漢子這才不由舒了口氣，看著一旁跪地不起的老孟頭，不由嘆了口氣。

“老孟，看開點吧，人家憑什麼幫咱，咱拿什麼跟青城山的仙人們拼？就憑你這被廢掉的身子，還是這條斷腿？或者，我這痩杆似的身子？”

“青城山上，那可是仙人……”

“咱只能認啊！”

老孟頭跪在地上，也不知聽沒聽到，好似一尊雕像，似乎是死掉了。

然而，正當這時，一道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帶個路，去青城山。”

正是王也的聲音，一時間，原本跪在地上如雕像一般的老孟頭，猛地顫了顫，好似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是，當即便是慌忙踉蹌起身，若非一旁的漢子拖著，怕是又要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