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被拽得猛地跌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她的身子狠狠地撞在堅硬且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她呼吸一滯,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貫穿了她的全身,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
“臭小子,你跑什麼跑!”粗壯大漢怒不可遏地朝她喊道,那聲音猶如雷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你再跑一個試試?”
陸瑤已經無暇顧及,更無暇理會他的怒吼。此刻,她只覺得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有些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嘴裡忍不住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看她這副痛苦的模樣,那粗壯大漢有些不滿地擰了擰眉,嘟囔道:“這小子不僅看著瘦弱,人也這般不行,怎麼就成了這般可憐兮兮的樣子?
“喂,臭小子,別裝了!趕快起來,把你身上的銀子全部交給大爺。”那粗壯大漢惡狠狠地瞪著陸瑤,一邊用腳踢了踢她,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著,臉上的橫肉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抖動,顯得格外猙獰。
“呼呼,大哥,你等等我呀!”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艱難地跑上來,對著那粗壯大漢說道。
粗壯大漢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臉的嫌棄與惱怒,大聲罵道:“沒用的廢物,跑這點路都跟不上,還不趕快把他給大爺拉起來!”
尖嘴猴腮的男子先是嚥了兩口唾沫,努力平復著自已急促的呼吸,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準備拉起躺在地上的陸瑤。
“咦?”他有些驚訝地叫出聲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扭頭對粗壯大漢說道,“大哥,這……這居然是個女子。
“什麼?”粗壯大漢聽聞,滿臉的驚愕,瞪大的雙眼好似銅鈴,彷彿眼珠子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彈射出來。
他腳下生風,風風火火地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隨後半蹲在地上,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目光如炬,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才如夢初醒般發現眼前躺著的確實是女子。
她的頭髮已被先前那粗暴無情的一拽扯亂,如同一團雜亂無章的蓬草般肆意散落在臉上,幾縷髮絲還倔強地黏在汗津津的臉頰上。剛剛那猛力的一扯,衣襟也被無情地拉開,不經意間可以看出身上穿著的那件紅色肚兜,在這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宛如黑夜中閃爍的一抹微光。
這讓他不自覺地狠狠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眼中瞬間燃起了異樣的光芒。
他旁邊尖嘴猴腮的男子也像是著了魔一般,猛嚥了幾口口水,一臉諂媚地說道:“大哥,仔細看來這女子的姿色還是不錯。您瞧瞧,這周圍環境清幽,四下無人,不如我們嘿嘿。”說著,他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笑容裡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邪念。
粗壯的男子聞言,瞬間怒火中燒,揚起那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朝尖嘴猴腮男子的脖子上扇去一巴掌,力道之大,打得那男子一個趔趄。
他圓睜雙目,對其怒斥道:“蠢貨!這樣姿色的女子若是被賣到風月坊,我們能有大把的銀子可拿!到時候能換多少美酒佳餚、綾羅綢緞,你這沒腦子的東西就知道貪圖一時之快!”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有些頭暈目眩,眼前直冒金星。他用力地搖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忙不迭地對著粗壯男子說道:“是是,還是大哥你聰明,但是……”
粗壯男子聞言,頓時一臉的不耐煩,眉頭緊皺,粗聲粗氣地說道:“但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臉的為難之色,搓了搓手,囁嚅著說道:“大哥,你也知道這清水鎮的鎮長明令禁止賣良家女子進風月場所,萬一被發現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粗壯男子冷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何難?我們把她買到隔壁鎮就行了。那時候天高皇帝遠,誰能知曉她的來歷?誰管得了她是不是良家女子?”
聽到粗壯男子這樣說,尖嘴猴腮的男子眼前一亮,那原本黯淡無光的小眼睛裡瞬間閃爍出貪婪的光芒,忙不迭地說道:“對呀,大哥你說的真對!還是大哥你有主意,小弟我自愧不如。
那我們趕快把她拉過去賣了去吧,動作可得麻溜點。可別讓她的家人發現,要是晚了一步,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到手的銀子可就飛了!
粗壯男子聞言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對那尖嘴猴腮的男子道:“嗯嗯,那你動作麻溜點,趕快把她扛起來,我們現在片刻都不能耽誤,馬上帶她去四方街。
四方街的張哥我認識,張哥那人可是有不少路子,讓他幫我們把她連夜賣出去,到時候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咱們就能逍遙快活一陣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忙不迭地連連應道。只見他立馬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就要準備扛起路遙。
陸瑤早就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會也緩過勁來。眼看著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張牙舞爪地過來扛她,趁男子毫無防備之際,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一肘擊向他的下三路。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壓根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瞬間中招,一下就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痛處,臉色煞白,嘴裡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陸瑤趁機翻身起來,拔腿就跑,像一隻敏捷的小鹿,瞬間就竄出去老遠。
粗壯男子滿心沉浸在即將到手的銀子的幻想中,從而放鬆了警惕,他那簡單的頭腦也根本沒料到陸瑤竟然還暗藏著逃跑的心思。
等他從呆愣中反應過來時,這才驚訝地發現路遙已經像一陣疾風似的跑了好一截子。
他的目光匆匆掃過蜷縮在地上的尖嘴猴腮的男子,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毫不猶豫地拔腿就朝著路遙逃竄的方向拼命追去,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彷彿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不把陸瑤追到手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