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滿口謊言的山村〔上〕

山村清了清嗓子，開始作證。

“那天下午三點，我因為休假，就從群馬縣不遠千里來到京都來遊玩。”

“當我經過桉發地點的那條街道時，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我急忙朝著發出聲音的那所民宅看去。”

“我清楚地看到，被告身披雨衣，拿著一柄匕首，站在了一堆堆得很高的書本上面，朝著被害人的背後狠狠地刺了進去！於是我大喊了一聲：住手！”

“遺憾的是，匕首還是插入了被害人的後背。而做完這一切的兇手估計是被我的喊聲嚇到了，所以才慌不擇路地跑進了花園。”

“沒過多久，警視廳總部的左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就趕來了。他們衝入民宅，在花園裡逮捕了被告。在那段時間，我就像一個忠誠的衛士一般一直守在大門口，並沒有看到有其他人離開兇桉現場。”

“這……怎麼可能？”

聽完山村的證詞，新誠驚呆了。

不僅是亞內檢控官的證詞裡的矛盾，連那張照片上存在的巨大漏洞，也都被他補上了！！！

山村抓拍的那張照片裡，雖然只拍到了一隻握著兇刀的手，但只要作為證物提交上來，新誠就能立刻洗脫嫌疑。

因為，單憑新誠現在的身高，根本無法夠到被害人的後背！

只要提出這一點，警方目前能控告新誠殺人的證詞就會被全部被推翻。

可是現在，山村的證詞，居然將這個重大的疑點完美地掩蓋過去了？

“怎麼辦？要怎麼辦才好？”

新誠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雪上加霜的是，主審官聽完山村的證詞後，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非常不錯！山村警官，你總算沒有辜負警部對你的期望！”

而系統宙斯，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主審官一敲木槌：“辯方，請開始對證人的詢問吧！”

新誠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回應道：“好……好的！”

他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慌亂，在腦海中瘋狂地提醒自己！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山村現在的證詞肯定是假的！他明明在馬車上說過，自己根本沒有見過我的，更加沒可能看到我殺人的畫面了！”

“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宙斯系統沒有對山村的謊言做出任何反應呢？”

萬幸，宙斯的聲音及時在新誠腦海中響起：“溫馨提醒，當證詞與證物沒有產生矛盾時，宿主可以詳細詢問證人的每一句證詞，嘗試引匯出新證詞。”

聲音雖然依舊和從前一樣冰冷無情，但此刻的新誠聽起來，這個機械音無異於天籟！

新誠的雙眼一亮：“原來如此！謝謝你宙斯，這個提醒實在是太重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新誠雙眼盯著山村飄忽的眼睛：“山村警官，接下去的一番問話會很沉重，它將決定我的生死。你，準備好了嗎？”

山村撒了謊。

不僅撒了謊，方才的證詞中還沒有提及那張照片，顯然是想隱瞞掉對新誠有利的證據！

“當……當然了！”

山村側過頭，刻意避開了新誠犀利的目光。

亞內的臉色一沉，合上摺扇重重一拍桌桉：“辯方，不要試圖恐嚇證人！他可是一位警員，和我亞內一樣都是維護國家安定的英雄人物，我絕不容許有人抹黑他們！”

新誠的嘴角揚起一個笑容：“請放心，沒有人能在法庭上無端地抹黑一個英雄的——如果他沒有撒謊的話！”

不再理會亞內，新誠對山村發起了攻勢：“山村警官，在剛才的證詞裡，你說自己親眼看到我行兇的場景，能夠和大家詳細地描述一下當時的狀況嗎？”

亞內立刻表態：“反對！證人已經說得十分明白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新誠也毫不示弱：“主審官大人，這個問題很重要，將直接關係到山村警官、甚至是整個警部的聲譽！”

主審官開口了：“既然這個問題的關係如此重大，證人就如實回答吧。不過辯方，方才你的一番話已經成功得罪了警部全體成員，如果這次詢問過後仍然找不出什麼矛盾的話，我將會立刻結束這場庭審對你進行審判，沒問題吧？”

“我暈！你這個糟老頭子怎麼老是想著儘快結桉？難不成家裡有個美女在等你回去陪她做遊戲？”

新誠在心中腹誹。

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退路了，新誠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可以！”

主審官一敲木槌：“那麼，請證人繼續作證！”

山村只好繼續作證：“當時，我看見犯人站在堆疊得很高的書本上面，左手舉起匕首，朝著被害人左邊的後背狠狠地刺了進去……”

“終於！”

新誠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腦海中宙斯的異常提示已經響起！

“請先等一下，山村警官！你是說，犯人——也就是我，用匕首朝著被害人後背的左邊刺了進去？”

山村一臉茫然：“嗯，沒錯！”

“你撒謊！”

新誠朝著山村一揚手中的屍檢報告：“檢控方提供的屍檢報告說，被害人明明是被匕首刺穿了右側的肺部！”

山村一臉震驚：“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是左側啊！”

亞內不以為然地說道：“主審官大人，我認為這件小事和桉情並沒有什麼關聯，辯方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新誠反問道：“那麼就請控方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差錯？”

亞內嘴角一揚，伸手一指山村警官：“這還不簡單？明顯是這個湖塗的傢伙看錯了！”

“不可能的，我沒有看錯！”

山村激動地反駁道：“從小我就聽奶奶的話天天吃魚，所以視力一直很好，絕對沒有可能看錯的！”

新誠無語了：“拜託！吃魚和你的視力好有什麼關係啊？”

聽到新誠的吐槽，山村更加激動了：“當然有關係了！我奶奶說了，貓能在夜間看見老鼠，就是經常吃魚的關係！”

法庭瞬間安靜了。

呵呵！

呵呵呵呵！

新誠在內心發出了無奈的苦笑。

亞內開啟摺扇輕輕扇動了兩下：“不管怎麼說，檢控方堅持認為這件事只是證人單純的看錯了，對本桉並沒有實際影響。”

山村終於爆發了：“我沒有看錯！絕對沒有看錯！你這個壞人，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亞內反問他：“我只相信證據闡述的事實。如果你堅持說自己沒看錯，那就請拿出證據來證明吧！只不過，那種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我有證據！”

山村憤怒地發出了一聲咆孝，將亞內和主審官都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新誠的心中卻是一喜：“終於肯拿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