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證券經紀人，不是宇航員？

克里斯看到兒子情緒有些低沉。

他放下手中魔方。

“準備上床了，把盤子放進水池裡去。”

兒子上床之後，克里斯坐在客廳沙發上。

客廳不大，大約十來個平方。

一盞落地臺燈，三個燈泡，朝三個方向散發暖光。

地上有些亂，克里斯托弗紅色的玩具跑車，還有他玩的球，散亂在地上。

電視里正播報著利根總統的國情諮報，關於目前經濟形勢的講述。

“幾天前他們遞交了一份全面經濟現況評估，你們不會喜歡，我也不喜歡……

但我們必須要面對現實，然後去努力扭轉形勢，聯邦預算已失去控制，今年的財政赤字，高達八百億……”

克里斯並沒有看電視，他只是盯著手中魔方，雙手握著，左右扭動。

克里斯將其中一面，全部扭成白色。還有其他幾面，大部的顏色也都趨於一致，只有小部分還是其他顏色時，他將積木放到矮几上。

雙手交叉，肘部撐著膝蓋，搭在下巴上。

就這麼靜靜坐著。

他失業許久。

目前靠賣“手骨密度掃描器，”日子非常緊張。

他思索著，機器很難賣，還有一連串不間斷的賬單。

這樣的生活，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

……

翌日。

克里斯又迴圈新的一天。

他走在大街上。

身旁都是拿著報紙，穿著西服趕路的人們。

轟——

發動機低沉轟鳴聲。

一臺敞篷紅色跑車，停在路邊，恰巧停在克里斯身邊。

一個男人，從車上胯下來，藏藍色三件套西服筆挺，打著一條亮紅色領帶，手拿黑色皮包。

“老兄，我有兩個問題請教你……”克里斯比了個二。

“你是做什麼的，你是怎麼幹的?”

男人微笑，指著旁邊宏偉建築，自信說道：“我是個股票經紀人。”

克里斯抬頭，看了一眼旁邊大樓。

“哦，天哪！得上大學才能做股票經紀人吧?”能進入這樣的大樓工作，他想都不敢想。

“不用，你只需要精通數字，會跟人打交道，就那麼簡單，”男人拍了一下克里斯肩膀，以示鼓勵。

“老兄，保重，週末這車我就借給你了，不過星期一得還給我，”克里斯打趣道。

男人小跑上臺階，笑道：“付停車費去吧。”

克里斯笑著看了一眼大樓，又看了看身後的紅色跑車。

【我還記得那一刻，他們全都看起來特別幸福的樣子，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為什麼我不能像他們一樣?】

跟經紀人的對話，在克里斯心中種下一顆發芽的種子。

……

“從這裡才真正開始進入劇情，”昆汀看著螢幕中細心創作的羅傑，“18號選手很擅長利用對比，先是描述了克里斯兩夫婦生活重壓，然後跟經紀人簡單對話，悄無聲息點燃了克里斯心中希望。”

“我大膽推測一下，後面克里斯會去參加經紀人面試。”

這並不是一部懸疑劇，所以給出的資訊一定是有用的。

既然出現了股票經紀人，還有證券大樓，那克里斯的改變，似乎也有跡可循。

“我同意昆汀導演的看法，這次主題是【不信命】，開始的切入點，是克里斯失業，且進行了錯誤投資，老婆對他冷嘲熱諷。”

斯嘉麗喝了一口水，繼續道：“故事背景應該是八十年代，利根總統時代，我就是那個年代生人。

據說當時，失業率很高，在那個時代，大多數人普遍困惑迷茫，這樣的時代背景，奮鬥，翻身改命，成了底層人唯一選擇。假如，沒有翻身成功，在那個年代生活將非常慘。”

……

又一日。

清晨，鬧鐘顯示五點二十五分。

聽到“滴滴滴”刺耳鬧鈴聲，琳達按了一下，隨即兩人起床。

克里斯習慣起床之後洗個冷水澡，冰冷的觸感，能讓他瞬間清醒。

洗澡的時候，他一直思索著一件事。

“我儘量在六點前回來，下班後我要去一下證券行。”

克里斯擠著牙膏準備刷牙。

“幹嘛?”琳達問道。

她不知道克里斯去證券行幹什麼。

通常這樣高大上的地方，跟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搭邊兒。

“我去看看那裡有沒有工作。”

琳達梳著她那一頭濃密的黑髮。

“什麼工作?”琳達疑惑道。

克里斯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道：

“你知道，我小時候一個星期就能把數學課本唸完……所以我想去看看，有什麼工作可做。”

琳達依然在問，“什麼工作?”

“證券經紀人，”克里斯吐出口中牙膏水，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證券經紀人?”琳達鄙夷看著他，她攤手反問，“不是宇航員?”

琳達搖了搖頭走出去。

稅收還要延期，自已什麼學歷不知道?還想去找證券經紀人的工作?

在她看來就是異想天開。

克里斯擦乾淨嘴，眉頭微皺，走進臥室，來到琳達面前。

“別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琳達。”

“我利用白天時間，去看看情況，”琳達笑著搖頭，在她看來跟笑話差不多。

“嗯，你該打你的推銷電話，”一副嘲諷語氣。

投資的機器沒賣完呢，又想去幹別的，還不如多打幾通電話推銷！

克里斯生氣道：“琳達，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推銷電話，人家特麼進辦公室前，我就已經打了三通電話了！”

“你記得下一週我們就要付房租了嗎，不記得了吧?”琳達叉腰道，“我們兩個月沒付房租了，下個星期就是第三個月了！”

“克里斯，我已經打兩份工四個月！四個月了！”琳達幾乎都不想跟他再說話，“你趕快吧合約規定數額賣完，趕緊脫離你那該死的生意，好嗎?”

“琳達，我不是努力正在做嗎?我正在努力為你和克里斯托弗。”

琳達不想和克里斯再說什麼，說完一句“你到底怎麼了?”便轉身離開。

“琳達……琳達！”

克里斯叫她，可琳達根本沒搭理他便出了門。

……

“男人投資失敗，女人打兩份工……一天多少個小時?這樣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似乎也能理解。”

“男人無能，就不要怪女人！”

“活到這種地步，這機器機器沒賣完，還想要找一份不搭邊的工作，是個女人聽到都會嘲諷吧?”

“這樣的生活很特麼壓抑，琳達覺得自已付出很多，克里斯更壓抑，投資失敗，還被妻子嘲諷，真的換一個有脾氣的男人，搞不好老婆就挨刀了。”

“你這個是寫動作片呢，還把老婆刀了?”

“怎麼會，我男人本來有一份十幾萬年薪的工作，想辭職創業，又不大敢，他問我意見，我就跟他說，萬一創業失敗，老孃我養你！”

“你算是一個好女人……但是，琳達所處的背景環境呢?連續四個月，打兩份工，時間算少一點，起碼也得十個小時吧?

如果是你，連續四個月，每天睡眠不足，打兩份工，兩三個月交不起房租，你再回過頭來說這個話……站著說話不腰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