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被橙黃色的光一點點照亮,霞光落到黑色越野車的擋風玻璃上。

春風一吹,細細碎碎的金光營出一幕春光。

世間盛景,日出東方落於西,朝思暮想等到你。

在這對老夫妻眼裡,齊知樂終於等到易宸斯。

“哇~”

邵夫人看著齊知樂發來的資訊,抬頭到如此美好的一幕:“看來以後都不用介紹了。”

邵泊簡收回目光,怪不得手突然就不抖了。

邵夫人看向同事,指著車廂內:“今晚就我們三吃飯吧。”

原本要跟齊知樂相親的男人:“......行。”

易宸斯托住齊知樂的後腦勺,深吻進去。

齊知樂雙肘抵在他的胸膛,大力推他,怎麼都推不動。

這個男人到底多大力!?

他的身體變得很熱。

只能往後靠!易宸斯順勢把她壓回方向盤,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齊知樂被親到軟了下來,流氓!感覺怎麼掙扎都沒用,就由著他親。

兩個身體壓著車喇叭,發出一聲很長的‘嗶———’

然而把齊知樂的理智拉回來,把易宸斯體內的野獸徹底釋放出來。

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瘋了!

齊知樂找到縫隙把手抽出來,想抬手扇易宸斯一巴掌!

但被易宸斯雙手扣緊,十指緊握壓到控制檯。

-

邵夫人走了幾步,聽到響聲,轉頭看多一眼,車都晃起來了,見兩人的姿勢......狂野的易宸斯荷爾蒙爆炸、畫面性張力拉滿。

“拍一張。”

邵夫人拿出手機,拉近攝像鏡頭,準備拍著,手機螢幕一片漆黑。

邵泊簡抽走手機,隨意道:“易宸斯看過來幾遍了......快走吧。不然他真得忍不住了。”

男人最懂男人。

邵夫人意味深長地哦起嘴巴。

*

目的達成。

易宸斯收回目光,離開那張被他咬得紅腫的唇。

這是兩人第一次接吻。

齊知樂不是沒感覺,是易宸斯回來了,安全感脹滿內心。

她有一次手術失敗,

即使知道易宸斯出去任務,還是去他宿舍蹲在門口,反覆檢查手術方案。

手術檯就是戰場,有太多的突發情況,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想不要再有下一次。

忘記查多久了,原本手術就做了十多個小時,坐在門口就睡了。睡醒就躺在易宸斯床上,過了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卻拿到易宸斯宿舍的鑰匙。

案例越堆越多,找起來太麻煩,就貼牆上,他沒說。有次看她不夠高,還幫她貼。

如果沒有易宸斯寵她,齊知樂是堅持不下來。

雙向奔赴才能長久。

腦子很清醒。

不該跟易宸斯有過多的交集,再次抬手要扇他一巴掌,但下不了手。

她收回手:“流氓!”

易宸斯笑了:“誰總是趁我睡著,偷偷親我?”

她。

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齊知樂整個人跪坐在座椅上,唇麻了,腿也麻。雙臉缺氧憋得通紅。

某人一臉春風得意。

“渣男!我只是親臉。”

易宸斯幫齊知樂拉回外套拉鍊,看眼自已的傑作,湊近又啄了一口:“今天我生日,拿一下限定福利怎麼了?”

他一副「忘記了吧,還說陪我過一輩子。渣女」的表情。

“故意忘的。”當時以為他有女朋友了,有什麼好記的。

他唇角一勾,笑得有點壞:“沒關係。我還是要那個生日禮物。”

齊知樂愣了一下。

那個禮物是她自已。給他的時候不要,她不給的時候就要?

“沒了。”

易宸舔了一下唇角,忽然道:“行,我也不用你等我了。”

巧了。她沒打算等了。

“今天開始,換過來。”

“輪到我等你。我把我給你。”

齊知樂愕然看他一眼。

易宸斯勾唇一笑,伸過食指抵住齊知樂的唇部,不讓她反駁。

“以前想著兩人聚少離多,除了沒做過,跟普通情侶沒區別。”

“齊知樂,我以前是鑽牛角尖,不想你再經歷離別,想退到二線再跟你坦白,再明確關係,再一輩子。”

“你信不信都好,我第一眼就認準你了。”

齊知樂不敢相信地看向易宸斯。

眼前雷厲風行桀驁不馴的易宸斯,柔情萬丈含情脈脈地跟她表白?

“齊知樂,我喜歡你!”

“喜歡了整整十年!”

“一定要算個先後,是我先喜歡你的。”

心臟被擊了一下。

等了十年,偏偏在這種時候等到。

還不如一輩子都等不到。

“這十年,這個位置。”易宸斯握住齊知樂的手,放到左邊心臟處:“說都是你,很不禮貌。”

“這個位置是我的歸屬。”

“我易宸斯這輩子,不是為國亡,就是陪齊知樂走過一輩子,直到老去、死去。”

亡、死。

這些字眼刺激到齊知樂的心臟,她捂住耳朵,不想聽了。

她要走。

易宸斯把人摟緊懷裡,安撫著她的情緒:“我不否認突然醒悟過來是因為齊老太的離開。怕再不表白,往後你會誤得更深。”

齊知樂眼睛清澈明亮,不笑時,就是一位颯爽英姿的清冷美人。

易宸斯坦白:“我知道你得了PTSD。”

她的眼神倏地變冷,閃過幾分慌亂,如臨大敵。

瞞了三個月,瞞過所有人,一下被易宸斯發現了。

齊知樂:“放開我。”

易宸斯:“我沒有可憐你!這十年,除了你,我沒碰過其他女人,也沒對其他女人那麼好過,除了出任務,就圍著你轉,一直不確認關係,是因為我什麼都能跟你承諾,唯獨生死。”

齊知樂淚盈在眼眶,鼻音厚重,聲音微抖地說:“不要說了。”

“我陪你一起面對。別怕。”

“我不會扔下你自已一個人的。”

易宸斯說。

*

海風安靜地吹著,齊知樂跟易宸斯十指緊扣站在海邊看日落,夕陽倒映在海面,暖光柔和了易宸斯稜角分明的輪廓線。

海風吹起齊知樂的髮絲,易宸斯挽起她的髮絲,眸中盡是柔情:“嫁不嫁?”

“求得真沒誠意。”齊知樂低頭踹著沙子,看著兩人被夕陽拉長的影子:“戒指都沒一個嗎?”

易宸斯嘴角微勾,從作訓服掏出一枚戒指:“執行完這個任務就回來跟你結婚。”

“嫁不嫁?”

齊知樂把戒指放回他作訓服口袋,伸出尾指:“拉勾。一定要回來娶我。”

易宸斯頓了一下:“壓力很大呢。”還是用尾指跟她一勾,晃了晃。

“等我回來。”

那晚日落真美。

後來,只有她自已一個人站在海邊,從白天到黑夜。

無論海面兩隻海鷗怎麼飛,都未曾在海面相遇後,好久好久之後,各自飛往不一樣的地方。

海鷗不同路,你我各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