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遺憾不再來
長相思夭柳續寫【此事本難全】 晞燭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接下來的日子裡,小夭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了。她早上起來,要先去回春堂打理藥田,然後開門坐診,通常來說,定期抓藥的患者都在上午來拿,有些人可能昨夜不舒服,第二天一早便來看病,所以上午的患者相對多一些,等到下午,基本就可以安心在後院處理草藥了,偶爾也會有緊急的病人,但也是少數。
小夭現在下午多了兩項任務,學習箭術和給相柳製毒,上一次學箭,她還是那個無所事事的大王姬,整天跟著防風邶,不是練箭就是玩樂,自然不覺得疲憊。可現在她既要兼顧回春堂,又要練箭,感覺有些分身乏術。
好在防風邶十分慷慨地說,因為要鍛鍊毛球的廚藝,邀請小夭來品鑑,從此承包了小夭的早飯,小夭才不至於每天為了多睡一會兒而放棄吃早飯。
可是這樣堅持了沒過半個月,好幾次小夭吃著飯就快要睡著了,練箭的時候狀態也不好,防風邶讓她休息,並停止教學,可小夭回到家裡還繼續偷偷練習。後來防風邶實在看不下去了,指派了毛球,每日下午去回春堂幫忙處理藥材,毛球雖初化人形不過百年,但靈力也在小夭之上,小夭幾個時辰才能磨好的藥,毛球略施法力就可以完成,從此小夭輕鬆了不少。
一來二去,小夭和毛球逐漸熟悉了起來,毛球也逐漸暴露了孩子本性,時常和小夭打鬧說笑,不是趁小夭午睡,把樹枝插在她頭髮裡,小夭睡醒以後滿院子追著毛球打;就是把小夭做好的毒藥偷偷藏起來,看小夭找不到就捧腹大笑,相柳會冷不丁出現在毛球身後,敲敲他的頭,毛球立刻收斂笑容將毒藥雙手奉上。小夭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會在毛球拿出自已新學的“美食”時,先皺眉不語,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後再說好吃,把毛球嚇得半死,還會在毛球追她打鬧的時候略撒毒粉,讓毛球不停地打五分鐘的噴嚏……日子增添了許多歡樂。
一日小夭與防風邶練箭,興許是昨夜沒睡好,小夭有些有氣無力,防風邶收走小夭的弓箭,提議道:
“今天不練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啊,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防風邶露出神秘的笑容。
他們穿過大街小巷,七拐八繞,終於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地方,防風邶推開了一扇老舊的木門。
木門後是一個直通地下的樓梯,陰暗中只有點點微弱的燭光,一陣陰風襲來,小夭打了個哆嗦,往防風邶的身後縮了縮,
小夭狐疑地盯著防風邶:“我最近沒得罪你吧……你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防風邶將小夭推進門內,臉上的笑容依舊神秘:“是啊,談了個好價錢,就等這一天了。”
小夭見他這副玩笑模樣,自知沒有危險,邊往下走去邊繼續打趣道:“行啊,一會兒我幫你點點,可別數錯了。”
下到樓梯底部,拐過彎去,小夭看見了掛在牆壁上碩大的狗頭雕像,這竟然是離戎氏的賭場,但裡面空無一人,看上去是個新據點。
小夭回頭看防風邶,防風邶負手而立,衝她抬抬下巴,小夭回頭向裡面看去,赫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陰影裡走到亮處,逐漸看清了他的容貌。
“左耳!”小夭叫道,立馬走了過去,“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裡?”
當年她與塗山璟成婚,又得知相柳化作一片黑水,悲痛欲絕,塗山璟怕小夭每次見到左耳,都會令她觸景生情,思懷相柳,於是他們前往桃花小院隱居的時候,便沒有讓左耳跟來,從此再未得見。
“王姬,柳哥。”左耳朝他們點頭,回答道:“是柳哥安排我來這裡的,苗圃這兩天也要過來了。”
提起苗圃,左耳的臉上有一些不好意思,還有一些幸福。
“太好啦,可是…..總不能讓苗圃跟著你開賭場吧?”
左耳好像被說中了什麼,他看了看相柳,像是在徵得什麼同意,隨後有些難為情地問小夭:“王姬,左耳有一事相求。”
“你說。”
“苗圃她……她懷孕了,可否讓她繼續跟著王姬?做些雜事也好,反正別在這裡,我怕……”
“當然可以!大喜事呀!”小夭喜笑顏開,還有什麼比相愛之人結出生命的結晶更讓人幸福滿足呢,小夭也知道左耳的擔憂,賭場開起來以後畢竟魚龍混雜,苗圃懷著身孕在這裡十分危險,再說跟著小夭,自已多個幫手不說,萬一苗圃有什麼異動,她還能照應。
小夭笑吟吟地轉過頭去看身後的相柳,相柳離她很近,她看見相柳的眼裡也有星光流轉,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像是在說,我懂你,我也很開心。
小夭又問左耳:“那你今後對這個賭場有什麼打算?不會還有角鬥場吧?”
左耳搖頭,堅定地說道:“在我這裡,絕不會有奴隸,也絕不會有角鬥。”
身後的相柳忽然開口:“左耳跟我說過,他這些年,一直在摧毀各處的奴隸場,他希望以後再也不會有更多的左耳了。”
小夭內心有些複雜地看著相柳,也不會再有一心報恩的相柳了,她想。
左耳繼續開口補充道:“之前救下的奴隸,有三條路可以選,要麼去今朝醉做護衛,要麼來我這裡看場子,要麼,海闊天空,任他自由。”
小夭想起在今朝醉看到的黑衣護衛,將那些輕薄姑娘的醉漢趕出門外,據說事不過三,否則此人將用不得入今朝醉。
這些願意跟隨左耳的奴隸們都衷心無比,他們或在今朝醉,或在離戎賭場,變相形成了一個保護圈,那些憤憤不平的奴隸主,若是想要上門尋仇也要掂量掂量。
“左耳,你做得對,我們都會幫你的,希望以後都不會再有奴隸了。”
小夭眼裡似乎有淚光閃爍,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當年相柳不是那個一心報恩的將軍,或許她送出的那顆水晶球就不會變成大肚笑娃娃裡的模樣了,從前,相柳對她若即若離,令她捉摸不透,可當她知道大肚笑娃娃的秘密,看見上面刻的“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處可去,願你一生安樂無憂!”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相柳對她的所有情誼,明白了他所有的不得已而為之,就在那一刻,她也明確了自已的心意,她原來一直愛的都是相柳,可惜為時已晚。
這麼多年如白駒過隙,她沒想到自已竟然還有失而復得的機會,那天開門看見相柳,一瞬間她多麼感謝老天,可造化弄人,眼前的相柳竟然不記得自已了,那他還從前對自已的感情還作數嗎?小夭不得而知。
現在,她只知道自已對他的心意,不管他記不記得,不管他如今對自已是真是假,這份心意是不會變的。可若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三番五次地對她這麼好?他們相處時的感覺是那樣熟悉,就好像兩人從未分離。
她忽而心生一計,對身後的人說:
“防風邶,來都來了,我們來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