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平妻

“我收拾一下，馬上過來。”林氏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實際上表情已經冰冷。

這麼多年，李元允已經享受的夠多的，他享受的都是偷來的幸福和富貴。

她曾經想過很多次，如果當初自已沒有因為去騎馬，意外眼瞎，是不是就能好很多，至少能看清楚很多事情，也就不會嫁給假仁假義的李穆川。

而那隻能是假設。

林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邁著悠閒地步伐來到了安居堂。

“給母親請安。”林氏微微屈身。

老太太板著臉，望著一旁的顧漣，悠悠開口：“你起來吧。”

林氏抬眸看到一臉喜色的顧漣，心裡就覺得厭煩，這個瘟神怎麼又來了。

自從滿月宴鬧出了笑話之後，顧漣和李玉瑾就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顧漣，你有什麼想說的，可給你嫂子說明。”

林氏目光呆滯，訝異道：“妹夫今日來了？可是有事？”

顧漣知道林氏看不到，也不掩飾，笑眯眯地回覆道：“嫂嫂，今日來，確實有事，事情還得從滿月宴那日發生的意外開始說起。”

“哦，怎麼了呢？”林氏無辜地蹙眉。

“那日我跟你院裡的女婢發生了一些不光彩的情非得已的事情後，你妹妹每天都在家裡鬧騰，今日說我辜負了她，明日說我不務正業，我真是被她煩死了。”顧漣有些苦惱。

林氏點點頭：“這事說來說去也跟我院內女使有關，女婢我也當眾杖責了，不知道妹妹妹夫還有什麼意見，能辦到的肯定會盡量去做到。”

見林氏態度緩和，顧漣嘴角都咧開到耳朵邊上了。

“既然嫂嫂這麼真心實意，我也就不瞞著了，上次我就跟嫂嫂傳過信，想要納王婉柔為平妻，但是嫂嫂義正嚴辭拒絕了我，不過，我思來想去，那女婢年紀也大了，嫂嫂不如你就把她賞給我？”

林氏的表情呆住了，心裡卻樂著呢，事情走向如她所料。

“你這個兔崽子，你說什麼，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你……你真是忘了本了，呸！”老太太氣得拿起柺杖就打他，顧漣似乎已經料到了可能出現這種結果，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給我站住，顧漣，你這個畜生，骯髒貨，竟然想要娶一個侯府的丫鬟跟我侯府嫡長女平起平坐，休想！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你……也真是卑鄙無恥。”

“我以為你今天來看我是有什麼事呢，沒想到你居然安的這個心，拿著你的茶葉給我滾，你……”老太太氣得一口痰噎在了喉嚨裡，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滾，給我滾，我的女兒不會跟人一起侍奉夫君，你要是想要娶妻，可以，跟玉瑾和離。”劉嬤嬤幫助老太太順了口氣，老太太咳嗽了兩聲，終於將一口痰吐在了顧漣臉上。

腥臭的痰噴在了顧漣的嘴邊，顧漣噁心的匆忙用手帕去擦拭，卻因為擦拭過急，不小心舔到了一點，彎著腰乾嘔。

“你……簡直不可理喻！和……和離不可能，自古娶妻納妾都是平常事，我來徵求你們建議已經算不錯了。”

“你們不願意就算了，但是我說了會娶王婉柔，那是肯定要娶的。”

“你……”老太太氣得差點翻白眼。

林氏摸索著往前走，其實看到眼前的一切，心裡暗爽：“母親，母親，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那王婉柔的身契在您手上，您不給她，她也沒辦法嫁人的。”

老太太神智回籠，清醒下來：“說得對，說得對。”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蒼白，癱坐在了床榻上。

王婉柔的身契一直都是她自已拿著的，她根本不是府內被買來的丫鬟。

“老太太，您就別拿譜了，一個丫鬟而已，給了就是給了，就當是發賣了，也不是不行。”顧漣見硬的不行，又開始笑嘻嘻地說軟話。

他常年混跡賭場，身上沾染了一些難聞的氣味，手指總是止不住地想要拿個什麼東西摸一摸。

“哼，我說過要想再娶，除非是和離，你應該記得，你娶玉瑾時候的承諾，現在才幾年，你們孩子才幾歲，就壓根兒不記得了？”老太太冷哼一聲，更是來氣。

“是呀，妹夫，這也是你的不對了，當時可是親口答應了不會再娶，不然我跟你姐夫也不會陪嫁那麼多嫁妝。”林氏緩緩開口，發出了一聲嘆息。

顧漣陪著笑：“嫂嫂，你放心，主要是能夠娶了王婉柔，那我肯定會洗心革面。”

“還洗心革面……”老太太壓根兒一個字也不會信，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休想！想要娶妻可以，只能和離。”

見老太太語氣堅決，顧漣呵呵笑道：“老太太稍安勿躁，氣壞了身體不好。”

“呸，你這個扶不上牆的阿斗，還指望洗心革面，你滾！”老太太怒喝道。

顧漣訕訕地跑出門，走了幾步，又回頭將老太太扔在地上的茶葉撿了起來：“不要算了，這也是要幾十兩銀子呢！”

老太太氣得直跺腳：“冤孽冤孽。”

“母親，您也別生氣了，咱們侯府畢竟比他們顧府有錢有勢，只要我們不把身契拿出來，他顧漣也沒有任何辦法。”林氏寬慰道。

老太太斜睨了林氏一眼：“你這說的倒是句實話。”

“不過顧漣既然生出了要娶妻的想法，說明他不把玉瑾當回事，也沒有把我們平川侯府當回事，這就是你的職責，你可是一家主母，竟然連一點威嚴都沒有，連個下人都約束不住。”

林氏撲通跪在地上：“母親，是我無能，我眼瞎，不能識字，也不能記賬，不能管家、所以約束下人不利。”

老太太看著林氏一直以來那副懦弱無能的樣子，更是心煩：“也不知道當年穆川看上你什麼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娶你何用？”

“是呀，也不知道穆川看上我什麼了？”林氏喃喃自語，她頭低垂著，老太太沒有注意到她一秒兇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