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單臣之慢悠悠地晃到阮憐竹的房間,隔著一段小小的距離和她說道:“聽說你把沈江夜給氣走了。”
“橙子,我~”
“你想走了。”單臣之打斷她的話,乾脆道:“不給走,中午跟我爸媽吃頓飯吧。”
阮憐竹坐在窗臺前,抱著竹筍望著外面的天空久久沒有回話。
“我狀態不好,橙子。”
“知道啊。”單臣之聳聳肩,輕描淡寫道:“那個催\/情\/劑裡含有微量的興奮劑,興奮劑代謝後會引起性格改變,行為異常等不適,簡單來說你現在就跟你經期一樣多愁善感,是不是食慾不太好,還嗜睡?”
阮憐竹疑惑地回身,眼睛裡盡是迷茫,“這樣……嗎?”
“我騙你幹嘛?”單臣之無奈地嘆了口氣,“人家今天好歹生日呢,你把人家給氣走了。”
阮憐竹抿了抿嘴,“可是我分不清,橙子,到底是我的真實想法還是受資訊素影響?”
“醒來發現自已其實很喜歡他在身邊?”單臣之嘖嘖兩聲,“你看你,口口承認自已喜歡他,真的和他在一起,又覺得是資訊素騙自已了。”
“難道我不應該懷疑嗎?”阮憐竹疲累的陷入軟軟的沙發中,壓著頸後的腺體直髮疼,“他標記完,立刻讓我想到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單臣之服了,“那就想唄,這有什麼?你不能糊塗一下?非要揪著這點不放?你要你又害怕。”
“我想要嗎?”阮憐竹不知道是想問自已還是想問單臣之。
單臣之反問道:“是啊,你想要嗎?”
阮憐竹思考許久,不確定道:“偶爾吧。”
“那你想的時候叫他,不想的時候你就拋下他。”
阮憐竹沉默:“萬一我不捨得走了怎麼辦?”
“你想太多了。”單臣之面無表情道:“你這麼無情的人,他聲音大一點你就要把他掃地出門了,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嗎?”
阮憐竹:“……”
“你還說我渣男,你比我渣多了,真的,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人是你,不是他們,阮憐竹,你!才!是!最!無!情!的!那!個!人!你真的太過分了,阮憐竹,就仗著他們喜歡你,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說的就是你。”
阮憐竹:“……”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單臣之攤手,“我無話可說,反正他們願意,你就玩弄他們唄,又不用你負責,喜歡你是他們倒黴,真是可憐的一群男人。”
阮憐竹:“……”
“還糾結什麼?給人沈江夜發句生日快樂,然後換衣服,都來我家了,不跟我家裡人吃頓飯你覺得合理嗎?”單臣之看了眼時間,“給你半個小時打扮,我半個小時後來接你。”
阮憐竹:“……”
“嗷?”
竹筍碰了碰阮憐竹的臉,示意她回神。
阮憐竹低頭扶額,低聲罵了句:“靠~”
“嗷~”
竹筍用爪子按住她的嘴巴。
溫暖的客廳裡。
明天就是除夕,傭人們正忙著給家裡佈置濃厚的節日氣氛,廚房裡也在準備各種春節限定美食,一群小孩在家裡跑來跑去,鬧哄哄的氛圍讓阮憐竹有種回到了村裡的感覺。
“來,孩子。”坐在一團花束中的單媽媽拍拍身旁的蒲團,“過來這裡坐。”
今年快六十歲的單媽媽穿著一身青色的旗袍,簡單地挽著頭髮,從內到外都散發著江南女子溫婉的氣息,她的眉眼和單臣之有幾分相似,看向任何人時都帶著溫柔又寵溺的笑意。
阮憐竹抱著竹筍坐下,禮貌地喊道:“阿姨好。”
“嗷~”竹筍也仰著頭叫了一聲。
“乖孩子。”單媽媽摸了摸竹筍的頭,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寶貝。”
“嗷~”
阮憐竹接話道:“它叫竹筍。”
“名字真好聽啊,竹筍。”單媽媽說話總有一種哄孩子的語氣。
“哇,好可愛的貓啊~”
“它的臉好大哦。”
“它的爪子和我的拳頭一樣大耶。”
三四個小孩好奇地蹲在地上,眼睛布靈布靈地看著竹筍,他們很乖,沒有貿然觸碰竹筍,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歪著腦袋看。
“小寶貝們。”單媽媽挨個摸摸他們的頭,“廚房裡剛出爐了很多小果派,想吃的話去找楊楊阿姨給你們拿好不好?”
“好。”
小朋友乖乖地跟竹筍揮手,成群結隊地直奔廚房。
“抱歉,是不是有點吵了?”單媽媽歉意地笑笑。
“沒……”
“她確實覺得吵,不過她會說沒關係。”不知道從哪出來單臣之坐在兩人斜對面,壞笑道。
阮憐竹:“……”
“因為我喜歡小孩子,所以一放假他們都在。”單媽媽眨眨眼睛,笑著道:“而且過年嘛,總是要熱鬧一點才好的。”
阮憐竹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臉上不禁多了幾分笑意,“確實。”
單媽媽輕輕地拍了拍阮憐竹的手,“身體有好一點嗎?你讓醫生來做複查了嗎?”
“還沒。”單臣之搖搖頭:“下午來。”
阮憐竹接著道:“我也沒什麼事,謝謝您讓我住進來。”
“真是客套的話哈。”單臣之涼涼地拆她臺階。
阮憐竹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哈哈~你啊。”單媽媽揉了揉單臣之的頭,“快去給小竹倒杯水。”
單臣之乾巴巴地“哦”的一聲走了。
“他是太開心你來了,每次家裡過節他都說帶你回來過。”單媽媽又問道:“你餓不餓?早上吃了嗎?”
阮憐竹想到沈江夜做的那碗長壽麵,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吃了。”
“那就好。”單媽媽像是母親和孩子在飯前的家常對話,交代著家裡人的去向,“我們可能要晚點吃飯了,因為寒明和江夜這兩孩子生日,孩子爸爸給他們準備的禮物因為天氣問題給停留在機場了,他姐姐就一起去機場給搬回來,可能要一點時間。”
阮憐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地點頭。
“聽臣之說你會插花,來幫我弄一下吧,好嗎?”單媽媽遞給她一個花瓶。
阮憐竹默默地接了過來。
不遠處,拿著果汁的單臣之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侷促不安的竹子,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他走過來,剛好聽到單媽媽柔聲問道:“明天就是除夕了,孩子,你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們吃一頓年夜飯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