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不需要準備什麼禮。
三日後,洛芷就坐著一頂小轎從後門進了陸府。
鶴鳴苑。
洛芷穿著一身水紅色提花褙子,裡面是同色抹胸和裙子,都是最普通的料子,做工也很粗糙,像是臨時趕工出來的。
“秋蟬,你去箱子裡取那件淺碧色的衣裳拿來給我換上,還有,去給我打盆清水來。”
這身衣裳穿著既難受,又不好看,還有她臉上那妝容,生生襯得她老了幾歲。
“姨娘還是省省吧,大公子還沒過來呢,這身喜服可不能隨便換了。”
旁邊那丫鬟聽了洛芷的話,卻是連腳都沒挪一下,涼聲道。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還不快去。”
洛芷氣得不行,俞氏先前給他的丫鬟她是一個都沒能帶來。
那新來的雲氏處處與她作對就算了,連自己的生母,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心作踐她這個親生女兒。
若不是這兩人在南陽侯耳邊吹風,她也不至於就帶個破箱子出府。
“姨娘敢壞了規矩,奴婢可不敢。”
秋蟬還是不動。
“你要不想伺候,就……”
“大公子。”
洛芷正被這丫頭氣得不行,想要喝罵時,門口傳來下人的問安聲。
她生生把臉上的怒容收了,露出素日的溫婉笑容,走下了床。
“希禮……不,妾身給大公子請安。”
“芷兒快起來。”
陸希禮快走兩步,扶住了人。
“大公子好像清瘦了許多,是不是姐姐……”
洛芷欲言又止,看了眼旁邊正痴痴望著陸希禮的秋蟬。
“你先退下。”
“是,大公子。”
陸希禮發話,秋蟬雖心中不甘,但還是行禮退下了。
“芷兒,這次委屈你了。”
陸希禮攬著人在床上坐下,看著洛芷消減了不少的面容,有些心疼。
最近事事不順,他本是心有鬱氣,但見到芷兒面上沒有半分悽苦,也沒同自己抱怨什麼,只一心念著自己,他的心就軟了下來。
“芷兒一點都不委屈,只是憂心大公子安好,畢竟姐姐在督主面前說了不少不利於大公子的話,督主又是個那樣狠心無情的。”
“一想到大公子原本該是極尊貴之人,卻要受這些委屈,芷兒這裡就疼得睡不著。”
洛芷抓著陸希禮的掌心覆在自己胸口的綿軟上。
洛芷的姿色只能算中上,但她這身子卻是完美繼承了牛氏的凸凹有致,這些日子又清瘦了不少,更顯得前後波濤洶湧。
“芷兒……”
陸希禮右手覆在洛芷前面,後邊的左手往下滑落。
洛芷將手搭上陸希禮的肩膀,身子微微後仰,似在躲避陸希禮的動作,卻讓胸前的起伏更加明顯。
陸希禮翻身將人壓在底下,西廂房內嬌聲不斷,門邊守著的秋蟬一臉不屑地往地上呸了一聲,眼裡卻是羨慕不已。
洛甯得到兩人鬧了半宿的訊息,還是在第二日清早。
“夫人,您可得好好管管我們姨娘,昨兒叫了兩次水,今早又纏著大公子在屋子裡鬧了一次。”
“大公子可是才名卓著的狀元郎,要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了,豈不是生生被壞了名聲。”
……
洛甯一邊看著手裡的賬本,一邊聽著秋蟬的埋怨。
秋蟬說了半日,也沒得到洛甯一個眼神,面上就有些急了:“夫人,奴婢是雲姨娘派來伺候二姑娘的,姨娘讓奴婢一定看好了二姑娘,別讓她丟了侯府和大公子的臉面。”
“可奴婢畢竟人言微輕,昨日提了幾句二姑娘已經有些不高興,回去後二姑娘必定會藉機責罰奴婢,興許還會將奴婢趕回去。”
洛甯將手裡的賬本放在一本,看向秋蟬:“雲姨娘有心了,你放心,只要你能伺候好主子,鶴鳴苑必能容下你。”
“多謝夫人照拂,姨娘說了,奴婢進府後萬事要聽您的吩咐。”
秋蟬笑著討好。
“這就不必了,我身邊多的是使喚的人,倒用不上你。”
“大公子這會兒也該起身了,你先回去伺候。”
洛甯不等秋蟬再說,就冷淡地揮退了人。
秋蟬面上委屈,但見上邊的洛甯已經拿起另一本賬本,無心理會自己,只得悻悻地退下了。
“看來如今府裡最得意的是雲姨娘,她倒是有些本事,進府不過三日,連二姑娘的陪嫁丫頭都能做得了主。”
紫蘇道。
洛甯看著手裡的賬本笑了笑,這些年洛坤連府裡幾個姨娘的門都不踏入,對俞氏事事聽從,雲氏在外邊,每年與洛坤也見不上幾次面,卻能一直攏著洛坤的心,當然不乏心機。
至於牛氏,性子粗野,也能讓洛坤有新鮮感,不過在計謀上,自然還是遜了雲氏一籌。
但這雲氏也不是個安分的,竟讓這個無腦的秋蟬來試探自己。
這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個容易拿捏的。
洛甯很快又將手裡的賬本翻完,而桌上那張宣紙上已經記了整整一頁。
她又仔細看了眼宣紙上記下的東西,凝神細思了一會兒。
“這些賬冊有問題嗎?”
“奴婢看夫人已經琢磨了好幾日。”
紫蘇輕聲問道。
“不是賬冊有問題,是人有問題。”
洛甯放下手裡的紙,面上一片凝重。
“上次那玉佩大公子可送來了?”
洛甯轉頭問道。
“還沒,大公子身邊的景福來回稟過,這玉佩怕是被哪個手腳不檢點的下人拿走了。”
“好在這玉佩不算珍貴,上面也沒有什麼印記,旁人也不知這是您的東西,大公子也不能拿這個做文章。”
紫蘇現在對陸希禮,十分警惕,生怕他又害了自己姑娘去。
“去將青梧叫進來。”
“是。”
紫蘇一臉疑惑地出去了,她怎麼覺得姑娘好像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