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手

“大皇兄！肖敬騰！”

肖清雪接過令牌，望著令牌上大大的“騰”字，她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纖細的玉指緊緊地握著令牌，骨節處露出白色，她用盡了力氣，彷彿要把它捏碎一般。

桃紅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她的目光平靜而堅定，直直地盯著肖清雪，淡淡地說道：“我們是大皇子為公主殿下準備的死士！”

聽到這句話，肖清雪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桃紅。

“怎麼可能？”桃紅一直以來都是她最信任、最親近的侍女之一，她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

桃紅是一名孤兒，是肖清雪六歲時撿到的。

那天，天氣異常寒冷，空中還飄著雪花，肖清雪和顧詩詩一同前往大學士蔡倫府上求學。

途中，他們看到了躺在路邊奄奄一息的桃紅。

經過一番爭執，最終肖清雪將桃紅帶回了宮中，並給她取名為“桃紅”。

從此以後，桃紅成為了肖清雪的貼身侍女，一直跟在她身邊。

如今聽到桃紅親口承認自已是大皇子的人，肖清雪心中充滿了憤怒，她緊咬嘴唇，努力控制著內心的情緒，冷冷地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命於大皇兄的？”

她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直射向跪在身前的桃紅。

面對肖清雪的質問，桃紅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公主，奴婢自始至終都是您的人，從未聽命於大皇子。”

桃紅的語氣堅定而誠懇，眼中滿是對肖清雪的忠誠。

“哼！”

肖清雪冷哼一聲，望向桃紅的目光中已滿是殺意。

“將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講清楚，若讓我發現你有半分隱瞞，休怪本宮無情！”說話間，肖清雪已經抽出了桃紅腰間的短劍，放在了桃紅的脖子上。

感受著劍刃上傳來的冷意，桃紅的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但是，她好像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鋒銳短劍，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語氣平靜地說道：“奴婢父母死於戰亂，奴婢被大皇子所救，因為擔心公主的安危，大皇子便將奴婢安排到了公主身邊。”

頓了頓，桃紅又補充道：“在遇到公主之前，桃紅在大皇子府住了三年，因骨骼清奇被選為死士。”

肖清雪心中一驚，卻並未表現出來，她冷聲道：“繼續說下去！”

“奴婢這條命是公主的，從始至終都是，大皇子雖然收留了奴婢，卻並未奴婢為他做任何事情，一直向奴婢灌輸的是要忠誠於公主，關鍵時刻要為公主去死！”

聽到這裡，肖清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問道：“那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這些？”

桃紅沉默片刻後回答道：“如今已到了關鍵時期，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受控制，亂世即將到來，奴婢不想再隱瞞公主任何事情，這也是大皇子的意思。”

肖清雪微微皺眉，她聽得出桃紅說的都是真話，但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想不通，大皇子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只是單純地關心她嗎？或者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皇子對奴婢的唯一要求就是用生命來保證公主的安全。這些年大皇子從來沒有聯絡過奴婢。”說著桃紅看向肖清雪手中的令牌，接著說道：“令牌是駙馬轉交給奴婢的，口信也是駙馬轉告的。”

肖清雪聽後心中一驚，沒想到姜維居然早就知道這件事。

“駙馬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死士的？”

“這個奴婢不知！”桃紅十分坦然的說道。

“你還知道多少？”肖清雪氣急敗壞地問道，如此情景她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已身邊人的真實身份自已竟然是最後知道的，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

桃紅低下頭，輕聲說道：“大皇子一共在公主身邊安排了三名死士，奴婢排名甲三，至於另外兩人是誰，奴婢不知道。”

說完，桃紅將自已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一說出，然後靜靜地跪在那裡，等待著肖清雪的處置。

肖清雪沉默了片刻，突然抽出桃紅腰間的短劍，用力一揮，“鏘啷！”一聲，將短劍插入桃紅腰間的劍鞘之中。

“你出去！今天不要打擾我。”肖清雪冷冷地命令道，言罷她轉身回到榻上坐下，疲憊地閉上眼睛。她需要時間冷靜思考，消化今晚所聽到的一切。

桃紅默默地看著肖清雪，然後悄然退下，輕輕地關上房門。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肖清雪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

肖清雪獨自坐在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為什麼？你們到底還有多少算計隱瞞著我，那個位置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

“姜維！沒想到你藏的那麼深！父皇，母后你們把我嫁給姜維，僅僅只是為了雪兒好，還是另有所圖！”

“大皇兄，你又是怎麼想的？六年了，私底下你連見雪兒一面都不肯，卻在我身邊安排了死士！如果你真的關心雪兒，為什麼不肯見我？”

桃紅走出臥室，緩緩的朝著迴廊行去。

“都已經交代清楚了！”瞟了眼行至近前的桃紅，姜維淡淡問道。

“說清楚了！”桃紅微微頷首，表示事情已經辦妥。

“肖敬騰還真是寵愛這妹妹呀！以後你還是跟在公主身邊，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好好的保護好清雪。”姜維叮囑著，隨後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 ...

京城，大皇子府。

肖敬騰站在樓臺之上，任由雪花伴著北風打在身上。他望著西北方向，低聲呢喃道：“算算時日，清雪應該已經到達洛都了吧！”

“希望你不要怪我，在這個世上，你是我僅有的親人了，至於父皇母后，他們只是拿我們當成工具！”

“呼！”深吸口氣，肖敬騰突然低聲喝道：“把我們的人都撒出去！京城之中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上報！”

“是！”空寂無人的樓臺上突然傳來應和之聲，而後，一道黑影便朝著遠處疾射而去，片刻之後便徹底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雪兒！”伸手接住從空中飄落的雪花，肖敬騰的獨目中泛著晶瑩。

“不是皇兄不想見你，而是皇兄沒臉見你？六年了，從那個地獄中爬出來的不是你的皇兄，而是一頭厲鬼，一頭來到人間報仇的厲鬼！能為你做的，都已經做了，今後怎樣，就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