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傻不愣登

一家證券公司門前，進出的人來來往往。

上面貼著一張紙，“迪恩懷特公司，經紀人實習培訓，現在接受申請。”

克里斯站在門口躊躇。

一旁有個街頭女藝人，抱著吉他唱歌。

克里斯在門口站了許久，他看向女藝人……

【我人生的這部分，叫做…“犯傻。”】

他不想讓自已看的不專業，因而打算將手裡的機器，託付給女藝人幫忙照看一會。

他將機器放在女人身邊，“小姐，能幫個忙嗎，幫我看下這個行嗎，就五分鐘。我在那兒有個會，戴這個進去看上去很不正式。”

戴著藍色頭巾，穿波西米亞風格裙子的女藝人點點頭。

克里斯掏出錢包，往腳下的帽子中放了一塊錢，當做給她的酬勞。

“這裡是一塊，等我出來之後再多給你點，好嗎?這玩意也不值錢，你也賣不出去。”克里斯囑咐說道，“我幹這個的我都賣不掉，好嗎?”

……

克里斯上到迪恩公司二樓。

去到人事部，人事部的提姆，給他拿了一份實習申請表。

跟他說他只是負責分公司的事務，總部的傑·託斯特才全面負責人事工作。

他能做的，也只是給克里斯一份實習表格，還給克里斯展示檯面上厚厚一沓候選人的表格，粗略一看預估有五六十份。

透過提姆身後透明的落地玻璃，克里斯看到剛才那個女藝人，手提著骨質掃描器匆忙小跑。

他趕忙對提姆道謝。

“非常感謝，我得走了！”再不走，女藝人都已經準備下地鐵站了。

“我會把這個填好送回來的。”克里斯邊說邊往後走，把正抽菸的提姆看呆了。

他第一次見有人還沒填寫申請表就這麼匆匆離開。他還向身後望去，以為外面發生了什麼。

克里斯咬牙狂奔，穿過馬路，路上飛馳的車輛差點將他撞倒，可是他顧不了那麼多，以最快速度衝向地鐵站。

“將掃描器託付給一個嬉皮女孩?為什麼我會這麼做?”克里斯懊惱不已。

當克里斯進入地鐵站，四周張望。

突然，他看到站臺上女人的身影，站在站臺上，一輛列車剛剛停穩，緩緩開啟大門。

他指著女人焦急的大聲說道：“嘿嘿，別動！你待著別動！”

他以為聲音大，能嚇唬住女人。

克里斯一個縱跳，翻越欄杆。

他憤怒到極點，既惱怒女藝人不講信用，又氣極自已的愚蠢。

“當時為何會蠢到將機器交給她保管?為何會這樣傻里傻氣?！艹！”

“你站住！！”

他急衝衝三步並兩跳下臺階，哪怕他用了自已最快速度，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地鐵關上門遠去。

他憤怒拍打地鐵門，女藝人隔著玻璃冷漠的看著他。

傻冒！

下一趟列車中。

克里斯垂頭喪氣。

他拿起手中申請表，每半年才培訓二十個人，而每次只僱傭一個人，另外，學歷一欄，“高中”之後還有三行線，用來填其他的教育程度。

可克里斯並沒有東西可填了。

為了一張表，弄丟了一臺機器，那可就是錢！

……

“難上加難，不過為什麼克里斯會蠢到把機器交給女藝人?真有點想不通，是個正常人就不會這麼想好吧。”

“對呀，拿著機器上樓有什麼，會被人看扁，這只不過是他自已心裡面的想法，實際上根本沒太大問題，內心的自卑作祟。”

“前面都已經說了，克里斯學歷不高，從來沒有想過走這一條路。在美麗國，學歷還是很重要的，心裡發怵，會下意識的認為，低人一等。”

“是的，這種情緒是可以理解的，當一個人身處下層太久，潛意識就會帶有那個層次的人的想法。”

“那按照這麼說，底層人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個倒不會，但是資源跟人脈的缺少，一定會對這個人有所阻礙，所以為什麼商人的朋友通常是商人，官員的朋友通常也當官。”

……

當晚，克里斯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

他跟克里斯托弗在餐桌吃早餐。

電視裡主持人拿著一個魔方。

“這種魔方每面都是三英寸乘三英寸，多種顏色組成，玩法就是透過旋轉，最終使每一面呈現相同顏色。

這小玩意是1981年送禮佳品，想玩好不容易，暫時最快速度，是洛杉磯大學一個數學教授，僅用了三十分鐘就拼好了。”

克里斯托弗拿著湯匙，眼皮耷拉，坐著都幾乎睡著。

克里斯叫醒他，讓兒子趕快吃。

……

上學路上。

“那個Y應該用I，那個詞拼錯了。”

“那個Fxxk詞寫對了吧？”

“對，那個詞是對的……但那個詞不好，所以別學。”克里斯擔憂的來了，兒子經常經過那道鐵門，不自覺還是會留意到F那個詞，“那個詞是大人用來表達他們憤怒之類，別用那詞好麼？”

克里斯朵弗在這樣的地方唸書，他更多的是擔憂。

不過他經濟上暫時只能負擔這個幼兒園。

作為一個父親，活的真失敗。

哪怕想再多也沒用，手上的機器賣不出去，房租跟幼兒園的錢都交不起了。

“你有綽號嗎？”克里斯朵弗問道。

“有啊，我綽號叫加侖大頭……”

“哈哈哈，你為什麼叫加侖大頭?”

“因為我小時候在德克薩斯州長大，那兒都喜歡戴‘10加侖’牛仔帽，我小時候很聰明，所以大家都叫我加侖大頭。”

“霍斯也戴那種的牛仔帽。”

“霍斯，霍斯是誰?”克里斯心生疑問。

“霍斯卡特，‘伯南扎牛仔’裡面的牛仔。”

克里斯一笑，“你從哪兒知道的?”

“朱太太家看的呀。”

“你在幼兒園看‘伯南扎的牛仔’?”

這是一部探險，動作電影，裡面有暴力和顏色。

幼兒園居然播放這樣的電影?

“什麼時候看的，午餐後還是睡覺後?”

“看完‘愛之船’之後看的。”

克里斯聽完整個人無語，搖了搖頭，臉色瞬間轉黑。

四歲的孩子看愛之船?

愛情電影?

這特麼還不如看動畫片呢！

“我生日禮物列好了。”

“你寫了什麼?”

“嗯……籃球，或者螞蟻農場……”

……

“難怪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探險電影，愛情電影……沒錢接受的教育不行啊！”

“這不妥妥失敗在起跑線了嗎?”

“克里斯有得選嗎，房租都交不起，如果機器再賣不出去，估計幼兒園的費用也交不起了。”

“底層人民的生活寫照。”

“之前不是有一部紀錄片，富豪拿掉所有錢，去底層體驗，開始時信誓旦旦，說他哪怕在底層，一樣可以翻身……

後來發現所有的錢，只夠吃飯住宿，找不到其他機會，只能做清潔工，一天工作將近十七八個小時，根本沒有其他的精力。”

“窮人只能靠翻身啊，而且必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