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生醒過來時,在一個密閉的小房間。

床邊坐著一個穿中山裝和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他朝身邊穿綠皮軍裝的年輕人點點頭,後者立刻上前將楚雲生從床上扶起來,在背後加了個墊子,讓楚雲生靠著舒服一下。

楚雲生下意識摸自已的手腕,空了?

再埋頭看床下,什麼也沒有!

瘋狂在床上翻找。

中年男人扶了扶黑框眼鏡,“不用找了,你的皮箱暫時由政府公安部門保管。”

“裡面有三十萬,一分不少。”

“不過,有的事,我們要搞清楚。”

楚雲生點頭,“知無不言。”

中年男人點點頭,年輕的軍裝拿著筆記本坐旁邊準備記錄。

“姓名?”

“楚雲生!”

“籍貫?”

“益……香江。”

“職業?”

“現就讀於香江大學二年級!”

“香江查定商行總經理秘書。”

“此次前來內地的目的?”

“香江糧食緊張,來內地接洽,尋找合適的糧食供應商。”

中年男人前面的這些資訊都是基本掌握的。

再問,“你說,你父親是愛國商人?”

楚雲生點點頭,“家父楚光耀,於五一年抗美援朝期間和同為愛國商人的賀英先生,為志願軍運送冬衣、藥品等重要物資。”

此時,中年男子的臉上已經有了肅然起敬的味道。

“方便問一下,令尊現在……”

楚雲生說,“被英鬼針對,生意受到嚴重打擊,產業單一,資金緊張,沒有挺住破產,現下落不明。”

這番話一出口,中年男子大概也是明白的。

美英從來都是穿一條褲子,香江現在還在英鬼的手裡。

在英鬼殖民的情況下,還冒險支援志願軍,無疑會受到英鬼的針對。

中年男人起身,“我代表*******對楚先生的慷慨大義,不畏強權表示感謝,對令尊的遭遇深表惋惜。”

“楚先生……”

楚雲生說,“領導,你還是叫我同志吧!”

中年男人有點懵,他現在暫時負責一些內地對香江往來的一些事務。

因為目前內地和香江都還比較敏感。

在人員往來這一塊是一定要注意的。

他接觸了許多從香江過來的人。

也抓了不少。

比如前陣子,有人在中山開賭場,抓捕了大量內地的賭客,還有一些幕後香江的老闆。

他們那種優越感,著實讓人厭惡。

但是呢,處理的時候又不能太激進。

以至於楚雲生這種配合的態度讓中年男人好不適應。

怎麼總感覺他想原地入黨一樣。

不過,終是讓中年男人鬆了一口氣,他起身和楚雲生握手,“雲生同志,歡迎你回內地。”

“剛才也是例行公事,畢竟有那麼多條人命。”

“我們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現在問題的大致情況,我們也有數了。”

“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還要跟上級領導請示。”

“下一步具體怎麼處理,還要等等。”

“雲生同志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們辦的,我們都將盡力滿足。”

楚雲生說,“我的幾個同事情況怎麼樣?”

中年男人說道:“有一個情況不太好,不吃不喝,也沒怎麼睡過。”

“另一個比較特殊,身中二十多刀,能吃能喝能睡,還打呼……”

狗聽了都搖頭的那種。

楚雲生大概知道,不吃不喝的是趙興全,至於打呼的那個,就是牛大力了。

楚雲生問,“何勇呢?”

中年男人說,“他傷在手臂上,沒什麼大礙。”

傷在手臂?

楚雲生不動聲色,“是這樣的,領導,香江有不法商欺行霸市,應該是和內地的某些人串通一氣。”

“讓香江與馬可的糧食緊張,價格波動嚴重。”

“我知道內地現在也在積極恢復生產,百廢待興,糧食吃緊。”

“不過還是希望領導能幫我找些大米,讓我回到香江穩住局面。”

“雖然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但是在香江的華商看到祖國沒有忘記離開家的孩子。”

“越來越多的民間團體出面,對祖國收復香江,促進民族統一團結,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統戰的人先一步過去了?中年男人都懵了,很不適應這種節奏,哭笑不得地愣了半天,“雲生同志,看來你對內地的情況也是很熟悉的。”

“我們先彙報等指示,同時去了解一糧食情況。”

“但這糧食吃緊是事實,這方面不能給跟你保證。”

“但是請你相信,我們一定盡力去找。”

“在這幾天,請雲生同志在這裡好好休息。”

中年男人要走,楚雲生說,“領導,我想見見趙興全,就是那個不吃不喝不說話的同事。”

“好的,我馬上安排!”

在內地領導的安排,有專人的陪同下,楚雲生在房間的門口見到瘦了一大圈的趙興全。

“離開前,我就讓呂經理把黎隆祥的情況先摸清楚。”

“所以,你要吃,要喝,要睡。”

“等這邊的情況落實後,我就帶你回香江。”

“你要好起來!”

楚雲生不能明著說,因為身邊有人。

但是趙興全能聽懂。

呆滯的目光也有了神彩,緩緩扭頭看了看楚雲生,“楚先生!我想吃飯!”

負責人馬上說,“好好好,我馬上去安排。”

趙興全大口吃飯,一邊吃一邊流淚,眼淚和飯泡在一起,吃的人難受,楚雲生看著也同樣難受。

接下來的兩天,楚雲生都沒有離開房間,有人會定時送餐,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還能出去曬曬太陽。

他心裡很清楚,那位領導不是要等什麼指示。

而是這種情況有一套正規的流程。

先要確定他和他爸爸的身份。

再決定用什麼態度來進行接觸。

既要保證楚雲生的安全,又要確保楚雲生在未來的祖國統一和領土完整當中發揮重要作用。

這才是楚雲生為什麼篤定地告訴呂珍妮,他一定能在內地拿到糧食的原因。

然而,楚雲生現在已經不再把糧食放在第一位。

這麼多兄弟死在大海上,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楚雲生雖是生意人,但也要講一個義字的。

殺人償命!亙古不變的道理。

同一時間,那位中年領導接到上級的電話,“雲生同志的身份沒有問題。”

“同時,愛國商人不僅僅是他父親,還有他。”

“十二歲便把所有的錢都換成了特資交給他父親送上了戰場。”

“他的心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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