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夏入秘境,實屬偶然和意外。

秘境在這個大陸上,算是通往另一方小世界的靈門。內裡不僅有靈寶法器,其間充裕的靈氣力量,更是外界的百十倍不止。

要進也簡單,像這種築基期能進的秘境,只需要十位化神期大拿開陣。或者也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像方覺夏這樣,無緣無故地開啟房門,景象變幻。

她是被秘境認定的天選之子。

這種情況很少見,一萬個修士中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個。

但方覺夏卻愁眉苦臉,來到這裡,真的很耽誤時間。

秘境進入簡單,但出去難。進入秘境之後,會被隨意傳送。想走就必須要找到當初進入的那個陣法,很多人被困終生,都難以從秘境中解脫。

方覺夏轉頭,很不幸地看見屋門和她的房間都已經消散了。她出秘境更難,必須得找到天蘊宗的入秘境陣法。

可她根本不知道天蘊宗的陣法長什麼樣子啊!

而且入秘境一天,等於外面一年,她在這找不到陣法,出不去的話,就等於讓她眼睜睜看著那些災禍發生在自己面前。

她會更加沒有辦法阻止男主。

方覺夏心裡暗罵一聲,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個築基期的熟人。可她延誤上課,上一級的弟子根本就不認識。玉簡裡只存了寧徵的資訊,但在秘境中,她也感悟不到寧徵的位置。

方覺夏觀察起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其實拋開別的不說。秘境中的景色還是很好的,入目所見,皆是一片蔥蔚煙潤之氣。草木茂盛,水軟山溫。

一切都很平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方覺夏總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

“她應該剛到不久,身上好像沒什麼法寶。”一位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的少年對一旁的男子說道。

男子看似不過二十多歲,但眼裡城府極深,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一般。他默不作聲,敏銳地盯上了方覺夏腰間的香囊。

“紀澤,如今我已將近兩百歲,若還停留在築基巔峰,你猜世人會如何看待李家?”男子開口,問向一旁的少年。

“兩百歲才結成金丹的修士也不是沒有,況且公子您的兩個……”紀澤說了兩句,見男子神色不虞,便沒有再開口。

“這殺人奪寶的事做的多了,未必能成大器。”紀澤想起李長老先前的訓斥,有點想阻止,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是今年歸一宗門下比較優秀的一脈弟子了,二十歲築基,相比其他人而言也算是天資卓越。卻被李長老派來看護他的幼子,實在是有些不痛快。

修真界誰人不知,歸一宗化神巔峰的李長老有三個孩子,長女李芍白、次子李梧都是一等一的修煉天才。只有幼子李玄榆從小愚鈍,築基時灌了大量靈草丹藥,才勉強成功。

因此心性不佳,在秘境中總愛做些殺人奪寶的事情,但有長老兜底,一直以來也沒闖出什麼大禍。

可紀澤這是第一次被派來跟著李玄榆做事,本就不喜歡這樣的作風。再看方覺夏又是那般國色天香,仙姿迭貌,更是想盡辦法要勸住李玄榆。

但李玄榆並不聽,他盯準了那個香囊,對紀澤說道:“這些年我別的本事沒練成,但觀物的本領一絕。那絕不是普通的香囊,必然是天字級別的寶物。”

紀澤可看不出什麼名堂,他有些嗤之以鼻。還天字級別,那種法寶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

但是他突然一凌,“我探不出她的境界。”

李玄榆笑道:“我也探不出,但我已經是築基巔峰,這少女再強,還能比過我嗎?”

紀澤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李玄榆之所以說那香囊是天字寶物的原因。畢竟這少女渾身上下,除了那劍略有些靈氣外,其他也不過就儲物袋和香囊了。

“能掩蓋境界的寶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內裡想必更是另有乾坤。”李玄榆摸著下巴說。

紀澤有些擔心地問:“看她衣著,是天蘊宗的弟子,你確定要奪她法寶嗎?”

“天蘊宗又如何,不過是一匹瘦死的駱駝。”李玄榆不屑道。

這幾年其他宗門派系都在飛速發展,硬要說天蘊宗是第一,已經沒幾人願意承認了。

方覺夏還在一無所知地漫步著,這裡景色極美,她都恨不得想拿個相機全部咔嚓下來。

以前她就愛欣賞美景,手機相簿裡存著的也全是些偶然一見的平常。比如晚霞、彩虹、街道……她去景點遊玩也絕不是空手而行。

穿越以來想要努力修行的緊迫感使她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好好放鬆一下了。

李玄榆給紀澤使了個眼色。

說時遲那時快,紀澤起跳,從樹上一躍而下,手中掐起指法,心中默唸:

離卦,大有,順風火。

頓時狂風夾雜著烈火向方覺夏猛烈襲來。

方覺夏又罵一聲,真是倒黴到家。

她使出坎卦術法進行應對,同時向身後退去。水汽蒸發了雄雄烈火,紀澤心裡一咯噔,這人果然不是普通的築基初期。

否則他單系火靈根使出的離卦術法,豈是隨便用水就能撲滅的。

這邊方覺夏撤退之時,更覺形勢不妙,她的後面,站著一個境界似乎更高的男子。

那男子笑語盈盈,頗為和善道:“姑娘,你長的貌美,看上去也頗有天資。我不願與你為敵,只是想借你香囊一看。”

方覺夏並不答話,她的手已握住劍柄,劍鞘泛著紫光,周身殺氣畢露。

阿吉還在香囊內,方覺夏除非萬不得已,不想暴露它的存在。

她觀察兩人的裝扮,似乎是別派弟子,於是開口說道:“二位來者不善,若真有心何不報上姓名。”

李玄榆只笑著,更進了一步,另一頭的紀澤也慢慢迫近。

“我是天蘊宗宗主親傳弟子方覺夏,你們確定要在這裡毀我機緣嗎?”

紀澤愣住了,天蘊宗宗主不常露面。但他也聽說過,前幾年招了個過分幼小的女弟子,據說天賦奇佳,看來就是眼前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