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貓妖扔過來的男子是背過去的,頭著地。

方覺夏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這人是什麼九世修仙血脈。

那就是家族傳承人了。

方覺夏想了想,朝男子那挪了挪。束靈繩將她的身體捆的跟粽子似的,只有腳能動彈。

“你還活著嗎?”

貓妖走後,方覺夏嘗試性問了一句。

一個悶悶的聲音傳來:

“嗯。”

“還活著就好,你幫我個忙,咱們都能出去。”

地上的人聞言似乎翻了個身,將頭朝向方覺夏:“什麼辦法?”

“我腰間有個香囊,你試試湊過去,用牙咬住錦繩,將它開啟。”

方覺夏自己是沒辦法放出阿吉了,只能求助於這個陌生人,料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所以開了這個口。

男子終於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只是仍保持著跪伏的姿勢。

他問:“你是誰?”

方覺夏感覺很無語,我讓你做什麼你做什麼就是了,這秘境也就闖一次,以後不一定能見著面,一個兩個的,非得知道名字幹嘛。

男子見方覺夏不吭聲,終於坐起,他看上去身量頗高。寬肩窄腰,比例恰到好處,並不過分敦厚也不顯得瘦弱。

他的面容俊朗,看上去很英挺,極具侵略性,同時又給人一種名門正派的感覺。

方覺夏看著這張臉倒是有點走神,不是因為她被迷住了,而是她想起原書的男女主好像就是在一個築基境會面。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不是說的男主十八歲才見面嗎?這人看著是有點像十八。

方覺夏當時看書也沒看那麼仔細,她是真忘了書裡男主實際上比女主小的這個事實。

宋清衍看著眼前的少女,也是有些發愣。

修真界不缺美人,但他平生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合他心意的女子。她那張臉光彩照人,就算只是藉著這淡淡月光,都能被驚豔到張不開口。

宋清衍見少女有些發呆,誤以為是她也相中了自己,於是別過稍微有些暈紅的臉,聲音沉穩道:“我是宋清衍。”

方覺夏迷惑了,她記得自己沒問他的名字。

雖然原書男主叫顧洵,但也不能排除他用假名字迷惑自己。

方覺夏眼神頓時浮現出殺意,她問了一句:“你是紫霄門的?”

“啊?”宋清衍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報出名字就已經很有暗示性了。

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咳,我來自飛雪山莊。 ”

飛雪山莊,再加上宋姓,她還猜不出來嗎?

方覺夏想了想,覺得大概是自己多慮了。飛雪山莊是個低調但有名的門派,她也曾聽說過一點。

再加上貓妖說過這人是九世修仙傳承,男主他爹是個大妖,娘是個凡人,應該積累不了什麼血脈。

她姑且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再次讓宋清衍幫她放出阿吉。

“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宋清衍終於肯看向她,心依然狂跳不止。

“萍水相逢而已,你叫我小夏就行。”

宋清衍有些失落,但還是低頭去尋她腰間的香囊。

一個沒注意,頭砸到了她的腿上。

這人是真沉啊!方覺夏想。

她忍住沒出聲。

宋清衍更是不好意思。他的臉只是貼在束靈繩上,卻像是碰到了別的什麼,渾身都燙了起來。

宋清衍回想起當時看到她的臉,是怎樣的白皙,側過頭,他又瞥見她被束在身後的手指,如蔥般纖細玉潤。

“你幹嘛?”

方覺夏真的是受不了,“搞快點行不行?不就扯個繩子嗎?”

宋清衍不說話,他忍住羞怯和內心無法平息的波瀾,張口咬住那截短繩。

阿吉終於被放了出來,它趕緊召喚出蜂群大軍。

蜂群合力解開了束靈繩,方覺夏鬆了鬆筋骨,同時看向宋清衍。

宋清衍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問她為什麼不放了自己。

方覺夏這才動手給他解繩結,但她同時貼近他耳邊說:

“救你可以,但你必須歃血為誓,保證不將我的靈獸說出去。”

宋清衍冷笑一聲,“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我。”

方覺夏心想,這人到底是不是騙子?他講話的風格實在是太像男頻文男主了。

不過她也不慣著他。

方覺夏抬手掐住他的喉嚨,“那你以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今晚你還能活著出去嗎?”

宋清衍那點少年悸動被方覺夏這兜頭冷水澆了個乾淨。“我魂燈在父親那裡,你以為你能承受住一整個飛雪山莊的報復嗎?”

方覺夏手勁又重了些,但宋清衍面不改色。

她想了想,換了個方式。

“阿吉,有沒有什麼能讓人聽話的藥草。”

“有的,小夏主人。”

阿吉飛到了香囊之中。

“看來你這香囊也不是什麼俗物。”

宋清衍剛說完,就被方覺夏按著頭扇了一巴掌。

他被打的有點懵,但此時方覺夏不僅沒解他的束靈繩,還捆的更緊了點。他拿她沒有任何辦法,但從小的家教使他不能對此輕易低頭。

方覺夏將他抵在石壁上,兩人的距離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貼近。但那幾秒之前還讓宋清衍心動不已的玉手已如催命符般定住了他。

“呵。”

宋清衍不屑地回望方覺夏,她以為扇自己兩巴掌自己就會妥協了嗎?

方覺夏不怒反笑:“阿吉,找到了嗎?”

“找到了。”

阿吉從香囊中飛出來,同時指揮著好幾只蕊珠蜂託運出一株禁言草。

“小夏,將這草餵給他,你想讓他不說什麼,他就說不出什麼。”

方覺夏點頭,將禁言草狠狠塞進宋清衍的嘴中。

宋清衍本不想開口,但當她的手指觸過來的那刻,鬼使神差地,他張嘴了。

痛恨於自己的不爭氣,宋清衍偏過頭,還是被方覺夏逼迫著吞下了禁言草。

一滴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如珍珠般掉在方覺夏的手背。

方覺夏有些惱怒地開口:“你早聽我的話不就沒事了。阿吉,禁言草怎麼使用?”

阿吉剛想說,卻被宋清衍打斷了。

他雙眼泛紅,但已經不再落淚,甕聲甕氣地說道:

“就算你不給我吃禁言草,我也會割血以天道起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