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桃紅的身份

肖清雪眼神空洞的躺在姜維懷中。不斷的呢喃著些什麼？

良久，她的眸光中有了神采，她拉著姜維的衣袖用很卑微的語氣說道：“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嗎？求你了！”

望著眼中無助的女人，姜維心疼不已，這是他的妻子，是他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

“西北大旱，餓殍遍野；江南水災，瘟疫四起；沿海倭患，百姓流離失所；北方，東北，西北皆有邊患，西南各地土司具是蠢蠢欲動，京畿之地更是土地兼併嚴重... ...如此王朝已然是到了末期。”說到這裡，姜維停了下，他的眼眸中已經滿是淚光。

“如果鎮北軍三十萬精銳大軍還在，這大乾，我還有信心救上一救，可惜... ...”

聽姜維講到這裡，肖清雪好似失去了靈魂，眼眸中再也沒了光彩：“不是的，不是父皇做的？不是父皇做的？”

“唉！你果然知道？”緩緩的將肖清雪塞進被窩，姜維輕輕拍打肖清雪的身體，安撫著她的情緒。

良久，良久，待肖清雪睡熟，姜維緩緩起身朝著外間走去，待其走到門外，冷喝一聲：“桃紅！照顧好你的主子，不得有絲毫怠慢！”

“是！女婢遵命！”桃紅從暗處現身而出，十分恭敬的回道。

屋內，躺在床上的肖清雪，忍不住流出了兩行熱淚。

過去的三年，京中發生了許多事情，肖清雪也不再是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十幾歲就能領兵在戰場廝殺的皇室中人，怎麼可能簡單。

但是，父兄的寵愛讓她有了皇室子弟不該有的幻想。

時間回到出京前的最後一晚。那晚，肖清雪在皇宮中度過。由此也可以看出，肖清雪的受寵程度。

“清雪，出京之後，凡事多聽聽姜維的意見，不可在嚮往日那般任性妄為。”第一個找她談話的是皇太后。

“祖母為何如此言語，莫不是怕清雪欺負您的孃家侄孫？”那時的肖清雪還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太后在護著自已的孃家人。

“唉！傻丫頭！這都是為你好，等見過你的父皇母后，你就知道了。”太后並沒有說太多，只是嘮了會家常就把肖清雪打發到了坤寧宮，皇后居所。

肖清雪走入坤寧宮的時候，建武帝和皇后都在場，他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似乎在等待肖清雪的到來。

“父皇母后，這是為何，清雪不過是跟隨姜郎外出公幹，最多一個任期，雪兒就回來了。”最初看到都是自已喜歡的菜餚時，肖清雪還是歡喜的，可看到建武的臉色時，肖清雪心裡卻有些發慌。

“唉！”皇后只是嘆氣，卻什麼都沒有說，她不斷的朝著肖清雪的碗碟中夾菜，生怕肖清雪吃不飽。

那時的肖清雪，心是惶恐的。她意識到，似乎對自已最重要的東西要離她而去，她流著淚水吃著眼前的菜餚。

“清雪！你長大了，朝中的局勢你應該能看出一二。”最終還是建武帝打破了陳默。

“父皇... ...”肖清雪完全放棄了皇家儀態，好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含著東西就含糊不清的開口說話。

平時最注重禮儀的皇后也裝作沒有看到，在一旁默默的垂淚。

“姜維是個好孩子，文武雙全，以後多聽聽他的意見。洛都乃是繁華之地，到了那裡只要不貪功冒進，安穩富貴一生還是有可能的，最不濟便去投了你皇叔，他對你最是喜愛，定然不會虧待於你。”

建武帝說了許多，有的沒的，有些肖清雪聽得懂，有些她也聽不懂，只是默默的記在了心底。如今回想起來，卻是明白了其中深意。

洛都乃是四戰之地，繁華盛世那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貴之地。如果天下太平，姜維是此地最高長官，肖清雪的日子自然清閒富貴。

如果天下大亂，這裡就是死地，如果想存活只能離開。而建武帝給她安排的活路就是過大山，走戈壁直抵西北。但又因為蕭氏的存在他們可以選擇入關中，走棧道，進蜀中。

這兩條路對肖清雪來講都不難走。手中握著三千精銳士卒，而且都是騎兵。在亂世前期，那可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原來父皇你早就知道姜維會武藝了啊！”肖清雪目光空洞地望著床頂的裝飾，呢喃道。

她突然覺得，自已好傻，過去看到的那些，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其中端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天地間好似只有她一人不知道。

“也是，姜維在京城三年，雖然沒有過這方面的表現，穿衣打扮皆是一副文人做派，但他畢竟出身鎮北候府。疑心頗重的你又怎能不讓人暗中調查呢？”

肖清雪不傻，只是沒有去想，或許是那晚的對話一直縈繞在心頭，才有了今晚的事情，或許因為中途姜維的離開，讓她獨自面對黑暗的時候，失去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安全感。

回憶起過去與姜維待在一起的時光，肖清雪不禁有些好笑。

他們一起爬山、騎馬，甚至野外露營，每一次都是那麼美好而充實。

她記得的只是快樂。

那時候，姜維總是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如今想來，那些技能，怎麼可能是一個文弱書生所能擁有的呢？

肖清雪想起那次野外圍獵的時候，自已玩得盡興，策馬狂奔，甩掉了所有侍衛。

然而，身後能夠跟上她的，卻只有姜維一人。當時，她還以為是因為他的胯下馬兒好，現在想想，整個大乾，又有誰的坐騎比她更好呢？

越想越氣，肖清雪猛然坐起身來。

她眼角的餘光瞟到桃紅，想到姜維臨走之前，最後的言語。

肖清雪冷哼一聲：“你是我身邊的人，什麼時候那麼聽駙馬的話了？”

桃紅聞言一驚，立刻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奴婢始終效忠於公主一人。”

“哦！”肖清雪譏笑道：“那你剛剛為何對駙馬言聽計從？”

“公主恕罪！在奴婢心中，您與駙馬就是一體，聽從他的命令就是聽從你的命令，而且離京之前大皇子找過奴婢，讓奴婢在關鍵時刻可以將隱匿的身份告知公主。”桃紅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枚黑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