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抓我也是出於興趣?
異星修羅場:萬人迷偏愛搞科研 遊慕浪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它取走武器之後並沒有放開池源,反而繼續搜身,羽絨服內側口袋裡的工作筆記、中性筆、曲別針、還有一小盒取樣工具……通通被翻了出來,扔在地上。
搜完外套,獸人又開始在毛衣上摸索,連胸前的小口袋也不放過,像強盜一樣來來回回,摸了個遍。
野蠻又粗魯的行為,打破了池源對獸人的濾鏡,在他的設想中,智慧型獸人作為高智慧的哺乳動物,應該具有基本的社交禮儀和道德感。
可他發現自已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獸人搜完上衣,那隻不規矩的大手忽然扯住了池源的腰帶扣,開始解腰帶。
池源心頭一涼。
透過直覺,他能判斷出身後的獸人是隻雄性,一隻野蠻、暴力、強橫、在體能方面佔據絕對優勢的雄性動物。如果它要對自已做出什麼超越底線的野蠻行為,簡直易如反掌。
不行!
這絕對不行!
池源像被電擊了一樣拼命弓起身體,仰起脖子,不顧手腕的疼痛開始劇烈掙扎。驚恐中,池源叫喊、蹬踹,用全部的力氣踢打,拼死抵抗。
他記得野外對接的每一條原則:保持冷靜,情緒鎮定,不要背對獸人,避免激發獸人的捕獵本能。
可他現在就像一條馬上要被下油鍋的活魚,求生本能戰勝了一切,所有原則都拋到腦後。
絕對力量的壓制下,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他能感覺獸人的視線在後背逡巡,那隻大手再次按住他,另一隻手堅持去解他的腰帶。
池源不肯放棄,胳膊不能動,他就摳住獸人的手,用指甲在獸人的面板上抓、撓、摳……
“醫生,別動。”
一道低沉、沙啞、帶著怪異的鼻音的話語,打破了地道中的沉默。
“我不想傷害你。”
池源身體一抖,大腦在震驚的狀態下陷入停滯,他腰間一疼,獸人利落地抽走了腰帶。
“醫生,別緊張,有些人類會在腰帶裡藏武器。”
池源怔怔地側著腦袋,喃喃說道:“你……你……會說人類通用語?”
“有興趣,就不難學。”
池源的大腦好像開了鍋,滿腦子都是迷霧和熱流,又激動又興奮,幾乎得有點窒息。
他勾起手指,偷偷觸碰著獸人的面板,那隻大手並不粗糙,也並非毛髮旺盛的型別,他大著膽子開始反向摸索,獸人的手骨節勻稱,厚實溫暖,與人類手掌的結構非常相似。
他理清思緒,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醫生?”
“呵呵,”獸人笑起來,帶著輕蔑:“那個士兵一直都這麼喊你,池醫生,池醫生,咱們怎麼辦啊?”
池源嚥了一口口水:“你抓我……也是出於興趣愛好?”
獸人沒有回答,可是隨著一聲輕響,洞穴裡忽然明亮起來,他受不了強烈光線的刺激,雙眸緊閉。
他感覺自已被“拎”了起來,等到能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一處寬敞的地下洞窟。
池源揉揉眼睛,適應光線,光源來自幾隻體型很大的白色甲蟲,它們被裝在透明的玻璃容器裡,觸角末端發出白光。
洞穴地上散亂堆放著他熟悉的東西:A4紙、地圖、檔案袋、圖書、各種零食包裝、母星儀、甚至還有一把民謠吉他。
池源疑惑地抬頭看去,懸在頭上的玻璃容器也很眼熟,是化學實驗室常用的1000毫升的三角瓶。
“你們偷人類的東西?”
“不是偷。”
獸人鼻子輕哼,在他脖子後面拍了拍:“是垃圾回收。”
池源:………………
這是……反諷嗎?
他忽然有種相當複雜的感受,如果非要形容,就是三分驚喜,三分驚恐,還三分激動,他驚喜於獸人具備幽默感,又驚恐於自已目前的處境,而智慧型獸人超凡的溝通能力讓他心潮澎湃,大腦充血。
獸人是隱居在原住民保護區,長期迴避人類,拒絕交流溝通,可實際上,它們秘密地活動在人類基地附近,挖掘錯綜複雜的地下隧道,透過現代物品、書籍、樂器,學習人類的語言和文字,觀摩人類文明。
這算什麼呢?
把基地當成動物園,看猴子?
至今為止它們看到了多少?這個過程究竟持續了多久?
池源無法抑制的設想著:如果將今晚的經歷寫成報告,很可能會徹底改變人類社會對異星大陸和獸人種群的態度,引起一場無法逆轉的科研變革!
激動之餘,池源又苦嘆一聲,恐怕他不會有機會寫這個報告了。他現在凶多吉少,沒有什麼機率活下去。
除非……他能奪回槍。
池源儘量讓自已不要驚恐,保持平靜的態度:“你綁架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獸人不答,大手捏著他的脖梗,像捏著小動物一樣掌控著他,不允許他回頭,所以池源此時還不知道獸人的外貌,只能默默承受著雄性獸人的體格優勢,忍受著那種被挾持的壓迫感。
獸人推著池源走向對面的隧道,隧道不長,大概十米,藉著身後的蟲光,他們很快來到了下一座相連的洞窟,獸人拉動門邊繩索,屋裡就漸漸亮起來。
用繩索懸吊的三角瓶在拉動中輕輕搖晃,裡面的大甲蟲受到刺激,觸角就發出亮光。
洞窟中央鋪著色彩斑駁的獸皮,厚實的獸皮裹住一個昏睡的小孩。五六歲的樣子。
池源瞬間有些恍惚,他在異星大陸工作十年,足足十年間都沒見過人類兒童,而獸人幼崽和人類兒童是如此相似:
眉頭微蹙,睫毛卷翹,小巧的鼻子,短短的手指,胖嘟嘟的小臉蛋,這些特徵喚醒了某種天然的保護欲。
他默默地觀察著小獸人,亂蓬蓬的棕色長髮裡,冒出兩個尖尖的獸耳,耳廓內側長著白色軟毛,看起來很有彈性,可是它的小臉膚色暗黃,病氣沉沉,缺乏生機。
“它是你的孩子?”
“她是我妹妹,你來給她治病。”
池源一愣,他不是獸醫,動物病理學不在他的知識範疇裡,而且貿然參與獸人的治療,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風險係數都太大了。
“對不起,我不能救。”
身後的大手猝然用力,池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