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秦紹寒遠行,那種心情讓她有些緊張,也有點小小的興奮。

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走一段陌生的街頭,閒逸的人生需要旅程的新鮮感。

好吧……他們其實只是去工作,慕初夏拍了拍自己的臉,丟掉那點幻想,在衣帽間裡埋頭找衣服。

“秦紹寒,你說我穿什麼比較得體?需要職業一點嗎?大概什麼顏色比較好?對了,你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慕初夏跑出來問秦紹寒。

秦紹寒說道:“舒適一點,保暖一點,不需要職業化.”

慕初夏的人影消失在門口,不一會又拿了幾件衣服出來,“我不知道怎麼選擇了,你說那幾件比較好?”

看得出,她對這次遠行相當慎重。

“以前我去歐洲大都是到英國法國,丹麥還沒有去過,水土之類的要注意什麼嗎?”

慕初夏一臉不鬆懈。

秦紹寒笑,秦太太只要人帶上就好,其他的秦先生都會照顧好。

抵達丹麥後,秦紹寒跟慕初夏先是在馬瑞先生家裡落住一宿。

哥本哈根的皮草展已經過去,作為丹麥第三大農產品出口總類,丹麥的貂皮舉世聞名。

海城有不少豪門太太會特地飛到丹麥來定製皮草,甚至每年五次的皮草拍賣行都能見到她們身影。

馬瑞太太下午在家中舉辦了一次私人的皮草拍賣,當然慕初夏覺得其中炫耀的成分更多,看看那些價值不菲的皮草,成功吸引來不少丹麥貴族的夫人與千金。

秦紹寒調侃過慕初夏的英文水平差,而丹麥語她更是一竅不通。

坐在前排,手裡價格牌子的慕初夏完完全全就是這個圈子外的人。

馬瑞太太站在慕初夏身邊向眾人介紹,慕初夏笑著點頭表示回應,一邊的女翻譯不斷把她們的對話翻譯給慕初夏聽。

丹麥是君主立憲制國家,馬瑞太太一次私人拍賣會能請到黛娜·諾埃爾王妃撐場足以說明,馬瑞家族在丹麥的地位。

慕初夏的目光停留在王妃高貴典雅的面容上片刻,轉而挪開目光。

“秦太太,馬瑞太太問您是否可以開始了.”

女翻譯對慕初夏說道。

馬瑞太太是給足了慕初夏面子,一些不知慕初夏來歷的貴婦們好奇的審視著她,慕初夏淡然自若,“可以.”

但心裡卻是對這樣的場面有些不適,她想著自己今早上還是跟著秦紹寒出去比較好。

第一件是深棕色公貂大衣,款式較為經典,但你若以為這些與市面上交易的貂皮大衣一樣,那就大錯特錯。

馬瑞太太早年是丹麥出名的服裝設計師,事業巔峰時嫁人生子,藏起她的設計天賦令不少人惋惜,但這並不說明馬瑞太太不再接觸設計。

如今的她只是特定設計幾件,贈予朋友或是留下拍賣,物以稀為貴,馬瑞太太的私人拍賣會上,最高單筆成交數額按現在的丹麥克朗對人民幣匯率達百萬。

上半場結束後,馬瑞太太貼心的讓人送上精緻的點心與飲品,看慕初夏神遊天外的狀態,黛娜·諾埃爾王妃坐了過去跟慕初夏熟絡的聊天。

“秦太太,王妃問您是不是第一次到丹麥,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可以的話王妃想邀請您去王宮做客.”

女翻譯對著王妃態度敬畏。

慕初夏渾然不覺自己可以有這樣的待遇,於是她說:“等秦先生回來再說,我跟著他走.”

音落,就見一身正裝的秦紹寒從門外而來,舉手投足間的清貴絲毫不遜王室成員。

王妃大概跟秦紹寒頗有些交情,等他過來,慕初夏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秦紹寒的丹麥語流利如母語,唇畔帶著輕笑。

“怎麼樣,有沒喜歡?”

秦紹寒與王妃寒暄完,詢問慕初夏。

慕初夏拉過秦紹寒,要他俯身聽自己偷偷的說:“能不能提早離場,我坐著又聽不懂,也不穿皮草,看她們買衣服還不能討價還價挺無聊的.”

於是,秦紹寒帶著慕初夏離開,從頭到尾都從容不已。

哥本哈根的城市風情會讓異國的遊客情難自禁的欣喜,因為可能在某個轉角過後你就能發現藏著這座城市那些美妙的童話色彩。

這天下午的天氣格外晴朗,天空湛藍純淨,慕初夏亦步亦趨的跟在秦紹寒身後,模樣舒適而安逸。

每到一個廣場看到一些丹麥獨特的塑像,秦紹寒總會駐足像一個導遊對著慕初夏訴說文化與歷史。

不去那些著名的景點,兩人用最平淡的方式遊走在哥本哈根的街頭。

“喜歡童話嗎?”

秦紹寒回頭問她。

慕初夏笑說:“小時候肯定是喜歡的,安徒生的童話最喜歡。

青春期時候喜歡黑童話,那些顛覆殘忍可以讓我感到快樂。

再大一點,成熟了,就覺得喜不喜歡都無所謂。

因為不管你喜不喜歡它都存在,與其討論喜歡與否不如尋找它的答案.”

“事物本沒有答案,你找到什麼?”

秦紹寒淡淡出聲,想看清慕初夏美好與黑暗交織她內心的模樣。

慕初夏眯了眯眼,望向一片無際的藍天,有些得意的說,“我找到跟發現秦紹寒你有時候對我挺好的.”

秦紹寒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十指相扣他清楚感觸慕初夏的體溫,“還有呢?”

慕初夏看向秦紹寒,笑的不明意味,她還發現自己其實對他有不少好感,或許要比喜歡多一點點,但她不能說,帶性質與目的的婚姻裡,她怕自己說了最後狼狽的只有她一個人。

“怎麼不說?”

沒等到答案的秦紹寒追問。

“因為我突然不想說了.”

慕初夏笑道。

慕初夏不說,秦紹寒還能得了,這感覺就跟被挑起慾望然後潑一桶冰水下去一樣,“說不說?”

秦紹寒雙手卡住慕初夏的腰身。

慕初夏彎腰掙開他輕柔的桎梏,小跑離他一段距離,“不說,我就是不說,秦紹寒,你肯定猜不到我要說什麼.”

隨著秦紹寒走進,慕初夏就後退,直到她退到運河旁的圍欄上,臉上依舊是俏麗的笑容,如日光般明媚。

大約下午慕初夏的心情十分閒適,於是趁著這邊街頭空蕩沒人,慕初夏不雅觀的坐到圍欄上。

“初夏,下來.”

秦紹寒喊道。

慕初夏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腳對秦紹寒說:“這裡又沒人認識我,有時候做做這種事情還是蠻自在的.”

問她遊客的素質?不好意思,素質已經被秦紹寒吃掉了!“危險知不知道?”

經過上一次,秦紹寒清楚察覺慕初夏旱鴨子本性。

“這不是還有你在嘛,如果我掉下去你就把我撈起來.”

慕初夏隨口一說。

因為秦紹寒在,所以她能隨心所欲的做一些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

秦紹寒聞言好氣也好笑,縱容她玩心大起的緩緩靠近,但下一刻就見慕初夏的腳被下欄杆給勾住,整個人摔進運河裡!慕初夏懵了,深深意識到什麼叫做作死!可她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慌,甚至嘩啦落水那個一刻她還在笑,果然,前後相差沒幾秒鐘,秦紹寒已經乾淨利落的跳入水中把慕初夏從水面下拉出來,“初夏.”

他喊她著名字,鄭重而擔心,讓慕初夏覺得自己這個惡作劇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