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眾人,卻看到嶽千朗揮動的雙拳,威力一下子大了起來。盧義貞驚道:“這、這千朗竟又雙臂各貫通一脈。如此的修習速度,在盧家還沒有第二個呀!”

盧義貞話還未說完,嶽千朗已騰空而起,雙拳揮動,擊向丈許外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樹,只聽咔嚓一聲,大樹應聲而斷。

嶽千朗收住拳勢,此刻體內氣機稍稍得到緩解,在他雙臂又各貫通一脈之後,氣機又沿著經絡全身遊走一遍,然後絲絲縷縷的向丹田匯聚而去。

匯聚向丹田的氣機,逐漸穩固了下來,原本嶽千朗丹田內,內息充盈,但隨著這股氣機的注入,竟將丹田內的內息掃蕩一空。

嶽千郎內感之下,氣機在丹田內盤旋凝聚,沿著順時針方向,急速的盤旋。

不覺之間,嶽千郎的丹田越發穩固、強大,如果以前他的丹田只是一方書桌,現在如同一間房子。

只是嶽千郎自已不曾感受到。

這股氣機在丹田內盤旋半個時辰,最後終於安靜下來,氤氳而聚,如一縷微煙,呈極淡的紫色。

這股淡紫色的輕煙,飄飄渺渺,似有若無。

除此之外,嶽千郎丹田內再無他物!

嶽千郎震驚不已,三年開脈苦修,數月的內息修習,最後丹田內竟只有這一縷輕煙?

嶽千朗丹田內的這股輕煙,氤氳縹緲,絕對不同於修行者的真氣,卻更與內家武道的內息不同。

只因真氣乃為天地元氣所化,雖被人體經脈煉化,可終究是以天地外物為源,與天地元氣有本源的親近;而內息只是內勁在體內的積蓄,以人體為本源。

嶽千朗丹田內的淡紫色輕煙,可稱之為氤氳紫氣。

這氤氳紫氣,匯聚天地元氣與人體內勁,兩者兼而有之,集二者之合力,自然威力巨大,但究竟會帶給嶽千朗何種的進境,卻不是他自已所能知道的。

雖然嶽千郎自已茫然無知,不過他卻感知到了自已力量的巨大提升。

丹田內除了這微渺的氤氳紫氣外,是空空如也,更不具有馮德昭、盧仲遜等修行關元、氣海產生的真氣存在。但丹田中漸趨緩和的氤氳紫氣,卻讓嶽千郎從所未有的充實與自信。

嶽千郎體內氣機完全平復,他內觀之下,丹田中央一縷氤氳紫氣盤繞升騰。這絲縷紫氣慵懶而霸道的踞于丹田中央,雖然只是淡如微煙的一縷繚繞,可卻如有靈性一般,傲然居中,對於空蕩的丹田,完全的漠視。

只因他才是,真正的丹田之主!

嶽千郎不知道這樣的修行是否得當,但充實的力量讓他又找回了自信。

三年多的苦修,同行的小夥伴已經遠遠的將他拋在身後,雖然無法明言,但他自已時常陷入焦慮之中,一人獨處時,嶽千郎會思考,也許自已真的不適合修行;玄機道士也說不可斷,這本就說明自已不能修行。

十三歲的少年曆經艱辛、努力,卻一無所獲,終會產生疑慮,變得不自信起來。

唯有真實的力量,能改變這一切。

強大自身,才是破除一切魔障的首選!

嶽千郎兩臂一振,仰頭向天,一聲長嘯。

嘯聲悠長有力,直穿四野,驚起無數棲眠的鳥雀,撲稜稜的四下亂飛。

嶽千郎此刻興奮異常,充盈的力量,帶給他無盡的自信。

只不過是簡單的內息與天地元氣的融合,竟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早知如此,何須受這三年折磨。

嶽千郎自然不知道,今晚丹田處氤氳紫氣的產生,與三年來汲煉的天地元氣息息相關。他的體質與經絡的特殊,使他極難透過一般的修行途徑,由關元至氣海,修煉出控引天地元氣的玄力。

但汲煉在他體內的天地元氣,雖然他自已無法感知,卻是絲絲縷縷的存在於他體內各處,時刻滋養著他的臟腑、經絡、筋骨、血肉,這使他的感知遠超常人。

所以,內家武道中的內感、內息,尋常武者需要多年的累積,才會有所成就,嶽千郎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就取得了極大的進境。

這自然是厚積薄發。沒有三年汲煉天地元氣之功,就不會有內息的極快進境;而內息不達到一定層次,就不足以包裹入體的天地元氣,更無法引動早已融入氣血經絡中的天地元氣。

而這一切的根基,就是嶽千郎獨特的經絡,還有機因觀獨特的開脈之法、通天丸的功效、玄機的洗脈。這眾多的機緣成就了嶽千郎的氤氳紫氣。

盧義貞走到嶽千郎身前,上下左右的不住打量他,由衷的讚歎道:“千朗,你實在是讓我太吃驚了!我自幼苦修內家武道,這陰陽三脈拳習練了近二十年,如今不過各通四脈,你不過幾天的功夫竟然各貫通三脈。這、這實在讓我感到羞愧!”

嶽千郎臉上的興奮之色,依然未曾消退,微笑著說道:“盧叔叔,我也不過是誤打誤撞。今夜我用內息纏繞汲煉入體的天地元氣,經絡竟產生巨大的氣機!這內息與天地元氣交融,竟會有如此大的功效嗎?”

盧義貞搖頭說道:“我只是習練內家武道,未曾開脈,根本無法感知天地元氣。不過,據我所知,開脈者不會用內息與真氣交融……,他們也不會去修習內家武道,你這樣修行,我更加不懂了!”

嶽興賢、薛義、雲逸飛也都圍攏了過來。嶽興賢關心千朗是否身體有恙,不管是武道還是真氣的修行,欲速則不達,說不定還會留下暗疾,叮囑嶽千郎不可心急,一定要循序漸進;薛義、雲逸飛則是驚歎於嶽千郎武道進境之快,力量實在是強大。

雲逸飛更是咂舌豔羨不已,他覺得嶽千郎的武道,已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已。

盧義貞又與嶽千郎探討陰陽三脈拳的習練技巧、對敵心得,嶽千郎有時提出自已的見解,盧義貞略一思考,竟發現大有奇效,又是忍不住的一陣讚歎。

如此,白天乞活軍行軍,又在外宿了一夜,轉天的下午終於到了陽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