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酒店以前只有三層。

三八年以前,這間酒店的主人另有其人。

之後,傅榮拉來一眾幫手,聯合成立公司,用三倍的價格打敗對手,拿到馬可賭場唯一的經營權。

一轉眼,二十年過去了。

賭場讓傅家躍身成為新香江四大家族之一。

這也直接證實,賭場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傅榮拿到賭場唯一經營權之後,在中央酒店原有的基礎上加蓋三層。

之後便一直把中央酒店當成他的大本營。

在別人的眼裡,這裡豪華奢靡,可是在楚雲生看來,這裡一股腐朽破敗的味道。

楚雲生讓趙興全去換了一萬塊的籌碼。

便已經靠到了骰子那一桌。

觀察一陣後,看出大概端倪。

這桌的贏家不少,但是真正的大贏家只有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

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在笑,但怎麼說呢,笑容怪怪的。

這人出手很穩,只壓大小,注碼不定。

完全憑感覺似的。

有感覺,就多壓一點。

沒感覺,就少壓一點。

雪菲在楚雲生的耳邊小聲問,“你說是那個老先生一直在贏,為什麼周圍這麼多的賭客不跟著他買,難道有錢不賺?”

楚雲生說,“你多看幾局就明白了。”

不光雪菲觀察,趙興全和牛大力也同樣在觀察。

接下來十局當中,老人三局不下注,輸了三局,贏了四局。

輸的三局當中把一大半的賭客通通帶溝裡。

在雪菲、趙興全和牛大力看來,這種輸贏是毫無規律可言的。

賭客怨聲載道的時候,老人的籌碼又有了二三十萬在手,看上去輸多贏少,實則,那一兩局的重注,就夠他不斷地堆疊籌碼。

這種鈍刀割肉的法子,看上去割不了多少,架不住他天天來,就像曾經的股災,從來都不是暴跌,而是今天跌一些,明天跌一些,從七千點,硬生生地跌到兩千點。

這種玩法,能從內心直正擊潰莊家。

看看荷官,手已經在發抖了,眼眶發顫,再來兩局,應該就要哭出來。

果然,荷官馬上就換人了。

傅榮聽到楊鐵軍說楚雲生能解決這一難題的時候,先是一笑,不過馬上臉又沉了下來。

他查過楚雲生,二十歲,毛都沒長齊,賭場裡的門道他知道?

傅佑堂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火柴燒著雪茄,“他有咩本領?無非就是想在爸爸你的面前露露臉,可以談一談煉油廠的事。”

“不用理他。”

而現場這幾個上了年紀當初跟著他混跡州海、中山、濱海,跟十里洋場的高手,日本的高手都過了招。

這幫老夥計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

他們都對當前這個局面沒有辦法的情況沒有頭緒,楚雲生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他憑什麼?

這時,下面有人來通傳,“老闆,荷官頂不住了。”

傅榮拿著菸斗,揮揮手,“老丁,你去!”

美女荷官哭著被老丁換了下去。

老丁一上場就緊盯那個滿臉皺紋的老頭。

楚雲生此時便站在對面,老丁搖骰子靠的是手法。

“買定離手!”

老人信心十足地壓了五萬塊大。

不少賭客總結出來的經驗,這是重注,跟著押大!

“開!”

“三個五,通殺!”

罵場四起。

楚雲生觀察了一下老人,他的眼神顯然不太對勁。

接下來幾局,賭客不敢再跟著老人下。

但是他不但把剛才押出去的五萬全都贏回來,還多贏了十幾萬。

加上剛才贏的,他帶著五十萬的籌碼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換錢離場。

老丁長舒了一口氣,以為今天結束了。

等荷官來頂替他的這段時間,他又隨意的露了兩手。

楚雲生叼著煙,牛大力點菸的時候,楚雲生說,“大力,買一萬塊大。”

牛大力下了一萬塊的大。

老丁和賭場安排在周圍的暗樁突然感覺不對。

這一局,果然開大。

接下來三局,連開三把大。

全部被牛大力買中,兩萬變四萬,四萬變八萬,八萬變十六萬。

傅榮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還有高手?

而第五局,老丁的眼神都變了,又拿出了手法。

只是這一次,楚雲生跟牛大力說,“留一萬籌碼,其餘的全部買小!”

十五萬全部壓小,無數賭客紛紛押小。

開!

“四五五,十四點大!”

又死一群!

賭客扭頭就罵,就連牛大力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只是被楚雲生看了一眼,屁股一緊,不敢冒犯。

雪匪在側,興奮地壓著聲音,“你是故意輸的,對嗎?”

老丁鬆了一口氣,以為楚雲生是翻船了,可是接下來楚雲生如法炮製,再來一次。

傅榮算是看明白了,楚雲生這是在學之前那個老頭子賭錢。

也就是說,他完全掌握了那個老頭輸贏的門道。

“快快快,鐵軍,去把楚先生給請上來……”

楊鐵軍急忙下樓,到了楚雲生的身邊,“楚先生,傅老闆請你到六樓一敘。”

以楊鐵軍和楚雲生的交情,他來招呼邀請,楚雲生給個正臉不過份吧?

可是楚雲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力,全部押小!”

牛大力手裡的八萬籌碼全部押小。

老丁抹了一把汗,“開!二三三,八點小!”

牛大力的手裡又拿到了十六萬的籌碼。

楊鐵軍雙眼都放光了,同時放光的還是一個洋少婦,溫莎夫人,這老逼滿臉雀斑,還跟楚雲生搔首弄姿的,真受不了。

“先生,這一局買什麼?”

老丁已經搖完放話。

楚雲和生說,“大力,這次留四萬的籌碼,其餘的都給我壓小!”

“開!二三六,十一點大!”

桌上客人輸多贏少,前有老頭,後有牛頭,這一老一少兩人能把賭客給搞瘋掉,他們再不敢跟風。

楊鐵軍回樓上,“傅老闆,楚先生不理我。”

傅榮開始摳後腦勺,這個屌人志不在贏錢,而是模仿那個老頭的手法在噁心我。

想明白關鍵之後,傅榮對兒子說,“佑堂,你去請,放下身段請楚少上來飲茶,我同他老豆以前還一起吃過飯!”

片刻後,楚雲生手裡的籌碼再一次來到十六萬。

傅佑堂雙手插袋,“楚雲生,我爸爸要見你!”

楚雲生這一次沒讓牛大力留籌碼,“大力,給我買三個一!”

老丁屁股一緊,涼了。

傅佑堂朝老丁看去,老丁猛使眼色……

這時,傅佑堂也冒冷汗,朝楚雲生九十度鞠躬,“楚少,家父請你上六樓飲茶敘舊,請楚少賞臉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