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千秋宮,再到慶欒宮,不過半年多的時間,柳亦青從柳貴人一躍成為懷有龍嗣的柳妃,哪怕皇后來者不善,也敢於當眾揭開皇后的瘡疤,氣得皇后半句話都說不出。

這一刻,李興體會到柳亦青為何執著於往上爬,且一定要爬得最高的緣由。

在這宮裡,只要處於弱勢,就只能淪為被欺負的物件,就連中宮之主的皇后,不得皇上聖心,也得淪為被柳亦青一個妃位當眾揶揄,且只能暗自生氣。

誰叫皇后不得聖心,誰叫皇后腹中沒有龍嗣呢?

皇后氣勢洶洶而來,到最後也只得喪氣而歸。

站在殿外廊下的柳亦青則是衝著皇后遠去的身影,嬉笑著:“妹妹恭送姐姐,姐姐有空可一定要再來妹妹宮中坐坐呢。”

這要不是在宮裡,李欣差點以為柳亦青是青樓女子,正在送自個恩客離去,只是這個恩客身子一歪,差點就要一頭栽倒在地,被身旁的劉大海趕忙扶起,而後,又氣呼呼的甩開劉大海,腳下生風一般的,消失在慶欒宮大門之外。

見此,柳亦青斂起面上恭敬,又回到高傲的柳妃,斜睨了一眼李興,沒好氣的說道:“李公公,本宮這廊下的柱子也是金貴的,你若是閒得發慌,就去御膳房那邊去看看給本宮燉的燕窩好了沒。不要事事都要本宮吩咐,你該是也要替本宮分憂一些。”

“是,奴才遵命。”

柳亦青轉身後,陶貴人擔憂的朝李興瞧了一眼,李興勾起嘴角,示意無妨。

他深知柳亦青喜怒無常的性子,順著些,也不是什麼難事。

況且,只要等到三個月後,柳亦青這身孕對外徹底穩下來後,他便能拿著出宮腰牌一去不復返了。反正也沒多少時日,熬一熬總能過去的。

他想著日子還有盼頭,便朝著御膳房那邊去取燕窩。

原本這些事情也不用他去做,只是這慶欒宮全是被藥粉毒得說不了話的太監宮女,這等子跑腿的小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他的身上了。

他不僅一日三餐要去御膳房那邊去取,就連半上午,半下午給柳亦青的糕點也得去。另外,還得兼顧著去內務府取慶欒宮的日常所需之物,例如蠟燭,布料等等。

接連幾日,李興跑得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分,不得不又找到柳亦青。

恰巧陶貴人也在房中給柳亦青捶著腿,他看著心煩,低著頭眼不見為淨說:“娘娘,慶欒宮該添些人手給娘娘分憂了,整日就奴才一日,著實有些吃不消。”

宮裡各處都離慶欒宮有些距離,他跑個一日,兩日還行,真要這般沒白日,沒黑夜的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是個人都吃不消。

柳亦青半眯著眼,臉上掛出一層淺淺的譏諷,“哦......李公公這是在跟本宮叫苦呢。你若是嫌累的話,倒是可以將你那徒弟小木子給叫來,不過就是......小木子如今正享著富貴,不知道還願不願意來本宮這裡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