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仙相貌醜陋

靈善姬一愣，沒想到時若瑤竟這麼快就對自已產生了信任，但那兔子卻拼命在時若瑤手中掙扎，生怕被靈善姬碰著了。

靈善姬微微一笑，伸手正要去摸那兔子的腦袋。她身後的玉帝突然走到了二人中間，將時若瑤從地上扶了起來，低低地說：“這兔子調皮，莫叫它抓傷了貴客。”

時若瑤知道玉帝素來謹慎，方才伸出去的手也垂了下去，也低低地說著自已不該擅闖之類的話。玉帝也不計較，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今日回去定要好生管教”，便讓她離開。

時若瑤正要離去，身後的靈善姬卻開了口：“既然來了，便隨我去魔界吧。”

靈善姬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是要時若瑤聯姻。

可，誰都知道，時若瑤並非仙界之人。雖然時若瑤沒有半點神力，但終究也是上神之女，亦屬神籍。她待在仙界沒有半點益處，但若是捨棄了，給了魔界，卻讓眾仙家都有些不願。

果不其然，靈善姬的話一出，全場譁然。所說的話，自然也都是些反對的話。

時若瑤也不免震驚，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靈善姬。她與靈善姬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一個被自已母親拋棄，又在仙界不受待見的人……她不明白靈善姬為何選擇自已。

她以為靈善姬並不清楚她的身份，開口便提醒道：“我是……”

卻不料話剛說出口，就被靈善姬溫柔地笑著打斷了。

在靈善姬抬手製止的瞬間，時若瑤也發現了她手中的手鍊卻好似也受到了驚嚇，在她那白皙的手腕上跳動不停，似乎在抗議。

靈善姬意識到手鍊的異樣，沉了臉拍了拍那不安分的手鍊，低低地怒斥：“別吵！”末了，又笑眯眯地抬了頭看著時若瑤。

那手鍊就好像能聽得懂她說的話似的，竟真的安分了下來。

時若瑤發現了，靈善姬好似有兩張面孔，一張是溫柔的，一張是嚴厲的，這兩張臉可以自由切換。

“瑤兒年幼，不可婚配。”此時，玉帝的聲音穿透紛亂嘈雜，擲地有聲，不容置疑。顯然，他也同眾仙家一般，並不同意這門親事。

“百歲之人，倒也說不上年幼。”靈善姬沒有起身，輕柔地摸了摸時若瑤懷中的兔子，雲淡風輕地說。

玉帝皺眉，很顯然，靈善姬已經知道了時若瑤的身份。他面露不悅，原來靈善姬今日並非來挑兒媳的，而是來搶人的！

“你既已知曉她的身份，也自然知道她並非仙界之人，不能代仙界聯姻。”玉帝陰沉著臉，不高興地說。

靈善姬冷笑一聲，仍只是淡淡地說：“她在仙界百年，你們卻將她視為異類，聽來著實叫人寒心。恕我直言，若是換了我們魔界，定不會出現此等涼薄之事。”

眾仙家自知理虧，不由默默噤聲。玉帝卻眉頭微皺，不容置疑地說：“上神身份高貴，自不能與仙籍之人混為一談。”

靈善姬卻不加理會，只是淡淡地笑著說：“非她不可。”

靈善姬話音剛落，時若瑤只覺一股肅殺之氣在空中穿梭，好似兩股力量在空中暗自較勁。她抬頭便看見了玉帝那張陰沉的臉，她知道自已闖了大禍，心下頗感不安。

本來，仙魔兩界聯姻，怎麼著都輪不上她。如今，靈善姬執意要自已代仙界聯姻，自已身份特殊，玉帝也定做不了主。

聯姻的旨意是上神曦瑤傳達的，曦瑤也是時若瑤的母親。此舉本意是為了緩解兩界之間的矛盾，若是因此鬧得不可開交……

時若瑤不敢想曦瑤會如何看待自已，亦不想看到玉帝因為自已變得難堪。她心中焦灼再三，終於鼓起勇氣，怯生生地說：“姐姐，小仙相貌醜陋，恐怕……恐怕會驚嚇了你，辜負……辜負了上神的好意。”

靈善姬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般說，突然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時若瑤頭一回聽到這樣的笑聲，恣肆、灑脫、不遮掩、不造作……這笑聲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叫人也忍不住跟著咧開了嘴。

周圍的仙家卻紛紛側目，低聲怒斥：“成何體統！”

靈善姬不屑地笑了，抬手作勢要教訓那說壞話的仙人。在眾人驚訝之際，卻抬手一挑，揭開了時若瑤的面紗。

時若瑤沒想到靈善姬會偷襲，慌忙遮住了自已的臉。她那羞得通紅的臉也如朝霞般染紅了面前的薄紗。

雖只是瞬間一瞥，靈善姬也不由為之驚豔：她的面容清麗脫俗，肌膚白皙如玉。鼻樑挺拔精緻，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種乾淨的溫柔。她的長髮如瀑布般流淌，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每一縷都散發著淡淡的銀光，彷彿月光下舞動的精靈。但最讓靈善姬稱讚的，卻不是她的美貌。

靈善姬活了幾千年，也算閱美女無數，但像時若瑤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時若瑤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矛盾的美，既清冷又溫柔，既成熟又青澀，既知禮又無畏……猶如冰山之巔含苞待放的雪蓮，清冷而高雅；亦如清泉之源春露秋霜的牡丹，清澈而單純；更如翠林之間躲迷藏的喜鵲兒，透著善良和靈動……

靈善姬的目光像粘在了時若瑤的身上，直到時若瑤不再遮擋面容，露出一張香腸嘴來。這張嘴在她臉上，就像薄如蟬翼的牡丹花瓣上長了一顆樹瘤。這樹瘤霸道而粗俗，消解了牡丹花原本的優雅和高貴，只留下一種滑稽而尷尬的感覺。一如這張香腸嘴不僅破壞了這張臉的和諧比例，也讓她失去了原有的靈動和美感。

圍觀的仙家都紛紛忍不住偷笑了出來。原本害羞的時若瑤卻不再遮遮掩掩，反而大大方方地看向靈善姬。靈善姬手腕上的黑色手鍊在不停地抖動，分明也在嘲笑時若瑤。

靈善姬的雙眸卻更明亮了，含笑說：“魔界有種藥草，可治仙娥這嘴。我本擔心讓仙娥隨我去魔界，是委屈了你，如今這般看來，倒也算是成全了仙娥。”

時若瑤沒想到靈善姬會這樣說，說得自已啞口無言，無力辯駁。

玉帝扶額，掙扎著說：“倒也不用特地去魔界，我亦有法。”

靈善姬窮追不捨，說：“玉帝莫要辜負魔界一片好意。”

玉帝啞然，面色又陰沉了下來。靈善姬不按套路出牌，屬實難以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