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提著人魚陛下的腦袋朝著符音的方向緩緩遊動,

其他人魚才發現場上還有一個瘋狂的人魚。

“她殺了人魚陛下,她肯定知道怎麼回事!”

“將她抓起來!”

“肯定是她幹了什麼才讓屏障破碎的!”

符音耳邊全是人魚們的爭吵之聲,然而卻遲遲沒見有人魚邁出實質性的一步。

阿芙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符音的身前,她仔細地打量著符音,

藍璟微微蹙眉,

這一細微的表情立馬便被阿芙注意到了,她立馬遊向了藍璟,

“我知道你,”阿芙看著藍璟,聲音陰沉沙啞,

“你是她的伴侶,和我那個侄兒一樣.......”

藍璟被她灰濛濛的眸子盯著略感不適,就如同被無形的枷鎖禁錮住,稍一動彈便會萬箭穿心。

符音伸手將藍璟拉到一旁,不滿地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

阿芙一臉高興的說道,死寂的雙眼平靜如波,這詭異而強烈的割裂感,讓在場的人魚毛骨悚然。

她繼續說道,聲音尖銳刺骨,

“我什麼都沒有了,宗江也離開了我,憑什麼你們這些人魚就可以幸福美滿?”

她狠狠的將手中拎著的頭顱摔在地上,顱骨四分五裂,血液迸射而出。

符音身前捲起一道水流,將血水和碎骨阻擋在身前。

阿芙突然轉身,她的十指之間不斷鑽出半米長的線蟲,這些線蟲猶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朝著在場的人魚游去。

暗淡地海域中,周圍的人魚因為黑暗而聚集在一起,本是為了安全。

然而如今成為殺死自已的兇器。

最內圈的人魚最先發現那些恐怖怪異的線蟲,他們尖叫一聲,拼命的朝後擠去。

然而還有許多人魚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擠擠挨挨的朝前擠著試圖看清楚。

很快第一批被線蟲寄生的人魚迅速成為一團團血霧,血腥味順著水流流向了每一位人魚。

“有人魚死了!”“有人魚死了!”“誰死了誰死了?!”

人魚不斷地發出詢問,連連後退。

“你為什麼不想救他們呢?”

阿芙湊到符音的眼前,

她的眼眸被瞳孔佔據,只有邊緣處才能看見一絲絲的眼白,若是其他人魚被這樣的眼睛盯上,恐怕早已尖叫出聲。

符音卻不害怕,她淡定自若地問道:

“是他們自已選擇看熱鬧,自然要為看熱鬧付出代價。”

阿芙突兀地笑了,然後肯定的說道:“你也不是好人魚。”

符音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略帶得意的說道:“多謝誇獎。”

阿芙眼神一冷,她轉身離開。

卻突兀地飛快的折返回來,就像之前的行動,只是為了讓符音放下警惕心。

她扯爛了符玄瀾身上的巨大水草葉,讓一直裝扮怪異、沉默不說話的符玄瀾暴露在眾人魚面前。

光線太暗,阿芙聲音尖銳而激動的宣佈道:

“這裡有一條黑色人魚!”

然而沒有人魚應和她,皆是沉默而諷刺的看向她。

阿芙這才扭頭,當她看見符玄瀾在幽暗的海水中,卻依舊熠熠生輝的銀色鱗片時,她懵了。

符音嘴角微揚,她從來不做無用功。

“不可能!”

阿芙抱著頭尖銳地叫著,她的感覺不會出錯的!明明就是同類呀!他身上的氣息明明就是同類呀。

一定是女巫!

一定是他用了那該死的魔藥改變了身上的顏色。

他這個叛徒!

阿芙憤恨地看著符玄瀾,只是那眼底分明有著一抹羨慕之意。

若是她當初就有那樣的魔藥,她就不會被抓起來研究。

那些人魚不會日復一日的將她取血割肉。

她的父母不會因她而死,她的哥哥......

她們兄妹之間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

還有宗江.......

若她黑色人魚的身份被隱瞞的很好,一切都會不一樣。

阿芙迅速的朝著符玄瀾出手,

早就防備著的符音,在阿芙眼神剛變化的時候,便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被襲擊了的符玄瀾也不會就這樣放過阿芙,

別說三打一,就是阿芙她和符音他們任意一人魚對打也不可能會成功。

阿芙很快就被打趴下,她不甘心地故技重施,想用線蟲進行攻擊。

符音掏出一個巨大的水晶瓶,控制著水流,將她放出的線蟲全部關了起來。

阿芙看著這一幕,目眥盡裂,“你——”

符音微微挑眉,多虧了她開機甲時鍛煉出來的精神力,控制水流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符音一尾巴直接將阿芙拍暈過去。

符音看著周圍的人魚,高聲問道:“王宮裡還有其他管事的人魚嗎?”

一條紅色人魚略顯猶豫的遊了出來,

“女巫閣下,按照如今的情況應該讓人魚海後繼承人魚陛下之位,由她來決斷之後人魚深宮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

符音有些詫異,隨後問道:“那人魚海後在哪裡?”

人魚們面面相覷,沒有人能夠回答出這個問題。

場面頓時又冷凝下來。

符音看著越發幽暗的景色,若是寂靜海中其他勢力發現了人魚深宮的變故,絕對會來搶奪這一片可供居所的領地。

於是只好問道:“誰知道屏障是怎麼操作?”

人魚們依舊一言不發,唯有最開始的那條紅色人魚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一向都是人魚陛下操作的,除了每一任的人魚陛下,沒有任何人魚知道屏障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

一道略顯有氣無力的聲音在一片沙石廢墟下傳來。

人魚們慌亂的將那一片廢墟清理,發現埋在下面的正是不見蹤影的人魚海後。

她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臉色蒼白地看著眾人魚,再次重複道:

“我知道........怎麼操作屏障。”

她看著人魚們略帶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由得嗤笑道:

“本來我才應該是人魚陛下,知道如何操控屏障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一些隱藏在人魚群中的人魚這才回想起當年做的決定。

事到如今,他們怎麼還有臉提曾經對人魚陛下的認同?

要知道這死去的人魚陛下,本就是他們一起推上去的,

——他答應過他們,可以將那黑色人魚無償的交給他們。

不然他們這些本該死去的人魚,怎麼會好好的活到如今?

可惜啊,他們眼神帶著陰冷而又嫌棄的目光,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頭顱,

誰知道這個傢伙竟然會對那黑色人魚心軟,簡直是愚蠢。

他們都以為那黑色人魚在不停的取血割肉之中死去了,沒想到是被那傢伙偷偷的藏了起來。

哈——

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