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亂心與失序

牧逸臣覺得這次的夢比上次更離譜，莫非是因工作過於繁忙，單身時光漫長，致使自已做起了這般荒唐的春夢？他思緒混亂間，只覺夢中的自已像著了魔一般，無法自控。

他呼吸急促，隨著與對方的貼近和摩擦，慾望愈發如脫韁野馬般難以馴服。漸漸地，他不再滿足於淺嘗輒止的親吻，那摟著腰的手沿著背部緩緩向上移動，手指微微彎曲，似在貪戀著細膩的觸感，來回摩挲。

寧檸則嬌軀輕顫，她的眼神迷離，下意識地扭動著身軀。當牧逸臣的手撫過之處，她頓覺一陣麻酥自他掌下迅速蔓延開來，匯聚成一團熱氣直湧她的胸口。

她無意識地微微挺起胸膛，像是在迎合，又像是在抗拒。原本被緊緊掐住的脖子驟然鬆弛，那隻不安分的手順著她的胸線緩緩下滑，帶著些許急切與渴望。

臥槽！牧逸臣摸她胸!

寧檸大驚失色，嬌嗔地想要推開，卻彷彿使不出半分力氣。就在這時，一陣強烈光芒驟然襲來，將這旖旎的場景瞬間衝散，夢就此醒了。

牧逸臣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大腦一片混沌，久久都未能從那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心彷彿還沉浸在那虛幻卻又無比真實的夢境之中。那厚重的落地窗簾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窗外的世界徹底隔絕，讓他陷入這片壓抑的黑暗裡。

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下腹湧動的慾望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令他感到既羞恥又困惑。他試圖理清這複雜而混亂的感受，卻發現自已如同陷入了一團亂麻之中，剪不斷，理還亂。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難以名狀的衝動。

十分鐘後，床上的人慵懶地偏頭，看了一眼牆上那古銅色指標的鐘，八點十分。

他又睡了一個完整的覺，在沒有藉助那安眠藥的情況下。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床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影。他緩緩起身，走進浴室，溫熱的水從噴頭中傾瀉而下，如細密的雨絲般輕撫著他的肌膚，洗去了一夜的荒誕。

牧逸臣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下樓吃早餐，一杯冒著熱氣的美式咖啡，散發著濃郁的香氣，一個精心製作的三明治，夾著新鮮的蔬菜和鮮嫩的火腿，色澤誘人。他安靜地坐在餐桌前，有條不紊地享用著早餐，每一口都吃得細緻而認真。

吃完後，他從容地坐進那輛黑色的轎車上班。這個早上，看似跟往常沒什麼不同，依舊是熟悉的時間，熟悉的流程。但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坐在車裡的牧逸臣呆呆地望著窗外出神，眼神中多了一絲以往未曾有過的迷茫與思索。

司機小李透過車內後視鏡悄悄瞥了一眼牧逸臣，目光在自家老闆的臉上短暫停留。只見他今日面色紅潤，精神煥發，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憔悴，以往那明顯的氣血不足之態，以及因睡眠匱乏而導致的滿眼疲態，此刻都消失無蹤。

“牧總，您昨晚睡了個好覺麼？”小李心裡清楚自家老闆深受失眠困擾，此刻見他氣色好轉，滿心為他感到高興。

然而，問完之後，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漫長的寂靜讓小李心裡直犯嘀咕，他甚至以為老闆壓根不想搭理自已。就在他幾乎認定這個想法的時候，後座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嗯”，那聲音輕得彷彿只是他的幻覺。

老闆居然回他了？小李心中一陣訝異，卻又瞬間警醒。他深知牧逸臣的心思向來難以捉摸，於是暗自決定還是乖乖閉嘴為妙，免得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得老闆不快。

這個時候，牧逸臣微微轉頭，目光投向小李，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問道：“小李，你做過最不可思議的夢是什麼樣的？”

小李一聽牧逸臣難得跟自已聊天，頓時來了精神，連忙開動腦筋想了想，然後興致勃勃地回答道：“去年我老婆一直唸叨著要去法國，那唸叨的勁頭，簡直沒個停。結果有一天晚上，我居然夢到自已在埃菲爾鐵塔下面光膀子蓋房子，而且蓋的還是那種土得掉渣的泥瓦房。牧總，您說說這離不離譜？不是都說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我估摸自已就是太想帶老婆去法國了，才做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夢，哈哈哈！”

牧逸臣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未明，沉默不語，讓人難以分辨他究竟是聽進去了小李的話，還是根本未曾入耳。

小李見他這般毫無動靜，心裡也沒了底，識趣地不再開口，車內再度恢復了安靜，只有車子前行的輕微聲響。

車緩緩停靠在集團大樓前，牧逸臣剛邁下車門，還未走出幾步，身旁便倏地掠過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那人右手緊緊提著個略顯陳舊的包，左手匆忙地捂著因急速跑動而被狂風吹得凌亂不堪的劉海。只見她一路小跑，剛抵達員工電梯前，恰有一部電梯抵達。她使盡渾身解數，拼命地順著擁擠的人流往裡擠。

見到熟悉的菲菲，她不禁對著那人俏皮地嘟起嘴，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欣喜地說道：“菲菲，我差點就坐過站啦！還好我跑得快，這要是遲到了，這個月的全勤獎可就沒了！”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那笑容猶如璀璨的星光，閃閃發光。

直至電梯門緩緩關閉，牧逸臣始終站在原地，而那人自始至終都未曾回頭望上一眼，彷彿沉浸在自已險些遲到的緊張與慶幸之中。

牧逸臣彷彿中了魔怔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電梯上行跳動的螢幕，目光呆滯而專注，彷彿那不斷變換的數字有著某種神秘的魔力。直到螢幕上的數字定格在“八”樓，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緩緩挪動腳步，走到自已的專用電梯前，機械地按下了按鈕。

張總助心裡直犯嘀咕，覺得今天的總裁比昨天還要反常。早上，他小心翼翼地送了杯咖啡進去，只見總裁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策劃部門提交的方案。等一個小時後，他再次進去把需要簽字的合同遞給總裁時，令人驚訝的是，總裁竟然還在看那個方案，而且居然還停留在第一頁。

他大氣都不敢出，默默地放下合同，一溜煙地逃出了總裁辦公室。

就這樣過了一上午，原本計劃要看的方案，以及需要簽署的合同幾乎一樣都沒有完成。

張勤入職到現在整整四年了，從來都未曾見過身為工作狂的牧逸臣，有如此低下的工作效率。總裁這是戀愛了？張勤摸摸自已的下巴，反覆思量著，越想越覺得自已的這個猜測極有可能。作為這個公司第一個嗅到總裁戀愛氣息的人，他內心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難道萬年鐵樹真的要開花了？向來高冷的總裁真的要陷入戀愛了？