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下毒

“陛下，那這個出殯……”有個大臣不識相地出聲。

“既然五妹妹要查，那就查便是，回去吧。”高盛被攙扶著往前走。

見這場轟轟烈烈的出殯，慘淡收場，陸青禾又有些興致缺缺我。

“不過——”陸青禾在人群裡看了一圈，“陸徑年呢？”

他是丞相按理說應該也要在場才對。

左右高盛會顧及阿言的地位，不會拿高稚和阿言怎樣，陸青禾拉著季無名的手站起來，“我們去丞相府看看。”

季無名點頭，帶著陸青禾在屋簷上跳躍，沒多久就找到丞相府。

丞相府比上次陸青禾來的時候還要破敗不堪，上次來還能聽到說話聲和咳嗽聲，但這次只有蟲鳴。

陸青禾心裡隱隱不安。

她和季無名一起翻牆進入院子，家裡竟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陸徑年的房間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不少蜘蛛網。

破敗不堪。

陸青禾驚訝，陸徑年哪裡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一路過來也沒聽到什麼風聲。

突然房間床底下的角落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青禾想要上前檢視，被季無名攔下。

“什麼人，出來！”季無名斥道。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停下，似乎往裡縮了縮。

季無名一掌直接拍碎了床鋪。

灰塵滿天，季無名抱住陸青禾的腦袋，將她護在懷裡，避免吸入過多的灰塵。

咳嗽聲漸起，灰塵落到地上，視線再次清晰。

陸青禾探出頭，看到縮在牆角的人。

正是上次看到的看門通報的嬤嬤，陸青禾驚喜也顧不得髒，上前拉住她的手。

嬤嬤害怕地抽出自已的手，“別過來，別過來！”

“嬤嬤別怕，我是青禾。”陸青禾輕聲安撫，給她拍拍背。

她一直在重複，“別怕別怕，我是青禾，不會傷害你。”

過了好半天，嬤嬤才抬頭看陸青禾一眼，“小姐？”

陸青禾點點頭，“是我。”

嬤嬤放聲大哭，抱著陸青禾嚎啕。

陸青禾手足無措地給她拍背，又是過了一炷香時間，她才鬆開陸青禾。

“發生什麼事了？”陸青禾輕聲問，“我父親呢？”

嬤嬤的眼裡再次蓄滿淚水，“老爺，沒了。”

！

陸青禾猛地瞪大眼睛，“什麼？沒了是什麼意思？”

“老爺，死了。”嬤嬤一臉悲慼，“府裡的人也都被殺了，那天躲在床底下才逃過一劫。”

“！”陸青禾蹲不住了，直接往後一倒。

還好季無名就在旁邊，扶住了她，陸青禾一陣耳鳴，感覺自已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紅著眼眶，看著季無名，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她騙我的是不是？”

季無名張了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麼，但陸青禾聽不見，她感覺自已現在頭昏腦漲的。

陸青禾理解了高稚的心情，她放聲大哭。

她雖然說了狠話，說再也不會管陸徑年了，但這麼久了，多少也是有點感情的。

她說不清楚自已對陸徑年到底有沒有親情。

但這麼一個人突然就這麼死了，她有些接受無能。

——

半個月前，就在陸青禾到達西營後。

高盛和陸徑年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爭吵，最後，高盛下令秘密殺害丞相府所有人。

陸徑年也當場殞命。

——

沒想到一代梟雄就這麼死了。

陸青禾接受無能。

具體發生了什麼，嬤嬤也說不清楚，但高盛手裡多了七八十條人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可是陸青禾冒著自已被感染的風險，拼了命救回來的，沒想到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送了命。

這個仇，陸青禾記下了。

陸青禾給嬤嬤留下了一些乾糧，還有一點銀子，讓她自已生活。

隨後，她拉著季無名走出丞相府，“我想進宮。”

季無名點頭，就像進宮是件很簡單的事一樣。

但事實也是如此，七八米高的宮牆，季無名說上就上了，還帶著一個陸青禾，悄無聲息的落在屋簷上，甚至沒有驚動底下來來往往的人。

陸青禾有些吃驚，“你這麼厲害嗎？”

季無名笑笑，“小事一樁。之前你在皇宮裡，我不放心，就來看看。”

“……”她真的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算了，習慣就好。

兩人摸索到御書房房頂上，聽到底下的交談聲，陸青禾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塊瓦片，往下看去。

高盛坐在龍椅上，高稚和阿言坐在下首。

十來個仵作給顏臻寧驗屍。

顏臻寧已經過世多時了，屍體發出腐爛的惡臭味，但幾人都視若無睹。

複雜的驗屍工程後，仵作們才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啟稟陛下、公主，皇太后這是中毒而亡，且這個毒是慢性毒，已經中毒良久，至少一年。”

陸青禾和季無名對視一眼，一年前下的毒！這人想的也是夠長久的。

高稚拍案而起，“是誰，是誰下的毒！”

“你冷靜點。”高盛對著仵作揮揮手，“你們下去。”

等仵作們離開後，高稚質問高盛，“是不是你！”

高盛點頭，“事實上，不僅是母后，就連父王也中了毒，只是他沒有熬過疫病，提前死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高稚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為什麼？那是他們活該，早就應該把皇位給我了，他們死活不願意，那我只能提前送他們一程了。”高盛癲狂笑笑，“現在不是很好嗎？你是長公主，我是皇帝。”

“你真是瘋了！”高稚一巴掌用力甩在高盛臉上。

高盛偏了偏頭，不甚在意地看著高稚。

陸青禾猛地盯緊了高稚，“他現在能說出這個，是不是，高稚也……”

高稚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你也給我下了？”

“不只是你啊，我的傻妹妹，連陸青禾那個賤人也中毒了，現在估計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高盛哈哈大笑。

季無名握緊雙拳，抬起手，想要打碎這些瓦片跳下去，但被陸青禾拉住了手，“再看看。”

季無名擔心地看著陸青禾，而陸青禾卻是專心的看著底下，就跟沒事人一樣。

高稚握緊雙拳，“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我們哪裡對你不起了，要讓你這麼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