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勢大力沉的狼牙棒揮擊,自那毛民粗壯的手臂呼嘯而出,如同怒雷破空,毫不留情地摜在了勞民的脊背之上。這一擊,沉重得彷彿能撼動山嶽,勞民的身軀不由自主地踉蹌,背脊上瞬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彷彿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這重壓之下哀鳴。

他緊咬牙關,嘴唇因極力忍耐而微微顫抖,幾縷鮮血悄然滲出,混合著汗水,沿著下巴蜿蜒滑落。然而,在這絕望與痛苦交織的瞬間,勞民卻連一絲呻吟也未敢發出,甚至不敢有一丁點多餘的動作。

毛民看著勞民堅毅的樣子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悅,他緊握手中的狼牙棒,彷彿凝聚了千鈞之力,再次高高舉起,隨後毫不留情地揮落,空氣中迴響著沉重的呼嘯聲。

這一次,勞民沒有選擇默默承受,他內心的痛苦與絕望如同被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找到了噴發的出口,他的身體在地面上劇烈翻滾,每一寸肌肉都因極致的痛苦而緊繃扭曲,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那聲音猶如被關在地獄灼燒的鬼魅,令人心悸。

這些勞民其實並不堅毅,所謂的堅毅只不過是為了避免更深的痛苦,而當他們發現一切都無濟於事後,便會更奮力地釋放自已。

上面的毛民們過了太久安逸的時日,在安穩的環境中不需要顧慮太多,接連著生活的刺激也少了許多,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的心靈自然而然地扭曲,多少都沾點小變態。

有的毛民喜歡看勞民們痛苦掙扎的樣子,他們絕望的表情動作會使自已感到興奮,而有的毛民像是個嚴訓的教官似的,不允許工作著的勞民們有任何的多餘的動作和聲音,以次鍛鍊勞民,當勞民不符合他們的要求時,就只能承受更嚴重的毒打。

因此勞民們當遇到新的毛民時,往往會先咬緊牙關忍耐住,試探新來的毛民的癖好,如果毛民不悅他們接下來則會以最逼真的表演來取悅這位施虐癖的毛民大人。

本來一切還算妥當,可是一位不速之客莫名殺上門來,把管理這裡的毛民大人殺了,這下子毛民大人的部族們進入了全面警戒狀態,如此一來無辜挨的打又要多上了幾十百倍。

這位勞民表面上痛苦萬分,可心裡卻在惡狠狠地發誓,發誓自已如果找到了那個黑袍男子一定要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把他抽筋剝皮,挫骨揚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勞民耳畔猛然炸響了一道尖銳至極的割裂之音,如同寒風中利刃破空,令人心悸。他本能地想要探尋這聲音的源頭,但又強忍住不敢輕易抬首。時間彷彿凝固了幾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一抹寒光如鬼魅般劃破空氣,直愣愣地向著他身旁激射而來,最終化作一柄古樸而鋒利的苗刀,深深嵌入地面,其勢之猛,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勞民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自脊背升起,瞬間浸透了全身,冷汗涔涔而下,溼透了衣襟。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那近在咫尺、幾乎要觸及他生命的苗刀,心中湧動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難以置信的恐懼交織。

勞民的心臟猛地一緊,不由自主地仰首望向那方,只見一名身著深邃黑袍的男子,宛如夜色中走出的幽靈,手中悠然提著方才還鮮活的毛民頭顱,其眼神冷冽而高傲,彷彿萬物皆在其腳下匍匐,那頭顱的蒼白與黑袍的深邃形成鮮明對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勞民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向著那因毛民掙扎而遺落的苗刀邊緣娜了幾步,他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卻又夾雜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決絕。

“臣服,或者……死!”君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寒冰鑄就,穿透空氣,直抵人心最深處。

“這詞好弱智啊……能不能換一個?”君默雖然看起來霸氣,但黑袍之下卻是跟哥哥偷偷吐槽,語氣中帶著俏皮和無奈。

“你懂什麼?別人都是這樣的,這樣才有效果好嗎!”哥哥帶著一絲完味朝君默笑道,但是君默知道,如果是讓哥哥來的話,他肯定也不好意思的,可惜實在沒辦法,君默自已肚子裡又憋不出什麼墨水出來,只好照著哥哥來了。

勞民的身軀彷彿被無形的恐懼抽去了所有力氣,顫抖著緩緩跪倒在地,膝蓋與堅硬的地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響,那是他心中驚濤駭浪的外在迴響。他雙手交疊,額頭緊貼於冰涼的地面上,一下接一下地磕著響頭,每一次都伴隨著急促而慌亂的呼喊:“大人……大人……”那聲音裡,既有敬畏,也有無盡的惶恐,如同寒風中的落葉,無助而淒涼。

這一幕讓君默不禁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未曾料到,自已的一舉一動竟能引發如此強烈的反應,他還以為這個勞民會和自已拼命呢,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了當的就服從了。

那份突如其來的震撼,讓他原本沉穩的心境泛起了層層漣漪。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勞民那急促而雜亂的磕頭聲,在靜謐的空間裡迴盪,顯得格外刺耳,卻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淒涼與卑微。

君默緩緩上前幾步,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他並未立即開口,只是靜靜地站立,任由那股無形的壓力在兩人之間蔓延。這一刻,時間彷彿被拉長,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載著沉甸甸的重量,讓人窒息。

“以後你不必向毛民上交糧稅。”君默的話語讓勞民有些躊躇惶恐,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害怕,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有斬殺毛民的實力,可是上面的毛民怎麼說也有個成百上千萬人,這是他一個人能夠抵擋的?

況且,他憑什麼要給自已自由,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誰能知道,你的慈悲下面藏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