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夫人邁步進門來,聽到這話,嚇得小聲吩咐身邊的嬤嬤:“那個玫瑰香粉,瑛兒還給了我一盒,快拿去扔掉,扔的遠遠的!”

嬤嬤稱是,便退下了。

盧大將軍查問了一圈,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盧雲瑛受傷是有人故意為之。只能暫且壓下心頭的疑問,竭力救治盧雲瑛。

張子魚一覺睡到了晌午,醒來時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爬起來洗漱完畢吃了午飯,才有力氣問春花,老爺呢?

春花說道:“老爺出去了,叮囑奴婢不用叫夫人起床,等到晌午還不醒,讓奴婢教您起床吃東西。”

“意思是我醒的正是時候唄!”張子魚笑道。

“小姐果然聰明睿智!”春花也笑起來。

“油嘴滑舌!”

張子魚吃飽了,就坐不住了,剛醒來沒一會兒,午覺也不用睡了。剛想起來活動一會兒,沒走兩步,大腿內側痠疼的受不了。

昨天騎了那麼久的馬,又是一匹瘋馬,本就辛苦,結果晚上回來,周啟深比那匹馬還瘋。

張子魚氣的又坐回去,雙手託著腮,在書桌前發了一會兒呆。

很快,周啟深就回來了,張子魚瞥見他進來,拿起手邊的一本書就飛出去。周啟深抬手便接住了,還認真的看了看書名。

“我回來給夫人上藥。”周啟深放下書本說道。

張子魚正要開口問他上什麼藥,忽然想起什麼,臉一下就紅到耳根了。

“不用,也沒什麼大礙。”

“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周啟深上前打橫抱起張子魚,把她放到床上,就要脫她的衣服。

“別別別!大白天的!”張子魚死死的攥住衣襟。

“不是白天的時候夫人睡的太香,這個藥多多少少有一點刺痛,唯恐吵醒夫人。既然醒了,先上藥。”周啟深一根一根掰開張子魚的手指。

“你吃飯了沒有,你先去吃飯。”張子魚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周啟深聲音暗啞:“昨夜已經吃飽了。”

好,張子魚的臉更紅了。

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伴著微微的刺痛傳來,張子魚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她實在沒臉看自已被架起來的腿和周啟深認真的神情。

周啟深取來薄被,給張子魚蓋好:“休息一下,這個藥塗兩天就差不多了。”

已經睡了一整個上午的人,現在真是休息不了一點,再躺下去,腦袋就要扁了。張子魚作勢要起來。

周啟深大手按住她:“信不信我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態度這麼強硬的嗎?不是說是個書生嗎?這霸總的語氣是從那兩片柔軟的唇瓣裡說出來的嗎?

“聽話。”周啟深吻在張子魚額頭,看著張子魚柔弱無助的小眼神,周啟深忍不住又親在她的唇上。

“我扶你靠著床頭坐一會兒,等藥吸收了再下地去活動。”周啟深到底還是妥協了。他在書桌上取了一本書給張子魚。自已也拿了一本,和張子魚一起並肩靠在床頭看了起來。

盧雲瑛的臉慘不忍睹,被野蜂叮咬的地方腫的發亮,青青紫紫的,傷口開始流水,恐怕後續還要潰爛。不光是臉和手,身上也有。

現在還不清醒也是好事,若是清醒著,恐怕根本無法安睡。

盧夫人坐在床前淚流不止,盧大將軍也是愁眉不展。盧德魁今日尋遍了京城的名醫,卻毫無起色。

“再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本將軍不相信野蜂會無緣無故攻擊瑛兒!”大將軍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

“大將軍,門口有一個叫張子嬌的姑娘和她的父母,求見大將軍。”管家來報。

“張子嬌,可是昨日和瑛兒一起遊玩的張子嬌?叫他們進來。”大將軍起身去前廳見客。

一個六品京府通判,見到大將軍的威儀,自然難免膽怯,張建功仍舊硬著頭皮說了自已的來意:少將軍跟張子魚有了肌膚之親,得負責任。

盧大將軍簡直怒不可遏,當初想方設法求娶張子魚不成,今天張子嬌這個無名小卒倒是上門逼婚了。

但是看在丞相張建業的面子上,也不好將張子嬌一家打出門去,只好應付道:“此事到底如何,本將還需要詢問了犬子,才能答覆,若真是犬子有錯在先,定然不會虧待張小姐。”

張建功對盧大將軍的推脫之詞頗為不滿:“當日眾多貴女在場,本家侄女張子魚也是親眼所見,子嬌是當朝丞相的嫡長侄女,並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此事,還請盧大將軍慎重考慮。”

“張通判有沒有問過自已的女兒,她為什麼落水?本將救她,可有任何逾矩的地方?”盧德魁腳步匆匆走進正廳。他昨日回來並沒有跟盧大將軍講述這一段插曲,自已也極其不願提起。卻沒想到,今日張子嬌居然自已上門來。

張子嬌張口結舌,無言以對,騰的漲紅了臉,她想了想,開口說道:“落水也並非我所願,是有人推我。”

“是有人推你,還是你想要去推別人?”盧德魁當時在水裡,看著張凌雲的手扶在趙靈兒的腰上。他們站立的那個位置,就是張子嬌落水的地方。

都是千年的妖精,在這玩什麼聊齋。張子嬌一直繞在自已周圍,沒道理在那個位置落水,除非她心懷不軌,故意去針對趙靈兒。

張子嬌聽盧德魁這麼說,也不想隱瞞了:“是盧大小姐要我將趙靈兒推到水裡,沒想到她突然躲開,我來不及收腳,才落水的。再說也是盧大小姐喊少將軍下水救人的。”

盧大將軍視線看向盧德魁,目光裡都是不可置信:自已的女兒有些蠢就罷了,兒子是自已一直帶在身邊教導,不應該這麼蠢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落水,即便瑛兒要他去救,派一個親兵或者家丁也就罷了,為何要親自下水?

盧德魁當然知道父親心中所想,只是當著張子嬌一家不好直接解釋。只是對著張子嬌說道:“本將下水救你,沒有觸碰到張小姐任何身體部位,張小姐若有對本將不敬的地方,當時生死攸關,本將不計較不追究。幾位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