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相柳直接讓李懷瑜住了唯一的一間客房。至於那間明顯是女子的房間,相柳根本提都沒提。他自已則斜倚在院裡的大樹上。

李懷瑜從窗戶看去,外面月色皎潔,映照在相柳身上,真的是銀月照衣,衣發勝雪。饒是李懷瑜意志力驚人,也被他俊美妖異的容貌晃了下神。不由嘀咕道:“果然是越厲害的妖怪長得越好看。”全然忘了,自已現在也是妖族。

第二日一早,李懷瑜便跟著相柳去了山裡。兩人武力值都不弱,所以徑直進了深山。阿曜是採藥主力,李懷瑜純粹就是打醬油的。相柳雖然沒有專門學過醫術,但辰榮軍許多時候需要自給自足,所以不少靈藥他也認識。

到了最後,李懷瑜就變成純粹出來賞風景。阿曜與相柳忙著採藥。在原來的世界她一直待在部隊裡,很少有機會去看祖國的大好河山。白娘子的世界又一直忙著修煉,也沒出去過。算下來竟然是這個世界最悠閒。

李懷瑜站在高處,只見前面一個山坳處,竟然開遍了山花,遠遠看去如一片火紅的雲霞。轉身看著正忙著採藥的阿曜道:“阿曜,相柳,我去那邊玩一會兒。”打過招呼後,便飛身向那邊飛去。

相柳見李懷瑜走遠了,看了阿曜一眼,突然開口問道:“阿曜,能告訴我,李姑娘是用什麼方法救得我嗎?她需要吃補充氣血的靈藥,是因為救我的原因吧。我很確定我當時已經死了,要救活我,必然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阿曜看著相柳道:“你為何不親自問一下阿瑜?”

“她要是願意說,我也不會趁她不在來問你了。”

阿曜想了想,告訴他也沒什麼,阿瑜救她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不讓他知道多虧呀。想到這裡阿曜就把李懷瑜對它的叮囑拋到了腦後。看著相柳,嚴肅說道:

“其實一開始我們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確實已經死了,只是心脈有一絲生氣尚存。我見你與軒澤真君同為九頭蛇,便一時心軟帶走了你。但我只是一個器靈,只能暫時護住你殘餘的一絲生氣,若想要救你只有阿瑜能辦到。

阿瑜這人看著好像不好接近,但其實最是心軟。是我攬下了你這個大麻煩,阿瑜知道有辦法救你後,連猶豫都沒有。雖然這其中有軒澤真君的原因,但換做其他人就算有這一層恩情在,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所以,你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救得我?”相柳蹙眉問道。

“在我的世界有一門術法,名曰——渡生機。這個術法顧名思義,就是把自已的生機渡給另一個人。而且需要渡生機的那個人完全心甘情願。阿瑜就是用了這個術法救了你,直接渡了自已一半的生機給你。換個說法就是,阿瑜直接折了自已一半的壽命給你。也因為用了這個術法,她的修為掉了一個大境界,而且這一個月身體會比較虛弱。所以才需要補充氣血的靈藥。”

說完阿曜看著相柳繼續說道:“阿瑜不讓我告訴你這些,你可千萬別跟阿瑜說你知道了,不然我就慘了。”

相柳沒有說話。他沒想到李懷瑜為了救他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那可是妖族一半的壽命,不是幾天、幾年。自已與她只是萍水相逢,這恩情太重,相柳一時不知該如何才能報答她。

一時間,一妖一器靈之間安靜的可怕。直到李懷瑜回來才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李懷瑜難得玩心大起摘了一大捧顏色各異的花,還編了兩個花環,一個是給阿曜的,一個戴在自已頭上。

“還挺好看的!”李懷瑜看著脖子帶著花環的小老虎笑著說道。“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可以把這一幕拍下來,就可以永遠儲存了。”

“手機是什麼?”阿曜好奇問道。連相柳都好奇的看著李懷瑜。

“在我原來的世界只有人族,而且大家也都不會法術。但人們的創造力很厲害,靠著智慧,發明了許多東西,靠著自已發明的機器也可以上天入地、下深海,甚至日行千里。手機就是其中一個發明,可以把你想留住的畫面拍下來,存在手機裡,什麼時候想看都可以。手機還可以千里傳音,遠隔千里也可以打手機影片見到對方。以後如果有機會回到我原來的世界,我帶你去看看。”

李懷瑜見阿曜和相柳都是一臉懵懂,難以置信的樣子,想了想,換個說法解釋道:“其實就是跟你們所知道的煉器師差不多。只不過煉器師一般煉的都是適合你們用的武器。而我所在的世界的人們煉的就是沒有法力也可以操縱的器具,而且貫穿生活的方方面面,吃穿住行無所不包。”

阿曜倒還好,相柳是真的難以想象,只有普通人族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但看李懷瑜說起自已原來世界驕傲的模樣,想必那裡的凡人過得挺好的。也是從這番話裡,相柳明白李懷瑜原來是人族,只是不知為何又變成了妖族。

這麼想著,相柳就問了出來:“你原來是人族,那為何後來又變成了妖族?”

李懷瑜嘆了口氣道:“當然是因為我在原來的世界出了意外,轉世的時候忘了喝孟婆湯,帶著前世記憶投胎成了妖族,然後就遇到了阿曜。再後來就來了大荒,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相柳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語氣悠然道。

李懷瑜挑了下眉毛,笑著道:“誰說不是呢,不到那一刻,永遠不知道人生還會有什麼樣的際遇!”

這時遠方傳來一聲鷹唳聲。

就見相柳忽然抬頭看向遠方,神色少見的有些激動。李懷瑜想到相柳對阿曜向來語氣比較溫柔,忽然明白過來,看著遠處道:“那個鷹是你養的。”

“不是鷹,是蠱雕,它是我的坐騎,也是我最親密的夥伴。”相柳話音剛落,那隻巨大的白色蠱雕已經落在相柳身旁,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陣大風。

李懷瑜跟阿曜連忙退開一些,就見那隻蠱雕,用腦袋不停地蹭著相柳的肩膀,還不時鳴叫出聲。李懷瑜現在是妖族,聽得懂獸語,這隻蠱雕在罵相柳偷偷拋下它。那語氣跟罵負心情郎似的,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