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醒來以後,加緊步伐邁向了第一千六百層,他出現在一處山洞裡,山洞之內,聚集著一群勞民,他們計程車氣已如風中殘燭,搖曳欲滅,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與不安,眉頭緊鎖,眼神空洞,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
相較於上次所見,勞民的人數明顯增多,肩並肩,腳碰腳,雖然不再像先前那麼疏遠,但空間的逼仄讓氛圍更加凝重。
然而,在這擁擠的人群中,卻瀰漫著一種異樣的寂靜,擁擠的山洞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低嘆,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君默突然的出現打破了沉默,眾勞民齊齊看向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人群裡頓時傳來幾句興奮的贊慨,類似於“太好了,我們終於有救了”這種。
這些零散的喜悅之聲,東一句,西一搭,交織在一起,漸漸匯聚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讓整個原本沉寂的山洞煥發了生機,變得熱鬧非凡。
君默微微蹙起眉峰,眼前的情形遠比他預先設想的要棘手數倍。他輕輕揚起手,以一種沉穩而不失威嚴的姿態,示意喧鬧的勞民們安靜下來。
待那紛擾逐漸平息,只餘下低低的私語迴盪在空氣中,他的目光便開始在人群中穿梭尋覓然而,一番仔細的搜尋之後,還是牢志自個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臉急切地走向了他。
“現在是怎麼回事?”君默不解地問道。
“在那些毛民趕來支援以後,我們早就撤走了,可是沒想到,那些毛民也不管什麼,在發現我們離開了以後,立馬展開了屠殺,將其他沒有做錯的什麼的勞民們一併屠戮。”牢志語速飛快,言辭間滿是焦急與憤慨,彷彿親眼目睹了那場慘劇,心中難以平復。
“這也對我們有利,那些勞民沒有辦法只能加入我們了,你有去招攬他們嗎?”君默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沉,向牢志說道。
牢志愣了幾秒,震驚地看向君默,似乎在驚訝於他的無情,但轉念一想,君默本就不是勞民,這樣一想,他就不由得感嘆君默對局勢的冷靜了:
“有的,不過效果並不是很好,第一是沒有人願意去冒險執行這個任務,我的身體又不好,沒有辦法,第二呢,是因為這件事是由我們乾的,但是那些無辜的勞民卻要承受這樣的後果,他們對我們異常的不忿,因此我把他們劃開地界單獨分在了一塊,畢竟如果呆在一起難免會有什麼爭端。”
牢志指了指山洞的最右側,接著繼續說道:“我覺得這批人不會有什麼戰鬥力,全都是軟柿子,戰鬥的時候只會排在最後面保全自已,我理想中是想讓他們被動防禦來強迫他們抵抗毛民,這樣子他們就沒有辦法推脫,會拼命戰鬥。”
“還有很大的一點問題吧?”哥哥插嘴,不過只有君默能聽見而已。
“嗯?什麼?”君默的心裡暗暗說道,可就在這時,牢志卻恰巧自已回答了:
“還有一點就是糧食問題,糧食實在是不夠,因為現在尚處月初,剛剛交過糧稅不久,大家都沒有什麼糧食。”
“嗯,難怪人心這麼不穩,這個問題確實嚴重,如果再沒有糧食恐怕人心不穩,很快就要分裂了。”君默輕撫下巴,眉宇間凝聚著深深的憂慮,緩緩言道:“對了,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呃?”牢志深深地看了君默一眼,對他越來越無法理解了:“勞民的那裡很荒蕪,找不到什麼藏身之處,只能跑遠一些了,這裡是一座山群,也很荒僻,沒有辦法靠山吃山,但好在有很多山洞,密密麻麻的,其他的勞民都在那裡。”
“不過這裡也比較顯眼,想必等到毛民發洩完以後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了,所以兩方面的夾擊,沒有糧食沒有住處,換個詞就是來了這裡以後根本沒有溫飽,所以人心非常晃動。”
“那麼當務之急還是糧食,等到有了糧食以後再慢慢地和毛民對峙,到那時以後我們有了據點也不愁住處了。”君默分析道:“但是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那些數量龐大的勞民是極其重要的戰鬥力,不能輕易拋棄,如果沒有了他們的支援我們是覺得沒有辦法和毛民戰鬥的。”
“並且,沒有時間夠我們開墾荒地並種田和豐收,因為現在根本就不是播種的日子,而在春天來臨之前,勞民恐怕早就被滅了。”
“如此一來,我們就只能靠搶的了,直搗黃龍搶奪毛民的糧倉,再順便招納其他勞民,先暫時穩定下來。”
“可是……”牢志的聲音裡透著幾分遲疑,“關於那毛民的糧倉,其具體所在我們尚且一無所知,更兼其必為毛民勢力的心臟地帶,守衛森嚴,重兵把守,這任務無疑是難上加難啊!”
“是這樣,但是毛民的部族是分為兩部分的,一部分是原本他們生活的區域,另一部分,就是你們勞民生活的區域,這點沒有問題吧?”君默說道:“而現在,勞民生活的區域內起了大亂,毛民希望以大量的屠殺來鎮壓人群,這需要耗費大量的兵力。”
“大量的兵力也就意味著大量的糧草,守護糧倉的兵力也會減少許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鎮壓叛亂,防止進一步的加強,而糧草如果不夠的話,他們就只能從上面,也就是毛民生活的區域運下來。”
“可就在這樣的形勢下,誰又能想得到,竟然有人不僅沒被嚇得心驚膽戰,而且反倒想來襲擊糧倉呢?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發生過,誰又會特意去警戒呢?”
“但是,如果我們襲擊了糧倉,等到毛民們回防,不就只能被包圍了嗎?”牢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所以,我們需要來個閃電戰,給他們來一招出其不意,兵糧寸斷!”君默目光如炬,黑袍之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