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雲生這麼輕易地搞定了黎震雄的司機。

但呂珍妮依舊錶示擔心,“游龍幫的勢力很大。”

“並且跟多家幫派有利益往來。”

“黎震雄如果透過游龍幫把你翻出來,實在太容易了。”

楚雲生叼著煙,點了幾次的火都被風給吹滅了。

呂珍妮站到楚雲生的面前,踮起腳尖,腳跟便從高跟鞋裡滑出來……

她敞開風衣替楚雲生擋著風。

楚雲生把煙點著之後,和呂珍妮對視了一眼,緩緩道:“珍妮,你知道香江現在有多少幫派嗎?”

呂珍妮是正統教育出來的,世代經商。

不會主動跟矮騾子扯關係。

就算在生意上可能得罪了某些幫派成員,也是去找一些道上的長輩出面調停,拿錢解決問題。

呂珍妮並不清楚當下香江的幫派有哪些。

楚雲生說,“除游龍幫之外,香江現在叫得出名字的,號碼幫、安樂、和勝、勝義、新義,另外還要加上潮州與客家兩個大圈子。”

“各有各的地盤,明面上和和氣氣。”

“實際上,地盤只有這麼大,誰都想搶一塊生意回去。”

“沒事發生的時候,大家相逢一笑,恭喜發財。”

“有事發生的時候,一手刀一手槍,身上還掛兩個手雷,丟雷老謀!”

明明是很嚴肅的事情,但是從楚雲生的嘴裡講出來,總讓呂珍妮忍不住想笑。

不過楚雲生卻沒有笑,吐了一縷青煙,“過了今夜,明天的游龍就是一盤散沙,我不用他黎震雄翻我,我等他找我。”

剛剛還忍俊不禁的呂珍妮的心突突猛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楚雲生為什麼信心這麼足?

楚雲生說,“今晚我睡公司,明天一早,等黎震雄來飲早茶。”

看了趙興全一眼,“啞拳,交給你了!”

趙興全點頭,“楚先生,慢走。”

呂珍妮上了車,突然對楚雲生說,“我同你一起睡公司。”

嗯?楚雲生和呂珍妮對視一眼,只見呂珍妮雖然眼神大膽火熱,但是呼吸聲顯然急促了一些。

……

多年以後,香江有句名言:

夜半十二點以前,差佬說了算。

十二點以後,我們古惑仔話事。

其實在當下,也是如此。

游龍幫在香江的勢力不是頂級的那幾個。

只不過游龍幫背靠黎隆祥這種大公司,和英政府有些關係。

這使得尤金山在幫派大佬中,也有些地位。

游龍幫手下有六家妓館、五家煙館、六家麻將館,兩個粉攤,還有三家酒樓。

這天夜裡,妓館裡有客人打了窯姐兒。

本來只是小事,結果,有人在窯姐兒的床上吐了。

緊接著其它幾家妓館有人往裡面放蛇。

麻將館裡有人拿著麻袋往桌子上倒東西。

爬出來一群一群的耗子。

如果只是耗子就算了,這些耗子身上全是大便。

當然,這些場子還不算慘。

最慘的進煙館,和粉攤。

粉攤的人被偷襲斷手斷腳。

煙館直接被人放了火。

游龍幫在這一瞬間全亂套了。

有兄弟找到尤金山小老婆家,要敲門,被門外兩個小弟給攔著。

“山爺在辦事,你找死?”

“大哥,都什麼時候了?還辦事?”

“場子都被人給砸了。”

兩個小弟一聽,連忙敲門。

小老婆正在給尤金山醞釀第二發。

聽到外面敲門的時候,就罵,“丟……講了多次,老子辦事,別鬧……”

“山爺,場子被砸了!”

“咩?”尤金山一把將小老婆給推開。

還發出啵地一聲。

尤金山一蹦一跳地提褲子來到門口。

外面小弟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丟雷老謀,你掉糞坑裡了?”

“山爺,有人給場子裡倒屎啊……”

“妓館、麻將館、酒樓被砸,煙館粉攤被放了火……”

“丟雷個行家鏟……”尤金山罵罵咧咧地下樓,車就停在路邊的。

剛出樓道,一盆白色的東西被潑了上來。

三個小弟當場就瞎了。

尤金山見狀轉身就上樓,剛才一時情急,他可能還需要時間在腦子裡想想,突然來這一出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場子損失這麼大,哪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去思考呢。

然而在看到他的幾個小弟被拖出去的時候,他明白,今天晚上這一切都是衝著他的。

尤金山轉身上樓,只是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個狗啃屎,把門牙給磕掉了。

這種情況下,人的求生欲會讓他忘記疼痛,手腳並用往上爬。

只不過有人把他的腳給提了起來,剌了一刀,腳筋被挑了。

另一條腿也是同等待遇。

這種手法一出,尤金山知道,今天,人家要的是他的命。

他在腦子裡搜刮了很久,幫派做事,都是先談,談不攏再打。

他實在想不到誰這麼不講規矩。

就在他被拖下去,翻過來,看到那個往他嘴裡塞東西的趙興全的時候,這個滿眼恨不得當場把他碎屍萬段的眼神,著實把他給嚇到了。

尤金山被塞進麻袋,扔上黃包車。

拉車的人步履輕快,一邊拉車離開還一邊哼著小調。

趙興全點了支菸,上樓,在門口站著,門背後是憋著氣,滿眼淚花死死頂著門的女人。

她沒有開門,沒有出聲,甚至可以當尤金山沒有來過。

趙興全喃喃道:“一會把樓梯上的血和石灰打掃乾淨。”

女人的眼淚滾了出來,同時也長出了一口氣。

……

次日。

保姆牽著黎家的長孫上了楊鐵軍的車,送他去上學。

黎震雄在花園打了一套五禽戲,通常要等司機回來再去公司。

可司機和保姆遲遲沒有回來。

黎震雄覺得哪裡不對勁。

便再叫個司機送他去公司。

司機便在車上說,“老闆,游龍幫的場子昨天晚上給人砸了。”

從這一刻起,黎震雄的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了。

突然,司機踩了一腳急剎車。

同機把頭伸出去罵,“找死啊你……”

有人在這個時候敲了敲車窗,給黎震雄看了看手裡那個書包。

他把車窗開啟,接過書,手掌發抖地撫過,上面還有張紙條。

“皇極鮮酒樓等你飲早茶!過時不候!”

黎震雄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眼皮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