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源離開小鎮之時曾留下話,會親自恭賀葉楓登基為王。

但卻不曾想,還不等顧西源前往,葉楓就先行按耐不住了,月黑風高,夜色悽迷,天空中一輪明亮皎潔的圓月,散發著清淡的光暈。

\"葉國主,請留步!\"

葉楓聽到聲音,駐足,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眉頭微蹙,他並未料到,沒有見到顧西源不說,竟然先一步見到了離殤國的兵部尚書,裴鈺。

對於裴鈺這個人他是聽聞過的,畢竟年僅22歲的年紀就靠著自已的能力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可謂是不容小覷的。

而他在與顧西源初次交鋒的時候,就已經暗中蒐集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其中就有裴鈺這個人的身影,此人與顧西源乃是摯友,而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了,原來當時兵部前來之人,正是眼前的這位。

\"是裴尚書啊!真的是聞名不如一見那\"

裴鈺看著面前的葉楓,嘴角帶笑,但是眸子裡面,卻是寒意閃爍,“的確,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

\"哦?\"

葉楓挑眉,他能夠感覺出來,裴鈺對他的敵視並非是因為他是雲靈國的國主,而是因為在此前他對顧西源所做出來的那些事情。

\"裴尚書,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需要談的\"

葉楓說完,邁步就準備離去。

但是,就在這時,裴鈺突然出手阻止了他離開的腳步,“葉國主,要是再往前,這事,可就不好說了”

葉楓停了下來,皺眉看著裴鈺,倒是滿不在乎的開口道:“怎麼?難不成此時離殤就要主動宣戰不成?敢問裴尚書,你可以做主嗎?”

“大可試試”

葉楓面色沉了下來,兩個人頂著月夜,互相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突然,葉楓面色收斂,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微光,“元夕”

裴鈺緊緊蹙著眉心,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顧西源,葉楓則是立刻調動了步子,向著顧西源走去,裴鈺心中怒起,但卻聽到了身邊傳來雲輕風淡的一句話。

“這件事情,唯有西源自已方能解決”

“罷了”裴鈺嘆了口氣,與夏延一同離開了這裡,只留下默默不言的兩個人。

直到走進房間,顧西源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葉楓向來不避諱,可這時候看著顧西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時間葉有些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琢磨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半晌,葉楓開口打破沉寂,\"顧西源......\"

\"嗯?\"

顧西源抬眸看了葉楓一眼,淡漠的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之前的事情......\"葉楓猶豫片刻,開始解釋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要你臣服,可後來········”

“葉國主”顧西源打斷葉楓的話語,冷漠說道,\"為了使我臣服,耍的一番好手段,我想你現在也應該不願意回憶那些事情的,所以,有些事情,就別再提了,下次見面,我們只會是仇敵!\"

“什麼不願意回憶,什麼別再提了”葉楓只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急迫的解釋道:“顧西源,你聽我說,我並沒有覺得那是······”

“你覺得什麼是你的問題”顧西源眉眼暗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緊緊握著的雙手已經出賣了他心中已經抑制不住的憤怒。

“請,葉國主······即刻離開,否則”

顧西源緩緩抬眼,眼中閃動著厲色的寒光,讓葉楓徹底的失去了言語。

“兵戎相見”

葉楓腳步退卻,他看向顧西源,心中思緒萬千,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深吸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顧西源,我還會再來的”

說著深深看了眼顧西源,腳步帶動著微風,轉身離開了。

直到葉楓離開,顧西源的動作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緊抿著唇瓣,臉色蒼白的嚇人,整個人被一團黑霧籠罩,彷彿即將就要被吞噬一般。

顧西源雙拳緊緊握起,青筋暴跳,額頭上佈滿汗水,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還是忘不掉,那幾個月之中給他帶去的影子,就如同夢魘一般,纏繞在他的腦海中揮散不去。

他的心中。那最開始點點升起來的喜歡,逐漸被屈辱以及恨意所掩蓋。

他的喜歡來自於初始還不知道葉楓的真實身份開始,點點滴滴,如同雲煙。

他的恨,來源於葉楓對他的控制,欺騙他的感情,顧西源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葉楓離開的方向。

夏延與裴鈺兩個人從暗處走出,看著葉楓有些黯然離開的背影,他們都知曉葉楓對顧西源做了什麼事情,所以,並沒有去勸解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裴鈺抱著雙臂靠在一棵蒼松的樹幹上,眉心微沉,“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西源這樣的神情”

“若非有情,怎會這般”夏延想到那不可及的人,忽而感到,也許保持現狀真的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

次日,天色漸明,朝陽初升,天空湛藍澄澈。

荊山大將軍迴歸,而兵部尚書與丞相也是時候回到國都了。

顧西源於城門前送夏延,裴鈺二人離開,夏延看出裴鈺有話要說,對著顧西源點了點頭,率先上了馬,淡聲道:“西源,我們國都再見”

顧西源笑著點了點頭,回頭看向面上有些不好的裴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事了,快回去吧!”

“我說,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葉楓吧!”

面對裴鈺的質疑,顧西源撥出了一口氣,看了看遠處的高空,“裴鈺,我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但之前地點事情,不會這麼算了的”

裴鈺挑了挑眉,“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看著顧西源已經恢復溫和的面色,裴鈺點點頭,“最好是這樣”隨後瀟灑的轉身揮手,“走了,保重”

一縷晨風吹起顧西源髮絲,他看著漸行漸遠的好友,緩緩閉上了眼睛,但嘴角卻勾著淡淡的笑容,沐浴著溫暖的陽光。

確實,沒有什麼是他過不去的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