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聽到諸位同學的嘲諷和哄笑,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茫然,不太明白,為何幾年不見,人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讓他很是陌生。

“喂!林敏敏,這邊!”

正在肆意取笑鄭昊的同學中,張蘭突然招手,道:“林敏敏來了!”

鄭昊隨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果然,一道婀娜的身影,正滿臉堆笑地往這邊快步過來,逐一地打招呼。

“林彬!老同學,聽說你爸的生意做到國外去了,有機會有多照應啊!”

“張蘭,你來得太早了,也不等我。

你哥是林氏集團的副總,說好的,下次見一面,你得安排呀.”

“林偉,聽說你當經理了,有前途,好好幹!”

“朱婷!”

……林敏敏逐一地與同學們打招呼,輪到鄭昊的時候,鄭昊站了起來,對著林敏敏伸出手去,真誠地道:“林敏敏,多年不見,你還好吧?”

林敏敏看著鄭昊一身廉價的休閒裝,腳上一雙略顯陳舊的球鞋,一副不事修飾的尊容,立刻就有了嫌棄之意,伸到一半的手,中途退了回來,道:“這不是鄭昊嗎?以前就覺得你沒前途,現在看你這樣,不覺地佩服自己眼光。

你這些年,都在幹什麼呀?怎麼混成這樣?”

鄭昊正要解釋,林彬在桌子的對面轉過來,一拍鄭昊伸著的手,道:“鄭昊啊,你這手,剛搬完磚,洗過沒有?看你一手的老繭子,也敢伸出來同林敏敏握啊?”

“鄭昊啊,你來就來了,到高檔酒店來吃一頓好的不容易,好好吃東西就好了,何必將髒手伸出去呢?”

林偉一副傲然之態,道:“林敏敏是天之嬌女,研究生畢業啊,又是鄭氏地產的。

當然,你這樣的,未必知道鄭氏地產厲害。

林敏敏,過來這邊!”

“就是!”

張蘭同樣跑過來,瞪了鄭昊一眼,道:“林敏敏,不用理他。

就是一工地搬磚的,真不明白,他怎麼好意思來參加這種等級的婚禮.”

“切!”

林敏敏對鄭昊嗤之以鼻,道:“怎麼可能理他?站在旁邊都感覺聞到一股下等人氣味,估計是剛下了活,也不洗一下,隨意換身衣服就過來了。

走,我坐那邊!”

“對!過我那邊,咱們好好聊聊!”

林彬等人簇擁著林敏敏到鄭昊的對面,愣是把鄭昊給晾在一邊,他的神情,頗有幾分尷尬。

這時,一直一聲不吭的武明起身走到鄭昊的邊上坐下,對滿桌的同學道:“大家都是同學,沒有必要這樣對鄭昊了!”

林彬一看是武明,便道:“武明,他是你好同學,你就同他一處嘛。

我告訴你,人是有等級的,混到這種份上,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你……”“算了!”

鄭昊按住武明的肩膀,武明同他的關係,其實一般,只是沒想到,今天竟會為自己說話,他頗為感動,道:“謝謝你,武明!我沒事!”

武明頗有幾分不悅,道:“鄭昊,咱們換個位置吧,我看不慣這些事.”

鄭昊也覺得呆在此處,索然無味,點了點頭,便跟著武明換到另一桌上,兩人隨意地交流起來。

婚禮過程中,在眾多的同學鼓動之下,林敏敏上臺跳了一支舞蹈為新郎新娘祝福,下臺來的時候,有同學約林敏敏明日到晉城奢華商場購物,林敏敏拒絕,同時大聲告訴同學們不去的原因,是因為鄭氏地產要換總裁了,新總裁明日到任,全員必須到場迎接,所以沒有時間。

鄭昊聽了林敏敏的話,頗有幾分玩味地掃了她一眼,繼續同武明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接著,同學的那桌,有人說到今天他們的班主任有課要上,沒能來參加婚禮,頗為遺撼,便有人提議,沒想到陳旗結婚,人來得這麼齊,不如下週再辦一次聚會,邀請班主任一起參加,眾人為此討論得很是熱烈。

婚禮散場後,林敏敏等人,走在前面,歡聲笑語,鄭昊和武明默默地跟著,走出酒店門口。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將手機掏出來,來電顯示是丈母孃,而且,該來電顯示,十分鐘之內,有了三次未接的記錄,趕緊接聽電話,果然,聽到電話那頭的咆哮,道:“你死到哪去了?我打電話,你也敢不接?如果你死了,就給我死得直挺挺的,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立刻給我滾回來,家族年會要開始了,你必須參加.”

他很謙卑地道歉並解釋參加婚禮的原因,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都有些疑惑,丈母孃那話,究竟是不想他出現在面前呢,還是想他立刻出在她面前。

他抬起頭來,意外地發現,所有的同學都在看他,微微地一愣,便看到馬路邊上,一輛公交車正好進站,他立刻匆匆地與同學們道別,飛奔向那輛公交車,大聲地呼叫:“等等!還有人!等等我!”

他的身後,傳來同學們的鬨然大笑。

林敏敏一副鄙夷之色,道:“看他接電話那熊樣,只怕是沒請假,來參加婚禮,被老闆打電話來罵了。

一臉的奴才相,看著就噁心。

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有這種同學,還被他暗戀.”

林彬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底層的人,生活也是不容易啊,追著公交跑斷腿,我都沒試過坐公交的。

我們這幫同學裡,最沒用的,想來就是鄭昊了。

非得打腫臉充胖子,來參加這樣的婚禮,不自量力!”

陳蘭看著鄭昊衝向公交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這樣的人,也敢暗戀敏敏,真是昏了頭了。

好在敏敏當年就眼光高,沒搭理他,否則,真是影響身價.”

鄭昊隱約也聽到身後同學的冷嘲熱諷,但是,他急著趕回去,便頭也不回地衝上公交車。

鄭昊趕回到小區的時候,司曉霧、小姨子司曉春、丈母孃吳淑蘭還有岳父司山,全都等在樓下的小車旁。

吳淑蘭顯得極其的不耐煩,遠遠地喝道:“還能死得回來?你來開車,快一點,為了等你,我們都要遲到了!”

司曉春一副鄙棄之相,道:“你就穿得這副寒酸相,去參加家族的年會啊?這不是給我們家丟人現眼嗎?”

鄭昊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道:“要不,你們稍等,我上去換一身新的?”

吳淑蘭大喝一聲,道:“就你這副衰樣,穿龍袍都不會像太子,大家都知道你廢的了,還穿什麼呀?就算你穿得一身金衣,人家還認不出來,你是一個廢物了?趕緊走,上車!”

鄭昊尷尬地一笑,掃了司曉霧一眼,察覺到司曉霧的眼神,有些不在狀態,可能是在思索著,誰會給她送拂曉之光鑽戒吧?鄭昊心中竊笑!眾人上車,鄭昊一踩油門,很快的,便來到家族年會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