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楷回到包間,江保軍見到連忙衝著他喊:“鄭楷,去哪了啊?來來,跟朱總他們打個招呼。”鄭楷看到一堆人坐在那,除了朱變臺和他旁邊的女人坐的很端正,其他人都是歪七扭八。鄭楷心中鄙夷,但臉上卻是堆滿笑容。他挨個打了招呼,然後坐在一邊。
其實楊美玲一家鄭楷見過,在學期期間鄭楷曾經抽空來過A市,也進過醫院,因為有陣子鄭楨生病在醫院住了幾天,鄭楷就請了幾天假來看姐姐。那個時候鄭楷就見過楊美玲一家,不過沒在一起吃飯。那個時候,鄭楷覺得他們一家人還不錯,看上去面善。然後,這種印象一直延續到剛才。
而現在,鄭楷被張芷鬱點播了一下,雖說他依然不知道什麼,但他要開始觀察這夥人了。
這天晚上楊美玲請的人不少,坐滿了包間裡的兩張大桌子。開飯後,大家又是喝酒又是吃飯,場面看上去熱鬧非凡。江保軍迅速進入狀態,端起酒杯頻頻敬酒,還和朱變臺說了不少話。鄭楷則是誰也不敬,有人找他喝他就喝,沒人找他他就邊吃邊看。看到江保軍如此熱情,鄭楷就勸他少喝點,但江保軍搖頭,低聲說道:“今天朱總來,我一定要表現好,他要讓我當新醫院的院長。”鄭楷聽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點了一下頭。他餘光掃向江保軍旁邊的朱變臺,發現他正在看江保軍。
鄭楷抬起頭,朱變臺目光掃來說:“鄭楷,你學的什麼專業?畢業後有什麼打算?”鄭楷面帶微笑,對上朱變臺的目光,說道:“我學的和醫學無關,也不是經商的,畢業之後,自然是找個喜歡的工作了。”
朱變臺一愣,沒想到鄭楷這麼回答,他原本是想從鄭楷這騙一騙,但卻發現不好騙。朱變臺不死心,又問道:“以後想來A市嗎?你姐姐、姐夫都在這,日後也好互相有個照應,也能算你第二故鄉了。”
鄭楷端起一杯酒說:“朱總如此厚愛我姐夫,鄭楷今天也替姐夫敬你一杯。至於我,能讓朱總費心,也是榮幸。如果以後要幫忙,我自會聯絡姐夫。”
朱變臺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憋屈,鄭楷的話似乎沒表達出什麼意思,看來他是碰上帶刺的人了。不過,他畢竟是個老練之人,不可能被這麼容易打敗。朱變臺端起酒杯,哈哈笑道:“行,我跟保軍有聯絡,你直接找他也合情理。”說完,和鄭楷一起一飲而盡。
所有人邊吃邊喝,桌上的飯菜也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開始閒聊起來,朱變臺和他身邊的女人不時低聲說話,但由於包間裡人聲嘈雜,鄭楷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能從兩人表情上看出好像挺嚴肅的事。
這時,江保軍對鄭楷說:“你看到那3個小女孩了嗎?”鄭楷轉頭看去,他早就發現了那3個小女孩,從3人一遇見就在一起玩。現在吃好了飯,3個人玩得更帶勁了。
“怎麼了?那個最高的不就是梁青青麼。”鄭楷不以為意地答道。
江保軍“呵呵”地笑起來,進而說:“梁青青很聰明,喜歡上進。所以,她不喜歡和比她小的孩子玩。”
鄭楷看著3個小女孩,反問江保軍:“那她現在在幹嘛?”
江保軍又是一笑,說:“今天這是她第一次帶小孩子玩,因為右邊那個是護士長林溪的女兒,而楊大媽的責任護士就是護士長。所以,你明白了吧,她帶小孩子玩是有目的的。你看她把護士長的女兒帶得高興的不得了,護士長可都看在眼裡呢!”
鄭楷聽江保軍這麼一分析,覺得還真有道理,不禁覺得梁青青是挺聰明。
這時,梁青青帶著兩個小女孩來到餐桌前,並排坐在椅子上,3人都是可愛地笑著。大人們紛紛拿出手機給3人拍照、錄影。鄭楷也笑著湊上去拍照,但心裡卻暗暗記下每一個細節。
拍完照,梁青青突然對另一個小女孩說:“你知道嗎?護士長的帽子和護士的帽子是不一樣的。”
那個小女孩一臉茫然,問:“不一樣嗎?”
梁青青哈哈大笑:“就是不一樣的。護士長的帽子上是橫槓,護士的帽子上是斜槓。”
那個小女孩似乎雲裡霧裡,而此時梁青青一手拉著她,另一隻手拉著護士長的女兒跳下椅子去旁邊玩了。
鄭楷拍拍江保軍的肩膀,笑著說:“果然不一般。”
江保軍也是點頭說:“這小姑娘將來非比尋常。”
“哈哈,我們家梁青青堪比天才人物!”楊美玲的聲音在人群中清晰地傳出。
一頓晚飯的功夫,鄭楷把楊美玲一家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他細細琢磨,發現的確有點意思。一家人和朱變臺的關係似乎很不錯,朱變臺旁邊那個女人是他妻子,名叫崔玲,從外表看屬於美女,相當有氣質。雖然是個女人,但鄭楷卻微微感到有點不尋常,似乎她身上可以散發一種壓力,這種壓力彷彿可以對人的精神產生作用。
“看來這女人應該不簡單。”鄭楷暗自思量著。
飯局結束後,所有人都漸漸散去。江保軍和鄭楷兩人步行回家,這次江保軍沒有喝過,因為他知道,要是在朱變檯面前醉了,那就糗大了。
路上,鄭楷心裡想著張芷鬱的話,越想越覺得事情似乎很複雜,朱變臺身後應該有大背景,江保軍應該已經陷入,張芷鬱在提醒自己不能中他們的圈套。
“在想什麼呢?”江保軍問。
鄭楷轉過頭說:“我在想我要早些回到學校,準備一下下學期的計劃。”
“實習可以結束了?”江保軍又問。
“時間已經夠了,我打算20幾號走,還沒確定。先回家一趟,拿點東西,再去學校。”鄭楷說著,眼神看向前方。
“也好。”江保軍其實也希望鄭楷能早點走,他說:“等我賺了大錢,就在這裡買一套大房子,再換輛好車。你要是想來我這裡幹,我一句話就行了。”
“呵呵,姐夫,人有夢想是好的,不過別被人耍了。”鄭楷打壓他。
“不會的,你等著看吧。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有錢人。”江保軍得意地揚起嘴角。
鄭楷想再說點什麼,但發現徒勞無功,只得低聲嘆道:“照顧好我姐姐。”
“你放心吧,她也是我老婆。”江保軍回答。
回到家中,江保軍多少還是有點醉意,就洗洗睡了。鄭楨見鄭楷在玩手機,就問:“小楷,和瓊莊聊天呢?”
“嗯,她過幾天就到學校了,我也打算20幾號回去。”鄭楷抬頭笑著說。
“回去好好跟她處,能成就成,實在不喜歡也不要勉強。”鄭楨做到鄭楷旁邊,看著鄭楷聊天。
“畢業了來A市嗎?”鄭楨又問。
鄭楷說:“先來這吧,公司讓我畢業後去上班,我答應了。”
“那太好了,這邊朋友也不少,你要是能來,姐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鄭楨高興極了。
鄭楷轉頭微笑地看著姐姐說:“一定來。”
說完,鄭楷右臂環住鄭楨的纖腰,一個用力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鄭楨嚇了一跳,繼而臉色微紅,掙扎了幾下沒掙脫,轉頭小聲說道:“小楷,你幹嘛?”
鄭楷在鄭楨耳邊低語:“姐姐別出聲。”
鄭楷抱著鄭楨,感受著她身體的曲線和柔軟,心中百轉千回。半晌,鄭楷輕聲說:“好想就這麼一直抱著你,不想分開。”
鄭楨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開始泛紅,鄭楷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沒有辦法,我喜歡姐姐。當我抱起姐姐,我就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知道這不對,但我抵抗不了。”
鄭楨的眼眶開始泛紅。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度傳來:“曾經的我以為,只要找到別的女孩兒,就能徹底封住對姐姐的感情。但現在看來,對姐姐的迷戀反而是與日俱增。”
鄭楨的眼淚緩緩留下,她握緊鄭楷的手,輕輕地轉過頭,看見鄭楷的眼中也泛著點點淚光。她薄唇對上鄭楷的嘴唇,慢慢地靠了上去。
“小楷,姐姐心中也是真的愛你。”
“姐姐,小楷這輩子只愛姐姐一個人。”
臥室裡傳來醉酒之人響亮的鼾聲,客廳的沙發上卻是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溫情畫面。
鄭楨和鄭楷就這麼靜靜地相擁,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彷彿互相都能聽懂對方的心聲。
一週後,鄭楷準備動身回家。恰巧楊美玲一家在鄭楷動身的前一天晚上請江保軍吃飯,江保軍就把鄭楨和鄭楷都喊著一起去了。原本不想去的鄭楨考慮到弟弟第二天要走,應該和他一起吃飯,所以也就同意去了。而此時,朱變臺據稱已經離開了A市,但究竟他離開與否,沒人知道。
這次還是在梁朝智同學的飯店。飯桌上,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好不熱鬧。席間,楊美玲和梁朝智又談起朱變臺的事情,江保軍聽得那是一個認真。鄭楷和鄭楨雖然都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但兩人心中的想法卻各有不同。鄭楨心裡是感到一夥騙子在騙江保軍,希望江保軍能醒悟過來,不要上當;而鄭楷心裡想著這些人背後的勢力,想著張芷鬱的話,想著令他未知的將來。
“江醫生,那個老爺頭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紀,只知道他真的是下凡的,能力十分了得。”楊美玲笑呵呵地說著,把手機遞給江保軍。
江保軍接過手機,看到了螢幕上老爺頭的照片,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看到長的樣子。鄭楷也湊過去看了幾眼,就移開了眼神。
照片只有幾張。江保軍依次翻看,當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江保軍問道:“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江保軍看出那小女孩不是梁青青,抬頭問道。
楊美玲神秘一笑,說:“據說,這小女孩是老爺頭的親戚,名字嘛,我們都不知道,老爺頭讓我們喊她小鈴鐺。”
梁朝智插嘴道:“保軍,我們那次去B市山上,這小鈴鐺那晚還和梁青青睡一張床呢。”
“是的啊,小鈴鐺和青青玩得很好。”金曉計接話,“那天早上起床後,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什麼奇妙的事情?”江保軍緊張的問。
楊美玲說:“當天晚上,老爺頭曾在床上陪小鈴鐺和梁青青玩,後來因為兩個小孩困了,老爺頭就離開了床鋪,讓兩個小孩子睡了。可誰知第二天早晨,發現兩個小孩子居然是浮在離床半米高的地方睡著的!我們問老爺頭,老爺頭只笑卻不回答我們。我們猜想這肯定是老爺頭施展的功力!”
江保軍聽得是神魂顛倒,心裡激動萬分,問道:“我能見到老爺頭嗎?”
梁朝智聽了“哈哈”一笑:“保軍放心,只要跟著朱總,你肯定有一天能見到老爺頭的。”
幾人眉飛色舞地繼續“哄騙”著江保軍,鄭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想拽著鄭楨出去走走,鄭楨雖然也想出去,但怕江保軍丟面子,就有些為難。鄭楷也不好硬拉著她出去,就拍了拍鄭楨的腿,小聲說:“姐,我不想聽了,我出去轉轉。”鄭楨點頭同意,鄭楷就起身開門出去了。
飯店外面是一片燥熱,夏季的餘熱在秋季依然實力不減。鄭楷想著裡面那些人,頓時覺得頭大。但也只能怪江保軍交友不慎,還有他好壞不分。
在外面走了幾分鐘,鄭楷覺得太熱,想了想還是回到空調包間裡吧。“也不知那些‘鬼話’說完了沒有”鄭楷邊走邊想。
走到包間門口,鄭楷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面仔細聽著裡面的說話聲。
“江醫生,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你要想成為老爺頭的徒弟
,從此以後你就不要再吃任何動物的內臟了,老爺頭不喜歡內臟這些東西,他覺得非常不乾淨,這一點你要牢記。”楊美玲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我記住了,以後啊,我就和所有動物的內臟絕緣了。”江保軍聽話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保軍啊,也不要忘了每晚睡覺前,喝一小酒杯給你的酒,那可都是老爺頭親手釀出來的,從不對外銷售。”梁朝智的聲音也傳出。
鄭楷無奈地搖搖頭,想:這都是什麼騙術,也只有江保軍能上當。
這時,楊美玲又說:“今天江醫生老婆也在這,正好,我給她準備了老爺頭製作的養生藥餅,一共5塊,都是無價之寶。”
鄭楷心中一驚,給姐姐的藥!那老爺頭給藥?不會是毒藥吧!
鄭楷握緊雙拳,極力穩住心智,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
包間內的人絲毫不知道鄭楷在外偷聽,以為他出去玩了。
楊美玲認真地說:“就從明天開始吧,你老婆每天吃一塊這藥餅,保證好幾年都不生病。這在市面上是買不到的,比什麼補品都好!”
“這是什麼藥啊?”鄭楨有些擔心的問,“什麼做的?”
“這是秘製的,誰也不知道。”楊美玲說。
“好了,鄭楨,老爺頭怎麼會害你呢?明天開始就吃。“江保軍堵住了鄭楨的話。
鄭楨還想說什麼,江保軍給了鄭楨一個眼神,鄭楨只好作罷。
“保軍,老爺頭可是為你著想,聽說你要拜他為師,特意給你這些好東西,還告訴你一些他的要求。你可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心意。”梁朝智這話說得就像兄長對弟弟說一樣。
“你們放心,老爺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江保軍能幫的一定幫上。”江保軍高聲說。
“老婆,你也要支援我。我的未來就在這條路上了。你要認真執行吃藥方案,不要給我添亂。”江保軍又說。
“是啊。”一直沒插上話的金曉計說:“妹妹,不要壞了江醫生的前途,你要不吃,老爺頭會知道的。”
門外,鄭楷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雙拳握的劇烈顫抖。正當他準備一腳把們踹開,衝進去把那幾人一頓暴打之時,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藍色水霧,緊接著一隻手從後面捂住了他的嘴。
鄭楷先是一驚,但有了那晚的經歷,他立刻想到身後之人是誰。
但鄭楷突然覺得身體發冷,然後一道冰冷的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別說話,跟我走!”
鄭楷突然覺得身體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帶離地面,他下意識地向下看去,卻除了藍色水霧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很快,水霧散去,鄭楷環顧四周,這是一個酒店的包間。
而他身邊,站著張芷鬱。
鄭楷心中疑問重重,經歷的剛才的一切,他不知該從何問起。
張芷鬱走到鄭楷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停了幾秒鐘說:“我之所以不讓你闖進去,是因為你那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句話點醒了鄭楷,鄭楷回過神來,急急地喊道:“芷鬱姐,他們要給我姐姐吃那不知名的藥,還說是養生的,他們會害死我姐姐的!”
張芷鬱拍拍鄭楷的肩膀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什麼時候離開A市?”
鄭楷說:“我打算明天就就走的,現在看來,我不能走。芷鬱姐,我不能讓他們傷害我姐姐。還有那個江保軍,他混蛋一個,我要扒了他的皮!”
張芷鬱說:“明天你照常的離開,你放心,這裡一切有我。”
“芷鬱姐,你又不能時刻在我姐姐身邊,她萬一吃了藥怎麼辦?”鄭楷很是心急。
“我自然有辦法。如果你在這,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把事情搞砸。我要的是讓那隻老狐狸現身,我必須親手除掉他,還要那個團伙覆滅。問題是,現在這老狐狸在哪我不知道,更別提全部團伙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定會護楨楨周全。其餘的事情一步步來。”張芷鬱神態堅定地說。
鄭楷聽到這也微微鬆口氣,心中的疑惑又起,他問道:“芷鬱姐,你怎麼把我帶到這來的?還有那藍色水霧?”
張芷鬱“呵呵”一笑:“我是個異類人,說我是魔法師也不為過。不過,你不許說出去。”
“沒有別人知道嗎?”鄭楷狐疑地問。
“自然是有。但如果你開口向別人傳播,我定不饒你。”張芷鬱這話說的看似輕鬆,卻蘊含這明顯的殺意。
鄭楷一怔,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嗯,那就乖乖聽話。今晚你只要保證楨楨不吃藥,明天一切有我。”張芷鬱說。
“芷鬱姐,我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鄭楷問。
“現在我不能告訴你,你要想救你姐姐,就聽我的。明天就離開A市,回家也好,上學也好,總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往後有什麼事情,我會告訴你,也會安排你做什麼。”張芷鬱說。她的媚眼早已變得犀利無比,鄭楷承受著來自面前女孩兒的壓力,感到十分壓抑。
“他們說了,讓我姐明天開始吃藥。”鄭楷恨恨地說。
“我都聽到了。你不用再擔心,我送你回去。不用我提醒你回去後怎麼說吧。”張芷鬱歪著腦袋看向鄭楷。
鄭楷點點頭說:“不用,我知道的。”
回到飯店門口,飯局還沒結束。鄭楷像個沒事人一樣進屋坐下,眼裡是別人,心裡卻是張芷鬱,還有她的剛才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