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全沒一句廢話,要將幾個麻袋扔進大海。

可是牛不大力不願意,拿著刀子亂捅,“我特麼一身被斬了二十幾刀。”

“婊子見我脫衣,嚇得縮牆角,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噗哧噗哧……

牛大力做事的時候,趙興全點了三隻煙送別大哥。

楚雲生他點了支菸,“會不會怪我,沒讓你做掉黎震雄?”

趙興全說,“我說過,以後楚先生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這條命是楚先生的。”

楚雲生說,“有的道理你還是得知道。”

“尤金山也好,何勇也罷,都是爛命一條。”

“混矮騾子的,終歸是沒好下場的。”

“他們死了,根本沒人會可憐他們,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們。”

“可是黎震雄不一樣。”

“他在香江商會里還兼有要職。”

“香江政要逢年過節還要拜訪。”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沒好處的。”

“這說明什麼?”

“在香江,有錢,就是老大。”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有錢,你也可以踩在他們的頭上。”

“阿全,跟我回去香江去,去當人上人,去當港澳的王!”

趙興全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楚先生,我什麼都聽你的。”

牛大力一邊擦刀子一邊說,“生哥,我什麼都聽你的。”

楚雲生說,“好,我讓你們做的第一件事,去上葡語補習班。”

牛大力愣了愣,“生哥,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聽你的。”

楚雲生:……

海風吹過,天上烏雲散去,上下各有一輪明月,一時間不知道哪是天,哪是海。

漁船上有了久違的笑聲。

……

兩天後。

馬可!

這是楚雲生這一世第一次踏足馬可。

街道比想象中還要窄。

和楚雲生印象當中滿大街光鮮靚麗的遊客相比,如今的街道上,居然有這麼多人席地而眠。

有的,連鞋子都沒穿。

楚雲生看到呂珍妮以這場景一臉驚訝的樣子,便問,“珍妮以前沒有來過馬可嗎?”

珍妮說,“留學回來之後呢,一直都在香江,跟家裡學做生意。”

“不過倒是有許多朋友約著來馬可賽馬。”

“不過,你知道我對賭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以一直都沒有來過馬可。”

呂珍妮看到路邊要飯的人很多,從錢包裡拿出幾塊錢,放在其中一個要飯的流浪漢的身邊……

“不要!”楚雲生阻止道:“在馬可,你還是不要亂髮善心。”

“為什麼?”呂珍妮不理解地看著楚雲生。

楚雲生卻不打算解釋,“你要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

呂珍妮不信邪,把錢放在流浪漢的身邊。

當流浪漢看到的時候,一把把錢抓了起來,連上衣都還沒穿上,就大喊著,“翻本,我要翻本……”一路狂奔進賭場去了。

呂珍妮:(O_O)

她現總算是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睡在路邊,並且沒人可憐他們。

楚雲生說,“這些人基本都是濫賭鬼。”

“你會發現他們有的人,沒穿上衣,沒穿皮鞋,沒有腰帶……”

“不是被搶了,而是拿到當鋪去當掉了。”

“想靠那些錢再翻本。”

看港片的人都知道,勞力士是他們經常提起的一個牌子。

原因就在於這東西的流通率高,也保值。

有人手上戴塊勞力士,江湖救急的時候拿到當鋪去,可以當一兩萬塊,甚至幾萬塊應個急。

等到手頭寬裕的時候再贖回來。

這套操作在馬可很流行的。

聽到楚雲生的解釋,呂珍妮才知道她的善心是餵了狗。

然而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有人看到她施捨了幾塊,馬上從路邊圍了上來,全部都在伸手問呂珍妮要錢。

“小姐,行行好,給個十塊八塊,等我翻了本,連本帶利地都還你。”

“小姐,信我啊信我,我今天轉運,就差一百塊翻本……”

趙興全走到楚雲生和呂珍妮的身前,將合圍上來的濫賭鬼給推搡開。

不過這些人沒臉沒皮,送上門給趙興全打。

趙興全如果真的動手的話,他們說不定馬上就往地上躺,多少都得訛一筆,好拿去翻本。

幸虧這個時候,有人大聲呵止,“搞什麼?滾一邊去!”

“不要嚇到我的客人。”

“閃開些……”

來人不是什麼維持秩序的,也不僅僅只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體。

他們都有共同的名字:疊碼仔。

可能很多人對這個職業稱呼十分陌生。

其實就是為賭場拉客人的混混。

當然,他們不是普通的混混,基本都有字頭。

並且這些混混絕大多數都不是一個字頭。

所以也存在搶客等行為。

楚雲生和呂珍妮在這裡站這一會功夫,就有好幾波人接他們去賭場,且去的還不是一家賭場。

幸虧此時有輛車開了過來。

大長腿先從車上邁下,再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接著再是那一頭栗色頭髮和微混血的絕美臉蛋。

雪菲下車後直奔楚雲生而去,“雲生,對唔住,爸爸的車沒油了,不然我就去碼頭接你了。”

隨後下來兩個中年男人。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穿中式長衫。

中式長衫的中年男人朝那群疊碼仔喊道:“他們是我的客人。”

疊碼仔們立刻退了幾步,“白先生!”

白先生說,“賭場的生意做得是越沒規矩。”

“看看這條街上被你們搞成什麼樣子?”

“傅容他老了嗎?任由你們這麼亂搞?”

疊碼仔們嚇了一跳,連忙道歉,順便拿著棍子把街上要飯的全部趕到別的地方去。

等他做完這一切,再轉身和西裝中年男來到楚雲生和呂珍妮的面前。

雪菲攬住西裝男的臂彎,“雲生,這是我爸爸!”

楚雲生伸出雙手,“佩裡先生你好。”

佩裡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稱呼我為雪先生呢!”

楚雲生不會犯這種錯誤,雪菲是她的名,不是她的姓。

這一家子是葡裔,名字都是直譯過來的。

楚雲生說,“全馬可唯一的公證師,不難查。”

佩裡哈哈一笑,看著女兒說,“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很聰明,也很招人喜歡。”

呂珍妮瞥了楚雲生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不敢當!”楚雲生轉而介紹,“我老闆,香江查定商行珍妮!”

呂珍妮伸手道:“佩裡先生,雪菲小姐。”

“我們之前應該是見過。”

“兩年前,香江的慈善晚宴上。”

父女倆頓時也想了起來。

結果大家都是熟人。

佩裡這才引見身邊的長衫男子,“馬可商會會長,白先生。”

眾人一番交談後,便去了事先定好的茶樓。

楚雲生路上還問了一句,“佩裡先生的車沒油了嗎?”

佩裡嘆口氣,“是啊,島上這兩天缺油。”

“要今天晚上才運到。”

“這都得怪白先生!”

商會副會長也是一臉苦笑,“怪我怪我,不過話又說回來,就連澳督都不知道這幾年馬可會突然多出這麼的車!”

楚雲生看到了一條暫時在馬可插旗的路子。

同時也可以讓資金再滾得快一些。

白會長話音一轉,“此次如果不是呂老闆,馬可的糧食不知道還能撐幾天。”

“我代表商會,代表馬可的百姓,謝謝呂經理解了我們馬可的燃眉之急。”

呂珍妮沒有急著開口,還是老習慣。

等五秒的時間,飲了一口楚雲生親手給她斟的茶,柔聲說,“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