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齊知樂反覆做了三個月的夢。

夢裡。

齊知樂顫抖著把沾滿血跡的戒指戴上無名指,雙手不斷地抖,完全控制不住。

崩潰間走向大海中央,朝著海面痛苦嚎哭:“易宸斯,我不要你娶我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不給你壓力了。”

“易宸斯!!”

海浪波濤洶湧,把齊知樂捲進大海里,海水灌進喉嚨,易宸斯告別儀式所有畫面湧進齊知樂腦海裡。

“別走!!”

齊知樂猛地睜開眼睛,一下撞得頭頂發疼,‘啊~’,被搭在腰部的手臂壓回去。

一股獨特又熟悉的草木香襲來,安全感降落心頭。

捂住胸口,平緩著呼吸。

“做噩夢了?”

易宸斯明顯沒睡醒,嗓音有明顯的鼻音,慵懶沙啞,性感撩人。

軍綠色的窗簾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校官宿舍靠山。

春風吹起窗簾,傳來鳥聲和明媚的陽光。

陽光曬進來,打到兩個人身上。

易宸斯拉高被子,裹緊懷裡的人,低頭蹭了齊知樂腦袋:“嗯?做噩夢了?”

“我睡了一天一夜?”

齊知樂的記憶停留到易宸斯表白就斷片了,好久沒睡那麼沉了。

每次夢醒都要緩一會,想出去陽臺透透氣,準備起身時,發現手肘蹭到一塊發燙的硬板,掀開被子看一眼。

熹微晨光下,隱約看到那副鑲嵌著大小傷疤的倒三角形身材,漂亮的線條.....!!

齊知樂冷聲:“你怎麼不穿衣服睡上來?”

易宸斯隨意一笑,打了一個哈欠:“你不給我穿。”

怎麼可能?

她困而已,不是喝醉。

夢遊!

但就算夢遊,齊知樂咬牙切齒道:“為什麼我穿著你的衣服!?你換的?”

易宸斯屈肘撐著腦袋,自上而下地盯著齊知樂,笑問:“真得一點都不記得了?”

齊知樂默默感受身體有無不適,沒有......就是沒做。就是眼睛很疼。

易宸斯見齊知樂眼神慢慢冷下去,在地板撈起那件被某人哭溼的短袖穿上:“第一次要你看著我脫你的衣服。”

這人怎麼能一本正經說無恥話?

懶得理他。

齊知樂努力保持面無表情,跟著下床,輕車熟路去衣櫃拿換洗衣物去洗澡。

吃了閉門羹。

易宸斯不懊,在陽臺簡單洗漱完就去煮早餐。

齊知樂本來想洗完澡就走,回醫院看看周景晟,出來時看餐桌擺滿佳餚,有蝦、雞蛋羹、魚、醬油雞,基本沒怎麼動,蝦都剝好殼了。

心抽了一下。

昨晚他生日,她卻在呼呼大睡,飯都沒陪他吃。看他在廚房忙活,不是一桌子菜嗎?加熱就好啦。

“你還煮什麼?”

“早餐。給你煮個番茄牛肉餐蛋面。”

“加熱這個吃不就好了?”齊知樂是廚房殺手,兩人待一塊的時候,都是易宸斯煮飯。

她負責吃。

易宸斯眉頭微皺:“很餓嗎?”

從鍋裡拿出一碗湯圓。濃郁的奶香味跟綿密的芋泥裹著每一顆湯圓。

“吃兩顆湯圓頂一下吧。許個願,明年一起過元宵。”

別。

齊知樂盯著那碗湯圓,搓了一下臉,沒有吃的慾望。

易宸斯又從冰箱拿了一瓶旺仔牛奶出來:“那喝這個?給你加熱一下。”

看著易宸斯的行為,齊知樂無奈笑了一聲,抬頭看眼客廳,記憶湧進大腦,這幾年是......打著追他的旗號在這白吃白住。

“不用。直接喝就好了。”

“溫一下吧。不然喝了胃不舒服。”

體貼入微。

要迷死人。齊知樂還是就這樣拿過來喝:“想喝冰的。”

冷靜一下。

易宸斯加快速度把面煮好,吃了一口冷掉的蝦,確認沒壞,倒進他碗麵裡:“泡熱了再給你。”

齊知樂是蝦王,無蝦不歡。

見齊知樂默不作聲地吃著面,夾了昨晚的菜,又拿菜去加熱。

兩人安靜地吃完這頓早餐,齊知樂把易宸斯煮的生日餐吃得乾乾淨淨,易宸斯看她吃完,就開始收拾碗筷。

齊知樂吃飽坐在餐椅上,似乎在思考什麼。

易宸斯問:“要去醫院看周隊嗎?”

“嗯,不過現在有另一件事要做。”齊知樂站起身,走進廚房,雙手摁住流利臺。

易宸斯洗完最後一個碗,放進去消毒櫃,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問:“做什麼?陪你做。”

明媚陽光照進廚房,齊知樂伸手勾住易宸斯頸脖,什麼都沒說,湊過紅唇吻上去。

一上來就吻得很用力。

只有一次接吻經驗的她,什麼都不會,亂啃一通。

易宸斯很快就被勾進去,熱情地回吻。

齊知樂主動地蹦進懷裡,易宸斯接住她,往後退了一步,撞上冰箱,眸底情慾濃濃:“你幹嘛?”

“補生日禮物給你。”又親上去。

易宸斯邊吻邊走出去客廳,原本以為只是送一個吻。

感覺齊知樂快喘不過氣來時,鬆開她的唇,兩人吻得都狠,對視地微微喘氣。

易宸斯明顯有反應了。

嘖,又要洗冷水澡了。

這時,齊知樂還要他面前脫掉上衣,裡面還穿著一件黑色背心。

在日光下,齊知樂拉過他手,繞過身後:“你來解。”

易宸斯雙眼赤紅,渾身發燙,剋制著最原始的情緒啞著嗓音問:“你要送我什麼?”

齊知樂修長的指尖滑過易宸斯的耳眶,沿著外輪廓,劃下來,湊近去說:

“把我的第一次送給你。”

易宸斯雙手收緊,掐緊齊知樂的腰:“你、想......呃,等會我真忍不住。”

齊知樂舔了一下他的喉結,感覺到易宸斯身體一頓,越來越燙,故意吮了一下。

“我們做吧。”

“我想要。”

她說。

下一瞬,易宸斯像只衝出困獸籠的野獸,把齊知樂壓在沙發上,埋到她頸窩裡啃。

脫掉身上的衣物,怕齊知樂冷,想把人抱進房間。

齊知樂以為他要停下來,勾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繼續。”

易宸斯十分照顧齊知樂的情緒,嗓音又啞又輕柔:“回房間繼續。怕你脫掉衣服冷。”

齊知樂雙腳勾住,雙頰被易宸斯撩得發紅,說沒感覺是假的,還很期待。

“等會動起來就不冷了。”

易宸斯往前一壓:“第一次很疼的。要很慢......冷。”

“我就要在這。”齊知樂冷冷地說,根本不像在床上做著愉悅事情的女人。

易宸斯邪魅一笑,帥得讓人移不開眼神,叫囂得不行,還故意逗她:“什麼都沒準備。”

齊知樂拉下易宸斯,咬上他的頸脖:“不戴。”

雖然知道沒有會更舒服,但易宸斯理智尚在:“不行!”

在這個宿舍的那些日夜,跟吹進屋內的春風一樣,沐浴著有著鋼鐵般意志的兩人心底最柔情的那一處。

易宸斯舔了一下唇角,鼻尖抵著她的:“不戴也行。”

予你快樂,斷你念想,要你成為高飛的鷹。

偏偏你還想。

“齊知樂,做完就打結婚報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