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為別人催眠,但對方都是自願,而不像這次……他看了一眼臥室大床上睡得格外香沉的東方女人,猶猶豫豫的開口道:“主人,真的要催眠夫人嗎?”

孟安塵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以黑夜做背景,那笑容看上去便讓人覺得妖異不已。

“你是第一次在我手下做事麼?我的命令,也敢質疑?”

男人的聲音森冷異常,聽著就讓人後背發寒。

年輕醫生連忙低下了頭,恭敬的認錯:“屬下不敢.”

“去做吧,催眠她,讓所有的記憶都永遠塵封,不要讓她想起來.”

孟安塵淡淡的吩咐,音質越發清冽。

年輕醫生進到臥室去做自己的工作,他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面向黑夜,手裡不知何時已經點上了一支細長的煙。

煙霧繚繞下,他整張臉都漸漸看不清楚了。

不過二十分鐘,年輕醫生便又一次回到了陽臺上,低聲報告道:“主人,事情已經辦好了.”

“嗯,你可以走了.”

孟安塵頭也不回,在欄杆上擰滅了菸頭。

年輕醫生應了一聲,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孟安塵指節間夾著那已經熄滅的薄荷煙,望著黑夜靜靜呆了會兒,等到身上的煙味漸漸散去,才回身走進臥室。

黑色大床上,孟以珂對今晚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依舊睡得很熟。

小巧嬌俏的臉上很平和,很安寧,看上去格外美好。

孟安塵喜歡這樣的她。

這樣的她,於他而言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片美好與淨土。

他不允許這樣的她消失,他不准她想起來過去的那些事情。

那場屠殺,那場被滅門的血海深仇,她不需要記起來,他也不准她記起來。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霸道也行……總之他要做的事情,他要守護的人,不允許出現一點任何差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孟安塵一直獨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沉睡的女人。

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眼,也許是一輩子。

直到第二天天色剛亮,孟以珂悠悠醒來,他依舊坐在床邊,保持那個姿勢,不眠不休的不知疲倦。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孟以珂一睜眼就看到他,驚喜之餘,想到昨晚明明想著要等他的,結果莫名其妙就睡過去了,不禁有些赧然,“我昨晚本來想等你的,不過可能是因為床太舒服了,導致我一爬上來就睡著了.”

“睡好了麼?”

他往她身邊靠了靠,修長的手指劃上了她的嘴唇。

孟以珂試探一般的慢慢拉下了他不安分的手指,笑眯眯道:“睡飽了,很舒服,你呢?你還麼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的很晚.”

孟安塵模糊的給了她一個答案,便不許她再追問,直接傾身過去,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一貫溫柔,即便又是帶了逗弄的心,也是極為有分寸的。

而這次,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吃掉一般,吻得極深極重。

他的手也繞到了她的後頸,將她使勁的往他身邊帶。

孟以珂招架不住,在唇齒間隙細聲抱怨:“你輕一點嘛!”

他忽地就鬆開了她,嘴角慢慢彎起來,笑容邪肆,看得孟以珂小心臟一顫一顫的。

她敏感的察覺到了危險,本能的一步一步往後退,雙手護在胸前,結結巴巴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昨晚睡飽了,今天精神應該很好吧,嗯?”

他一邊閒適淡然的問她,一邊起身,慢條斯理的開始解衣釦。

結實的胸膛漸漸展露無遺,他的身材非常的好,比孟以珂在雜誌上看得男模身材還要養眼。

她下意識的嚥了咽喉嚨,在他彎腰脫褲子的時候,想也不想便連滾帶爬的下床,打算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她腳尖才剛沾地,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她尚未來得及驚呼,便重新被人壓在了床上。

孟安塵手長腳長,輕輕鬆鬆就全方位制住了她,兩人相貼的剎那,他的眼神便炙熱起來,迫不及待的埋首在她頸邊啃噬,“不要逃了,以珂,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他的話像是有魔力,本來掙扎不休的孟以珂突然就不動了,渾身漸漸發軟,任由他主宰了她的一切。

肖想已久的東西一朝得手,自制力強大如孟安塵也有些無法控制自己。

從溫柔到暴虐,從清泉淺溪到驚濤駭浪,他帶著她遊走在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裡。

樂不思蜀,無法自拔。

兇狠的結束之時,孟安塵緩緩撐起自己,看著臂彎裡的臉色酡紅,神思不屬的女人,突然明白了有句話的確是真理。

溫柔鄉英雄冢。

此時此刻,她叫他把命給她,他大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喜歡麼?”

他像啄木鳥一樣,時不時低頭在她唇間,臉頰之上落下一個輕吻,放縱過後的嗓音低低啞啞,磁性誘惑的一塌糊塗。

“不喜歡!”

孟以珂恨恨的,十分想呸他一臉。

就算他餓了很多年,也沒必要這麼兇殘吧!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像是被人拆了重灌一樣,關鍵是對方技術不到家,重灌還沒裝好!現在稍稍動一下,渾身上下都疼。

“難受?我幫你按摩按摩.”

他說著,便抬手給她捏肩捏腰。

他的手上帶有薄繭。

他是一個大家族的主人,平時總是養尊處優的,孟以珂想,那薄繭應當是握槍留下的。

她心裡忽地就複雜了一些,伸手慢慢撫上了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這個男人看著她時,眼神總是柔和神情叫她的心也跟著化了。

可是她一想到他的身份,便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切,尤其是她還完全不記得他們的過往。

“孟安塵,你會永遠愛我麼?”

孟以珂聽夏喬說,陷入愛情的女人最喜歡男神會不會永遠愛她一輩子,即便對方對她說謊或者她本身就心知肚明,她也依舊想要去問一問。

孟以珂其實心裡莫名篤定孟安塵會一輩子對她好,但是她就是還想再問一遍。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心理……“只要你聽話,永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就會永遠愛你.”

他手上繼續替她按摩著,面帶笑意的淡淡道。

孟以珂有點不高興,嘟著嘴質問他:“為什麼非要加個限定條件?你就不會說,寶貝,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永遠愛著你麼?”

“那是濫好人才會說的話,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好人.”

他的手沿著她的腰線慢慢往上,孟以珂警覺的一把扣住他,但是沒用,又一輪水深火熱襲來。

孟以珂發現了,他在懲罰她,每次都在她快要舒服時鬆開她,然後用一張顛倒眾生的臉笑笑的看著她,等著她來求他給她更多她想要的……孟以珂覺得一直以來,她基本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而且他天生自帶誘惑技能,都沒費多少心力,輕鬆就佔領了她……現在連在這件事上都要欺負她!簡直太混蛋了!所以極致的愉悅結束之後,孟以珂對孟安塵第一次發起了脾氣。

其實也不是發脾氣,畢竟她性子軟,發不來脾氣,最多也就是冷戰。

她不說話不搭理他,他要硬往她身邊湊,欺負她,她便裝委屈,裝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來,他便有點沒轍了。

孟以珂總算是有了扳回一城的成就感。

……幾個回合之後,孟安塵也學乖了,耐著性子,哄她陪她。

一堆工作暫時丟在了一邊,像個普通男朋友一樣,陪著她吃飯聊天看電視,甚至提出要帶她出去玩。

黃金莊園的附近都是天然景點,環境簡直不要太好。

孟以珂一開始就很想出去逛逛,但是孟安塵不准她出門,這次倒是有機會了。

不過出去的不止他們兩人,方圓幾百米都佈滿了孟安塵的人。

孟以珂有時一抬頭就會看見一個黑衣保鏢的身影一閃而過,好像這山清水秀的野外處處都可能藏著殺機。

“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有那麼多人跟著,我叫他們走?”

孟安塵察覺到她的分神,雙手摟了摟她。

孟以珂在他大海一般的眼眸裡看到了她自己,滿滿都是她,也只有她。

“沒有不喜歡,讓他們跟著吧.”

孟以珂溫婉的笑起來,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吻住了他。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

孟安塵和這世上的絕對大多數人都活的不同。

他絢麗而危險,遇到了他,孟以珂才知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