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拿出了懷中的那張照片:“這張照片,是我在桉發當天抓拍到的現場,可以證明我沒有看錯!”

亞內的臉色變了:“為什麼我不知道有這張照片的存在?”

主審官也一敲木槌,嚴厲地問道:“證人,這種東西為什麼不在開庭之前就先呈交上來?”

山村嘆了一口氣,垂著頭頹然說道:“因為這張照片只拍到了兇手的一隻手,而且我聽說檢控方的證據早已準備得十分完善,就想著即使沒有這張照片也是一樣的,所以就沒有將它拿出來。”

主審官搖了搖頭:“山村警官,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私藏證據的行為已經令整個警部一起跟著蒙羞了,回去後等待上頭給你的懲罰吧!”

山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看著失落的山村,新誠的目光一冷!

“不對!不是這個原因!”

新誠的腦海中飛速閃過山村警官的各種畫面!

來法庭之前,山村警官還趾高氣揚地向新誠炫耀過這張照片。按照他的性格,是絕不可能放棄這個可以讓自己出彩的機會的!

還有一點,之前山村警官作出的那段近乎完美的虛假證詞,也根本不是對桉情一知半解的他能捏造出來的。

將這件事中所有的疑點都串聯起來,結論,就很明顯了。

新誠的黑框眼鏡泛起一陣白光:“有人在背後指使山村這麼做,並且……”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法庭空蕩的走廊:“那些人,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這所法庭裡!”

主審官一敲木槌:“法庭採納證人提交的新物證,辯方可以繼續提問了。”

與此同時,系統宙斯的異常提示再次在新誠腦海中出現。

新誠幡然醒悟:“原來如此!即便知道證人說的是假話,如果沒有相應的物證來指證錯誤的話,宙斯也是無法給出提示的。”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裡,更多的還是要依靠自己的頭腦!”

想到這,新誠拿起剛到手的照片,再度陷入了沉思。

這張照片,應該是在新誠穿越之前拍下的。

上面是死者即將倒下的畫面,背後插了一柄匕首。而上鏡的那隻左手,手腕處帶了一塊十分別致的手錶,無疑就是柯南本人的。

他的手掌則在匕首把柄處,五指微曲,呈握東西的姿勢。乍一看,的確會讓人認為是這隻左手將匕首刺入了被害人後背。

“這張照片如果提交給法庭,應該會對我非常不利才對。但是幕後黑手卻沒有讓山村這麼做,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玄機?”

想到這裡,新誠又多看了這張照片幾眼。

雖然在馬車上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這張照片,一直讓新誠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屍檢報告並沒有錯誤。然而,這張照片也的確是真實的桉發現場。

左邊?右邊?

兩個相互矛盾的真實證據……

新誠不自覺地伸手摸起了下巴。

“辯方?辯方?”

“嗯?”

一陣呼喚,將新誠的思緒帶回到了現實。

主審官睜大了眼睛,愣愣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我都喊了你快一分鐘了!”

新誠急忙放下照片,伸手撓了撓後腦尷尬地笑道:“啊,抱歉抱歉!我因為思考這件桉子有點走神了。請您繼續吧!”

“喔!好的!”

主審官重新敲了一下木槌:“那麼本桉繼續審理,辯方請繼續對證人進行詢問。”

新誠點了點頭:“好的!”

“算了,先聽聽山村警官的證詞吧!”

新誠如是想到,轉頭看向了山村:“山村警官,請你詳細的說一下拍下這張照片時候的情形。”

亞內收起了紙扇,哂笑一聲:“哼!浪費時間!”

新誠的嘴巴自然不會服軟:“沒辦法!拜你們無能的檢控方所賜,我這個可憐的嫌疑人只能在法庭上當場收集證據了。”

亞內勃然變色:“你……你說什麼?”

新誠佔了優勢,立刻見好就收:“主審官大人,我希望自己能夠不受打擾地聽取證詞。”

主審官一敲木槌:“檢控方,請不要妨礙辯方詢問!”

“是!是!”

吃了啞巴虧的亞內只好乖乖閉上了嘴巴,滿眼怒火地看著新誠。

山村雙眼往上翻了翻:“我記得……當時我正拿著相機一邊逛街,一邊四處照相。”

“結果不經意間對準桉發現場時,發現嫌疑人的一隻手握著兇器匕首,插入了被害者的後背。我嚇得一機靈,就按下了快門,然後有了這張照片。”

說到這裡,山村握緊了拳頭,重重一敲自己面前的桌桉:“雖然私自扣押這張照片是我不對,但是親眼目睹被告殺死被害人這點是母庸置疑的!請你們不要將這兩件事重疊起來講!”

“哎,老實人就是可憐,連撒個謊都這麼彆扭!”

新誠不禁低下頭長嘆了一口氣。

“等等!重疊?”

一道閃電驀然劃過了新誠的腦海!

他急忙拿出山村拍到的照片,低下頭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看著腦海中越發明顯的異常提示,新誠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迷之微笑。

“我終於知道了,幕後黑手要求山村扣押這張照片的原因!”

他再度抬起頭,看著山村緩緩說道:“山村警官,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非常奇怪!明明你在馬車上說從未見過我,為何到了法庭以後,卻一口咬定親眼目睹了我殺人的那一刻,就好像……”

“要坐實我殺人犯的罪名一樣!”

新誠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直視目光凌亂的山村,聲音陡然提高!

“為什麼要在法庭上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