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魚望向跳進屋裡的這個黑衣人,只見這個黑衣人身形高大,靈敏又矯健,莫名有一種熟悉感。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面巾:“是我。”
周啟深,他腹部受傷了,他用手緊緊的捂著傷口,血跡正從他的指縫溢位,滴在地上。這個時辰,周啟深跳到自已的臥房來,一定是情況緊急,他來不及選擇藏身之處。張子魚立刻從床上跳起,把他拉到屏風後,“換衣服!”然後拿起臉盆上的布巾,把周啟深滴在地上的血跡擦乾淨,開啟恭桶,把面巾扔進去。
周啟深目光緊緊追隨著反應迅速的張子魚,默不作聲,一動不動。張子魚趕緊推了一把發呆的周啟深,外面已經傳來急切的敲門聲,大聲喊著官兵搜查,這樣興師動眾,明知是丞相嫡女的府邸也這樣不客氣,定是發生了大事。張子魚急得一腦門細密的汗珠,她可不想剛穿過來,連自已的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就因為被這名義上的丈夫連累,無緣無故這樣噶了,萬一再回不到原來的世界,那可真是沒處說理了。
“快換衣服啊!想什麼呢?”張子魚拍了拍周啟深的肩膀。
“我在你這裡沒有衣服。”周啟深回答她。張子魚忽然想起,對,原主不待見周啟深,周啟深一直住在自已的小書房。外面的拍門聲這麼急,現去拿已經來不及了,萬一拿著衣服在院子裡碰見前來搜查的官兵,就更麻煩。
“那就把外衣脫了!”張子魚說著自已動手拽起周啟深的衣服來。周啟深一把握住張子魚的小手,啞聲道:“我自已來。”三下五除二剝下外衣鞋襪。張子魚看著這帶著血腥味的外衣,二話不說,撿起來就扔進恭桶了。話說,就這行為多少有點一言難盡。
事急從權,也沒有時間仔細想那麼多,張子魚拎起周啟深脫下的鞋襪轉身進了臥房,把鞋襪往床底下一推。又拿個面巾把周啟深身上的血跡簡單擦一擦,找了個自已的裡衣,剪成布條,簡單的給周啟深包紮好。手腳麻利的收拾了現場,要掩藏的怕人看見的面巾,剩餘的布條全都進了恭桶。好嘛,今天的恭桶可是沒少裝了東西。
張子魚看著還在那一臉老神在在的周啟深,好奇他一個文弱書生受了傷,被官兵在後面追,跑到自已這來避難,卻絲毫不慌的看著自已忙活。這到底是在鬧哪樣?
有可能是嚇傻了,嗯,一定是這樣。張子魚想,一定是自已讀過書,多多少少見識過世界,遇到事情才能這樣忙而不亂,果然是大學老師呢!眼下不是自已得瑟的時候,她趕緊拉過周啟深,看了眼浴桶,藏這裡?沒水在這裡乾坐著,破綻大的沒眼看了,放水?時間來不及不說,傷口也不能泡水。
張子魚拉著周啟深疾步就往臥房裡走,把他摁在床上:“躺好!”
周啟深任由她折騰,順從的躺在床上,張子魚拉過被子給周啟深蓋好。轉身到屏風後燃起香爐,掩蓋淡淡的血腥味。
門房的小廝跑到主院來請示,張子魚還沒來得及告訴春桃讓門房小廝放人進來,外面的官兵已經進來了,頭目朗聲說道:“今晚皇宮進了刺客,我等一路追蹤到此。事關重大,還請張小姐行個方便,讓我等搜查一二。”
張子魚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誰呀?誰呢?想不起來。回頭就見周啟深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張子魚又無奈了,這書生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要瘋批你就瘋一個看看,也不是沒看過霸道總裁瘋批男主的網路文學,還挺好奇的。他這總是一副很欠揍又沒法下手的樣子真是讓人抓狂。
周啟深開口了:“你的少將軍在外面喊話呢。”張子魚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合著剛才這一通忙活白忙活了,這陰陽怪調的是陰陽誰呢。真想還他一句:“不,是你的少將軍!”真是,看來這嘴也不是那麼好長的。
“春桃,讓他們去搜別的房間,我已經睡了!”春花和春桃每晚都會輪流在外間守夜。今晚是春桃輪值,張子魚直接吩咐她。
春桃到院子裡向官兵回話,頭目卻堅持要搜張子魚的臥房。這頭目是少將軍,春桃顯然攔不住。可不管怎麼說,春桃還是要掙扎一下的:小姐已經休息了,少將軍您不能進去。”
少將軍撥開春桃就要往裡闖,張子魚急得很,恨自已穿越為什麼沒有空間隨身攜帶,把周啟深放到空間裡藏著就萬無一失了。現在有心起身去迎一下少將軍,恐怕也改變不了臥房被搜查的局面,周啟深是避無可避,趴在被窩裡不起必然惹人懷疑,起了總不能裹著被子與少將軍談話吧!
“少將軍稍坐片刻,我更衣完畢,再請少將軍進來搜查!春桃,給少將軍上茶!”張子魚對外揚聲道。
“要不,我把你打扮成女子,對他說你是我表姐?”張子魚眨著眼睛對周啟深竊竊私語。
“他不認識你表姐嗎?”周啟深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張子魚:“你去換衣服吧!我自已來想辦法。”
張子魚到屏風後整理下服飾,又掃了一眼房間內沒有遺漏的血跡,回到臥房裡,周啟深已經不見了。
張子魚顧不上細想,出了臥房,到外間見了少將軍,施禮問好。少將軍立刻站起身來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扶張子魚的胳膊,張子魚見狀趕緊退後一步,看向春花春桃,春花原本不值夜,但是府中這麼大動靜,也趕緊起身到小姐身邊來。張子魚說道:“春花春桃,帶少將軍去搜查臥房。”
少將軍執著的又向前一步:“子魚,我想和你說說話。你的頭好點了嗎?”
張子魚繼續後退:“謝少將軍掛念,我沒事,夫君給我看過大夫了。”
“子魚,你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是本將軍最信任的人。”少將軍緊緊的關注著張子魚的表情。
“所以呢?”張子魚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髮簪,喜歡嗎?”少將軍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