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你困了我那麼久,究竟是意欲何為?對於你來說,又或者對於我來說,都沒有明顯的好處,甚至還會讓他人得了漁翁之利,這應該非你所願吧……”

灰白死寂的蒼穹上,盪漾出一片漣漪,逐漸幻化成一道道模糊的毀滅劫雲,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迷霧海。

虛幻層疊的草原上,撐開了一雙巨大的灰白色眼睛,伴隨在眼睛周邊的是一片無垠浩瀚璀璨的永恆星河,與上方的力量形成了相互對峙之勢,不分伯仲。

“吾自有分寸,你我之間能說的並不多,你只要老實安分的待在這裡,吾並不會過多去追究你的事情。”

“呵,老神棍。好了,你我之間也是時候分個高下了,以快儘早結束這一場鬧劇,玩的時間夠長了,這片天是時候該易主了。”

“口氣不小,不知你有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和我當年那位老朋友相比差了多少。”

“好,你我今日就來較量一番,各取一瓢,以正心中所想。”

毀滅的雷霆直擊而下,劈中了那一雙灰白色的眼睛,不過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這也只是天道略微出手試探一下罷了。

而草原上隨之而來的是,那雙灰白色眼睛慢慢變淡,一條燦金色的天路自謎過海中蔓延而出,當天路蔓延至劫雲上時,溫暖祥和的金光籠罩住劫雲,原本令人心悸的毀滅之勢,瞬間平和了不少,隱隱快要消散。

從迷霧中走出來的是一位全身上下佈滿眼睛和嘴巴的黑色身影,肆意轉動的眼球和一張一合的巨口,看上去並不顯得猙獰,反而還充滿了神秘感。

“天道,我既已現身,你又何故再繼續當那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

時盞身上的嘴巴同時開口,接著輕笑一聲:“當然,你有選擇的權利,我只希望我們能坦蕩一點,好好戰一場,得出我想要的答案。”

“既如此,也好,你竟然冒險與我一戰,恐怕也是走到那一步了,今日我若不阻你,往日恐怕也沒什麼機會。不過我也希望你能踏出那一步,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無邊無際的迷霧海迅速蠕動,交匯在蒼穹的最上方,形成了一道道層層疊疊的明光,在那虛與實的交匯處出現了一扇古老玄奧的光門,周邊浮現出無數道符文。

差距怎會如此之大,果然在沒邁出那一步之前,萬事都有可能,終究還是我自大了……時盞在望向光門時一陣心驚。

“現在能夠明白了嗎?要記住你只是第二天道,而吾是第一天道,在吾還沒邁出那一步之前,你這一輩子都會受限於此。”

一位身穿灰色爛衣袍的老人盤坐在蒼穹之上,俯視整片世界,氣息古老而隱晦,萬物以他為中心,萬物以他為起始,萬物以他為終點,一人即是蒼天。

“難怪,難怪你沒有第一時間除掉我這個後患,看你這虛弱的樣子,估計也活不長久了。”時盞收斂了身上的眼睛,從內向外綻放,無數的眼睛和嘴巴盤踞上蒼,給予了老人不少壓力。

“終歸是太過於年輕,對於你現在的實力,我只需略微出手便可鎮壓。”

老人抬手之間毀滅了所有的眼睛和嘴巴,還在時盞的身上留下了無數道金色裂紋。

第一天道和第二天道的差距猶如鴻溝,時盞在一招之內便敗了!

第一天道和第二天道之間,雖不是物與造物者之間的差距,而是實力層次上的劃分。

但天道分為三道,第三天道也俗稱第一次質變,第二天道則是第二次質變。

而第一天道和第二天道之間則是質變中的質變,屬於神變,是凡人突破自身之間的最後一道關口,處於凡道絕巔的層次。是真正的三化天道,以生化天道,屬於是真正的天道,擁有執掌萬物之能,紅塵俗世皆由其掌控。

時盞自虛無中取出一片綠色的葉子,含在口中,身上的金色裂紋重新被黑色取代,原本氣若游絲的樣子,瞬間就恢復圓滿了,甚至更勝於從前。

“同屬於斬天大能,每一次質變都至關重要,卻沒想到這第三次質變,竟讓我產生了直視神明的錯覺。”時盞內心驚駭不已,自知這次是有點拖大了。

“既如此,你還要再戰嗎?”氣勢恢宏的老人依舊在耐心的詢問著他,但聲音很冷,有著一種想讓人臣服的意味。

“戰,為何不戰?你不是也知道我摸到那一道瓶頸了嗎,既然這樣何不戰一個酣戰淋漓。”

“對抗一次真正的天道不死……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就連你們當年那位老族長也做不到,更何況你。”

“哈哈哈,一個時代自有一個時代的傲骨,此時我若是怯而不戰,恐怕這一生也就到頭了。況且我還是乘了一次利,雖說你現在受傷,我恐怕勝之不武,但有時候規矩不一定好,畢竟有時候託大的人才是愚不可及。”

時盞眼裡只剩下了瘋狂的意味,他用手撕開了自已的身體,無盡色彩的光芒傾瀉而出,“似混沌,似鴻蒙,似玄黃,萬物之極,盡在其中”,包含在數之不清的可能內。

他狠狠一扯,而後身體才恢復如初,拿出了一個青色的古老小鐘,剛一拿出,周圍的事物幾乎都禁止了,就連老人也不例外。

而古鐘的每一次震動,都會顛覆現實,把周圍的事物全部都扭曲了,以及古往今來的時空都出現了震顫,而眼前所展現的一切事物,都化為了無數個小圓點,也就是肉眼不可察的微小光粒。

這就是淵族的鎮族之寶“初鴻無天”,能力極為霸道,可以讓一切初始化,這就是淵族能長存下來的至關重要的神器,是真正的一族的底蘊。

老人眉頭微皺,似是在懷念,似是在感慨:“這就是淵族的鎮族之寶,你倒是毫不掩飾,出手可真大方,就連吾也沒有把握在這件神器上取得半分優勢。”

“既然是寶物,那就應該用在最重要的時候,而不應該把它雪藏起來。畢竟我現在是淵族的族長,使用它只不過是職務之便,談何逾越!此舉若是成了我便可以把淵族再拉上一個高度,並且還可以登得神位!!!”時盞此刻只想瘋狂一次,畢竟這一次若不瘋狂,就沒有機會再繼續瘋下去了!

時盞用手輕敲古鐘頂部,從手上凝聚一道蒼白色的光芒,包裹著古鐘。

在古鐘逐步穩定下來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有些複雜的看著這一口古鐘。

因為這一口古鐘所展現的威能實在是太強大了,直接會導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所以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動用這一口古鐘,畢竟當初的淵族族長就是死在這一口古鐘的反噬之下的。

“如果我猜的不錯,第一天道這一身傷就是他所留下的!”

“也就是那位淵族的老族長,他當時也就是持著這一口古鐘,殺的諸世無敵,而第一天道當時就是被他打傷。”

“如今我才明白這一口古鐘究竟離譜到了何種程度,僅是1\/10的威能,竟讓我有點招架不住了,不怪當年的老族長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