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戴著面具,略有些凶神惡煞。

瀾鋒被牢牢綁住,臉色很蒼白,有氣無力的靠在地上。

沈琴緩見狀,立馬上前一步。

“放了他,我來換。”

那人帶了變聲器,聲音很是嘶啞,帶著些嘲諷輕蔑的意味:“放了他?沈琴緩,你真當我傻啊?”

“把你放在我身邊,這不是等著我被殺死呢嗎?”

“你看來是不記得你六歲時發生的事了。”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沈琴緩打破了沉默。

“什麼事?”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沈家果然用了催眠術。”

他刀抵著瀾鋒的喉嚨,沒人敢亂動,只能看著那人緩緩開口,講述出一個遙遠又難忘的故事。

沈琴緩原本的家在A國,而不在M國。

那時,沈家也沒有分裂,而是一個足以和陸家相媲美的大家族。

在整個盛京都是相當有地位的存在。

當時微生家也在A國經商,這三個家族的關係都很好,互相都有往來。

後來微生家去了M國,而沈家也分裂成了兩個分支,一支跟隨微生家去了M國,另一支留在盛京。

沈琴緩的家族就是跟去M國的那一支。

但是當時由於沈琴緩還小,所以暫時留在A國。

沒想到後來M國的沈家得罪了當地的勢力,為了抓住沈家的軟肋,那些人派人到A國綁架了沈琴緩。

當時的沈琴緩才六歲,就被兇惡的綁匪綁去了s國亂區。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踢到的是鐵板。

後來不僅整個沈家,甚至於整個陸家和微生家都發動了勢力。

幾乎把所有大陸翻了個底朝天,動用了所有可以使用的勢力。

最後,才在s國的亂區找到了女孩。

不過沈琴緩的父母為了救她全部死在這裡了。

當時沈琴緩被折磨的不行,心理醫生說她的心理嚴重創傷。

沈老爺子奪過了大權,穩住了集團內部的騷動。

最後老人家一狠心,找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獲救的沈琴緩做了催眠治療。

讓她忘記以前的事情,讓她忘記曾經的快樂與傷痛。

塑造一個堅韌的她,塑造一個無法被磨滅的她。

那人說到這裡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眼神冰冷而狂熱,彷彿燃燒著兩團藍色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此刻,他的手指緊緊地握著刀柄,彷彿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沈琴緩,你知道嗎?”

“你知道來救你的那些人,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是在哪裡死的嗎?”

“我告訴你就是在這裡就是在你踩的這片土地上,就是在這個廢舊的工廠裡。”

“當年,那些人就是在這裡,想要端了我的老巢,不過我帶著剩餘的最後一支勢力逃走了。”

“我真慶幸啊,我當初沒有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而是厚積薄發,捲土重來。現在,你的命脈也被我把握在手中。”

沈琴緩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也就是說,很久以前她的父母因她而死,她的朋友因她而傷,她甚至忘記了自已的竹馬。

怪不得……怪不得陸燦然和微生宴莫名其妙的對她那麼好。

她一直以為他們居心叵測,沒想到竟是久別重逢。

黛麗絲髮現沈琴緩全身都在顫抖。

她強撐著冷靜開口道:“這件事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你放了他。我會乖乖的跟你走,我保證。”

“不可以,有什麼事兒衝著我來……”瀾鋒咬著牙道。

“給我閉嘴!”神秘人咆哮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只是劫機就把你抓到手了,這樣一個毫無防備的廢物,要你也沒有用。”

神秘人看向沈琴緩:“讓外面的狙擊手把槍放下吧。我的探查力可是很強的,別想用這些小伎倆來唬我。”

沈琴緩轉頭比了一個手勢,神秘人才放鬆了一些戒備。

沈琴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你想怎樣?只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神秘人冷笑一聲,“很簡單,老老實實跟我走。至於這個男人,”他看了瀾鋒一眼,“就看他的運氣了。”

瀾鋒心中一急,“不,琴緩,你不能跟他走......”

話還沒說完,便被神秘人一腳踹暈了過去。

沈琴緩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她必須保護瀾鋒的安全。

“好,我老老實實跟你走。但你必須保證他的安全。”沈琴緩果斷說道。

神秘人點點頭,“放心,他暫時不會有危險。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說完,神秘人命沈琴緩來到他面前,準備換人。

沈琴緩鎮定自若的走到神秘人面前,這讓他感覺很不爽。

神秘人嘴角突然咧出一絲冰冷的笑:“我突然改主意了。換了你我的風險畢竟高了一層,所以……”

他抬頭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人。

“他們都不許動!你就站在那裡,捅自已十刀,如果捅了十刀之後,你還能活著並且爬上來,那麼我就放了他。”

“不然他現在立刻斃命。”

褒柯和黛麗絲頓時怒了:“瘋子!一個人被捅十刀還能活嗎?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一命換一命,公平的很。要是不樂意就看著你的好手下命喪於此吧。”

“倒也說不準呢,我看這手下不僅忠誠於你,他好像還很愛你。”

“我在審問他的時候,他甚至還面露兇光的告訴我別打你的主意。”

“沈琴緩,無論你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你都很會籠絡人心啊。”

沈琴緩撩了一下眼簾。

僵持許久後,清冷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

“我答應你。”

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把匕首,然後直直的朝著自已的肩膀上扎去。

鮮血四濺,朦朧了她的眼。

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利落的把匕首拔出自已的身體,再次換地方紮下去。

“老大!”黛麗絲哭著想攔她,可卻被褒柯死死抓住。

“你要是現在攔住她,那幾刀就白捱了。”

一下,兩下,三下……

屋內靜的可怕,只剩下利刃插入血肉的悶聲。

沈琴緩好像刺入的不是自已的身體,而是一具早已冰涼徹骨的屍體。

但站的離她近的人都看見了,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女孩潔白無瑕的臉流下來。她曾經嫣紅的唇瓣此刻變得煞白,面無血色。

明明疼的彎了腰,再次起來的時候頭還傲慢的仰著。

一個人骨子裡的傲氣是磨不掉的,哪怕敲碎了骨頭,喝光了骨髓,也仍然存在。

那神秘人看到沈琴緩這樣的態度,又有些惱怒。

“捅了十下後就給我爬過來,爬到我腳邊,我就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